【魔帳武林】第二篇之六孤浪行 - 第十六話合壁血鬥

第十六話

合壁血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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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霧，樹影迷濛。

野孩揉一揉眼睛，睜大雙眼盯著突然出現的毛人，感覺怪異之餘，拍腦稱奇。

「我沒看錯吧? 朋友，你是人不是? 是從西遊記走出來的活妖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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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由橫幹躍下，拾起插著箭管的訊狐，連屍體扣在弓弦上張臂一拉，「呼」，把屍體遠遠射至達半里外的樹頂，隨後向野孩道: 「你再不快點離開這裡，麒麟幫的人很快便會如潮水淹至。」

野孩斜眼上下打量箭狼，以試探口吻問道:「你和放飛刀的神秘人是同一夥的嗎?」

箭狼曾聽過王芝說遇上一名總是迷途的刀疤小子，道: 「往西面走不再妥當，棄去馬兒改往西北面逃吧。」

野孩皺眉道: 「往北面，不就是離洞庭湖越走越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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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瞄一瞄於野孩背肩後露出的鬼頭刀柄，造工極是精緻，他乃識貨之人，不著痕跡的暗想:「這柄刀絕非凡品，小子是什麼來頭的呢? 哼，不如由老箭比麒麟幫捷足先登，先行沒收了這柄鬼頭刀不是更化算嗎? 哈，這主意也不錯。」凡心驟起，故而反問道: 「你和他們有什麼過節? 否則麒麟幫不會鍥而不捨的由巢湖一直追著你的尾巴跟上來。」此言等同承認了和野孩口中的'放飛刀'是同一夥人。

不待野孩回答，走近樹旁的馬兒湊近耳邊說了一堆非漢語的話兒，然後解開韁繩，一拍馬股，著馬兒自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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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怎可放走我的馬兒?」

「馬兒上有麒麟幫的蓋漆，不要也罷。來吧，俺們一起往北面走一程再說。」

「哼，懂放箭的大毛人，如果你不說清楚你是什麼來歷，休想本大爺跟著你走。」

箭狼沒好氣道: 「跟不跟隨你的便，但麒麟幫和西岳寺院的妖僧一大批人馬正從東面傾巢而來，不到半柱香時間便能追至這裡來。你現在該也是南北也分不清吧? 老箭算是菩薩心腸帶你一把，否則任你三頭六臂遇上那個醉飲殘刀的莫聽天，哼哼……只要你跟著俺來，定會指點你如何前往洞庭湖。」箭狼故意拋磚引玉說出莫聽天的名字，看看野孩有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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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孩果然先是一愕，面上掠過不安的神色，方故作鎮定道:「你知道醉飲殘刀?」

箭狼鑑貌辨色，曉知他與莫聽天之間定然有什麼關係，更是決意不讓他離開，道: 「傻孩子，如果俺要害你早已經送你一箭兩洞了，還跟你有什麼好磨蹭的，俺們可以邊走邊說，走吧，渡越前方的河流便可暫時避過訊狐的追蹤。」

野孩像駁不過箭狼，只是箭狼確是對他沒有顯露任何敵意，心中暗忖:「本大爺也非善男信女，如果他有什麼異樣，總不相信他的箭比我的刀還快。」定下主意後紥緊靴索，道: 「好吧，即管跟你走一程再說。」

箭狼馬上展開步速，朝北面山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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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叢林急跑了五六里崎嶇山路，一條由山上蜿蜒而下的河流橫列眼前，來到石灘處河面漸寛，深度也足以避開一般人或獸的追蹤。

箭狼道: 「朋友，你懂水性嗎?」

野孩在林中一直墜後總是趕不上箭狼的步伐，心中早已經憋悶不暢，聞得箭狼這樣質疑自己更是不爽，短促的拋下一句「水有什麼好怕?」，一馬當先且二話不說，躍入河中向前拐動以行動解答箭狼。

「噗哧……」

誰不知一聲少女的竊笑，由岸旁大石上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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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芝蹲在大石上，以雙手托著腮兒，道: 「狼大哥，你是在那裡把這笨小子拾回來的? 有舟子不坐非要到河裡餵魚不可?」笑聲不止道: 「不知道他背上的鋼刀值多少斤鐵呢? 姐姐，不如我們打賭他是否能游到對岸處?」

箭狼叉起雄腰，忍著笑向野孩招手道: 「快游回來吧，俺們操舟子順流而下會較你這樣游快很多。」

隨王芝捧腹之聲不止，阿牛與小原二人各自從大石後拖出舟子，並向箭狼道: 「狼大哥，找到舟子了。」

箭狼道: 「好，俺們馬上出發。」

王芝由大石上躍下，問道:「我們不等神駝大叔嗎?」

箭狼道: 「他自行取名冊去，以他的步速自會追上舟子在下游二十里外與俺們會合。婷姐和阿牛一舟駛在前頭，阿牛怕水，婷姐操舟時注意穩定一點，小芝和俺們三人同舟在後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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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濕漉漉的野孩，憋著悶氣在水中爬上舟子，先是瞪了箭狼一眼，繼而瞧見蹲在舟首的王芝，正忍受著笑意如看怪物似的看著自己，最後，把注意力放在蓋上風帽的小原身上。

野孩先是一怔: 「這小子面上怎樣了? 都長滿了麻子，不，是肉瘤。」故作鎮定道: 「你們是什麼人?」大模廝樣的一屁股坐在小原及操竿子的箭狼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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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道: 「你就是一直被麒麟幫追殺的刀疤小子? 幸會，幸會。」學著江湖禮節抱拳道: 「我叫小原。」

「本姑娘是小雙燕王芝，你不用謝我，發飛刀指點你的是姐姐，小芝從來都不愛多管閒事的。」言畢掏出一片蠟鴨腿在眼前一晃，送入嘴巴。

野孩沒有理會王芝，與小原正式打個照面，道: 「我沒有名字，稱呼野孩便可，本大爺從不會介意人家這樣稱呼我的。」轉而向箭狼問道: 「長毛老兄，那麼你呢? 難道真的叫作毛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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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毫不在意道: 「俺從小都是被人大毛孩小毛孩的亂叫一通，稱呼對俺來說如野孩兄弟一點都不重要。」

小原代答道: 「人稱他為箭狼，我們稱他為狼大哥，是我們這一夥人的頭兒。」

「箭狼?」野孩解開靴索脫下靴子，倒出滲透的河水，不屑道: 「又箭又狼的，像是塞外軍隊中將士的匿稱，你當過軍官嗎?」

野孩隨口的胡說，換來了箭狼身份之謎團，箭狼不諱言道:「也不算是軍官，少時俺確是在蒙帳軍隊中長大，俺是為了躲避上戰場才逃跑出來的。」

「呿，原來是一名逃兵…」野孩嘴裡是不敬的言語，但眾人心知野孩並無惡意，反倒覺得他為人沒有裝模作樣，不修篇幅的卻還帶著一點坦然的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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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呢? 為何長得那麼醜陋?」野孩沒有向箭狼尋根問底，改去惹小原。

王芝看不過眼道: 「你滿面力疤又很好看嗎?」

野孩聞言探身往河水裡看去，撫著面上刀疤道: 「不好看嗎? 使刀的高手身上怎可能沒有十條八條刀疤作標記的?」

王芝冷笑道: 「高手? 你是有自殘的癖好嗎?」

野孩回身瞧去王芝處，正容道: 「對的，老子在練習刀法時總喜歡弄傷自己，如果自己不能感受痛楚的程度，又怎知道招數對敵人的威力如何呢?」

王芝聞言頓然語塞，她對刀法一竅不通，想不到野孩會直認其練武的偏方之法，不知道如何接下去繼續挖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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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則對野孩的見解心中有數道: 「看來野孩練習的刀法是走狠辣路線吧。」

「狠辣路線?」野孩則頭想了一想，道: 「我習的叫做餓魂刀法，是不是狠辣我也不太清楚。」

舟身倏地一陣搖晃。

「餓魂刀法?」箭狼重覆問一次。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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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與王芝同時望向箭狼，其面上盡是罕有的凝重神色，比如臨敵陣顯得更是不安。

小原識趣道: 「單聽名字已經像是很了不起呢!」

豈知野孩伸直兩只赤足，半截上身懸在舟子外，仰面道:「本來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昨天看過一人使出另一種刀法後，不想改觀也不成。」

小原馬上猜到他在說誰，向他展示仍是瘀青的虎口，道: 「九華山上，除了醉飲殘刀莫聽天外，還會是誰?」

野孩像獵人聽見了目標的蹤影，彈直了身子道: 「醜小子和他交過手? 他沒劈開你兩截嗎?」面上一副大有興緻來取經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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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沒有辜負他的興緻，道出勉強擋下一記厲害刀招的經驗後，心有餘悸道:「野孩看看我的手腕瘀黑了一大片，但願不用再遇上他才好。」

野孩本想說一句「遇上又如何」在小原跟前裝強壯膽，但想起昨天劍派弟子的慘痛下場，還是把話兒吞回肚子去。

然後聽見箭狼冷冷的一句話: 「如早知你背上鬼頭刀的來歷，俺絕對不會邀你同行，也不會想打這柄刀的主意。」

野孩先是一愕，然後面色一沉，重重的冷哼一聲，「早知你心懷不軌，只不過，我背上的鬼頭刀真的大有來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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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大概猜到雙方的誤會，道: 「野孩，狼大哥只是說說笑吧，他該是剛好巡查樹林時看見……」

箭狼截著小原道: 「不，小原兄弟，俺雖然不一定會強搶，但真的曾抱巧奪他背上鬼頭刀的主意，只不過眼下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坦言毫不掩飾自己曾萌起的貪念。

王芝咬著蠟腿道: 「為什麼? 刀疤小子的佩刀怎樣看也值四五十兩吧? 狼大哥沒興趣，我和姐姐出手便是。」話兒引來野孩的怒瞪一眼，喃喃道: 「小心妳的臭嘴，本大爺的刀怎可能只值四五十兩? 有本事便來取。」

小原心中暗自佩服: 「看來野孩自小在市井中的混混堆打滾，與數名盜匪之類同舟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本色，加上我這名來歷不明的醜八怪也不以為忤，可見其膽識及胸襟自有過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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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一邊操舟，一邊大有深意道: 「怪不得麒麟幫的狄剛會親自出馬來招呼你這小子，這次俺們一夥都給你連累了，早知道真的不邀你一起同行。」

野孩仰天打了個哈哈，鼻中冷嗤一聲，冷笑道:「哎唷，這舟子又穩又快，想不到大毛孩的操舟技術又真的不錯，現在要趕也趕不了我下舟子啊!」

小原曉得野孩沒有惡意，也聽出箭狼話中有話，遂道: 「狼大哥知道野孩身上鬼頭刀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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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噓嘆一聲，道: 「想不知道也不行，因為這柄刀乃屬於二十多年前曾一度叱吒江湖的魔宮六魔，其中之一的絕世高手刀魔。此人刀法奇高斬殺白道中人無數，平生亦是僅敗在天劍夏重平之手，當年或直至今天被江湖譽為天下最強刀法家，試問他曾用過的刀，麒麟幫怎會不欲得而甘心?」

小原恍然瞧一瞧野孩，野孩立即耍手道: 「什麼魔宮什麼六魔我都不知道的，是一名跛了雙足的老頭子強迫本大爺去學他的刀法，學滿後要我發毒誓為他報仇才贈我這一柄刀的，老實告訴你們，他是什麼來歷我是一概不清楚的。」

箭狼淡淡道: 「對，最好什麼都不知道，死了也做一隻糊塗鬼最適合你。」

王芝不禁「噗哧」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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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為了緩和氣氛馬上道:「野孩請放心吧，小原保證狼大哥是不會害你的，狼大哥，對嗎?」

箭狼呼出一口大氣，哂道:「現在不是俺要害他，是他來害慘俺們，看，前方五里處麒麟幫剛剛升起了煙號封鎖河道，看來此路不通了。」

箭狼馬上吹出短哨通知前方的王婷靠岸，眾人唯有改走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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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兩舟停靠在西岸，此時早已離開西岳地界，位於長江南岸鄂洲對岸的黃崗鎮，約百里之遙的北面荒野山區。

「看麒麟幫的煙號最少來了一隊分營隊，大概五十人眾，目前是誰領軍則不知情，希望不要又引來一名像莫聽天般的級數高手才好。」王芝憂慮道。

「小芝大可放心，這次俺們遇上莫聽天只是因為他剛好去拜訪僧霸那妖僧才碰上，按道理麒麟幫不可能再動用總堂級數的高手來圍捕俺們，說到底為了一柄刀依然派出了火武總營主狄崗已經算得上勞師動眾，再加上一名東堂主及僧霸，這實力足以扳倒五湖上任何一門一派，相信在他們眼中俺們還沒有強到那地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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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婷和阿牛埋好了舟子後由林中走回來，王婷指東劃西做了數個手勢後，躍入樹叢中消失在眾人視線。

王芝解釋道: 「姐姐的意思是，麒麟幫有意迫我們往南面逃走，即是大江的方向，亦等同迫我們入絕路無處可逃，除非我們能突破由武昌方向掩將過來的圍捕線，否則不到半天定然被狄崗或莫聽天追上。」

小原道: 「但我們不能不到下游去接應神駝大叔，否則他不是會剛好被麒麟幫的人截個正著嗎?」

王芝橫了小原一眼，沒好氣道: 「你沒見姐姐不是趕去下游了嗎?」

王芝一張嘴總是不饒人家，自野孩出現後，現在還包括了小原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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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孩像不怎樣掛心眼前的形勢，向箭狼道:「喂，你是頭兒，你說怎樣走便怎樣走吧? 反正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轉而展開八字怪步，朝阿牛走去，逗笑道: 「啊哈，你們這一夥人一個比一個醜，不過大塊頭長得真高大，足足比我高上兩個頭，呵…可能還不止……」

小原任他去跟阿牛攀談，看見箭狼默默沉思不欲打擾他，低聲向王芝道:「你們和麒麟幫是如何結起樑子的?」

王芝瞄他一眼聳一聳肩，漫不在乎道:「我們基本上和天下人都結上了樑子，只要我們看中了什麼東西，管他是皇帝老兒的御璽還是學塾裡頭書獃子的墨碩，我們都會伸出不見之手去取回來，至於我們和麒麟幫之間的恩怨，都是因為碧鍊玉鼎而起，此事說來話長，日後有機會再跟你說去。」

小原識相的沒有追問，只是心頭疑雲驟起:「碧鍊玉鼎? 怎麼好像很耳熟似的，一時間記不起在那裡聽說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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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清咳一聲，道:「一於將計就計，往南面逃。」

王芝嘟起一張污嘴反問道:「會不會自投羅網?」

箭狼道: 「現在他們由三面包抄過來，目的是要迫俺們在江岸無路可逃然後再慢慢泡製俺們，相信對岸亦會安排好人馬好好接待招呼，但不要忘記，江岸並非獨有麒麟幫的人在駐紮，還有……」

王芝拍手道: 「對，怎麼我記不起來了，還有長河幫的勢力。」

箭狼道: 「只要我們能闖入長河幫的勢力範圍，大不了就是賠上一筆可觀的路費，但總不會被莫聽天抓起來開膛破肚，最起碼還有談判的餘地。嗯……只不過……」

「狼大哥是怕勾起姐姐的傷心事?」王芝不友善的掃向小原、阿牛及野孩三人，不經意流露出對大男孩的不滿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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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芝續道:「狼大哥請放心吧，姐姐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只要不會那麼湊巧……碰上他便成。其實我們時間也不多，為了能趕上大會抵達千柳莊，花上一筆路費經走武昌也是沒選擇中的辦法。」

箭狼道: 「就這樣決定，長河幫的地界哨站在黃崗鎮以北，俗稱官道上的'十里茶寮'。」

小原問道: 「'十里茶寮'?」

王芝解釋道: 「長河幫分堂喜愛以設置各式茶寮來當幫會的聯絡驛站，通常會以城鎮四周十里為邊界，方便江湖行走的人記在心頭，一般只要按規舉在茶寮稍歇喝一杯清茶，或打賞一點驛務之類，便算是給足面子交付了路費放行。長河幫於黑道上算是道亦有道，他們對幼弱婦孺都不會收取任何路費，尋常百姓也是順心隨意像徵式取賞。當然，以他們眼力之高如看出黑道人馬有意避關，或如有其他幫會刻意作出挑釁或故意生事，出手倒是強硬不讓。說要翻面動手幹起來，誰敢真的會去惹上長河幫自找麻煩去。」

小原恍然點頭，向阿牛道:「我們以後路過任何茶寮記得要進去喝一杯茶賞人家的面子才好。」

阿牛忙耍手不停道:「他們都怕阿牛……擲東西……趕阿牛走的，阿牛才不到茶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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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整理好裝備後，道:「由俺帶頭出發，每人保持二十步左右距離，這次小芝負責殿後走跟在阿牛身後，沿途不忘留下暗號給婷姐跟蹤上來。小原兄弟請多注意東面，野孩則注意西面，清楚嗎?」其有條不紊的安排，令臨時拉夫加入的野孩也不吭一聲反對。

「清楚。」小原和野孩握一握手，打趣道:「我們一起當了野孩的保鑣，護送你去洞庭湖。」

野孩笑道:「哈，這是你們自動請櫻的，我不會付一文錢給你們。」

王芝冷哼一聲，不屑道:「呸，本姑娘早摸清楚你的褲當，光棍一條身上一文錢也沒有，那有本事支付保鏢銀兩，你最好走快一點不要拖我們的後腿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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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最後補充一句: 「我們難免會遇上追截，各位一看見俺發箭傷人便知道發現了敵蹤，遇上敵人緊記不要分散及隨機應變。」

箭狼說畢便目轉南方，拔足深入樹林。

野孩相隔二十步隨箭狼的身影進發，隨之是小原、阿牛及最後的王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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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嶺過林，避走偏僻的村莊，時而沿河岸急行，一口氣跑了兩個多時辰，來到一處青蔥油油的山崗上。

餘暉野花香，和風倦鳥還，薪火壁爐現，千燈照橫閂。

眾人來到崗頂往四周眺望，天高地闊，頓感心曠神怡，由西南延至東南面的一片廣闊平原，默默躺在眾人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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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都開始造飯夜歇了，狼大哥，我們也該停一停休息一下吧!」王芝拿出手拍蹲在地上抹擦汗水，紅撲撲的面頰猶像落日掛臉，於人前浮現出一張流露稚氣的娃娃臉。

箭狼選擇了一所高處俯瞰四周，然後走回數十步伏地聽聲，好一會來到眾人前正容道: 「一批敵人騎快馬由東面追至二十里之內，俺們必須於一個時辰為限橫渡前方的廣闊平原，在天色完全入黑前躲進樹林，否則俺們的行蹤將無所遁形。」

阿牛面有難色的向小原看去，閉緊一張厚唇大嘴不敢發聲。

小原道:「阿牛，沒法子了，把水囊的水喝光減少負荷，希望渡過平原之後能找到水源。」

野孩道:「大毛孩，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跑至筋疲力竭時剛好給敵人追上，不然正是束手就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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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冷冷道:「對俺們職盜人來說，即使三日不眠不休，都可以鬆容應付敵人及逃走，這就是俺們跟一般武林人士最大的區別。俺們的耐力是長久浸淫在狩獵及追捕行動之中鍛鍊出來的，在職盜人的生涯裡，把握最佳時機及佔據有最利位置就是至勝的關鍵。各位，喝飽水馬上出發。」

除了王芝貪吃癢症發作外，幸好三人年輕體壯，雖然阿牛負重最大，但曉得形勢非站在自己一方，唯有拚出吃奶之力，稍稍歇息後繼續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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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長空萬里，整整跑了一個半時辰，前方黑壓壓的樹林終於出現。

「你們繼續往前跑。」箭狼隨說話停下步伐，伏地細聽。

王芝氣呼呼的從後來到箭狼身旁，問道:「很接近嗎?」

「十騎不到兩里，事不宜遲，快入樹林。」頓一頓道:「小芝，入林後由妳吩咐他們如何佈置。」

「我懂得。」王芝不待箭狼完成伏聽，加速超越阿牛，並與野孩擦身而過，「由現在開始聽我的，知道嗎?」

「為什麼要聽妳的?」野孩不甘示弱。

「哼，因為是狼大哥說的。」王芝不但沒有慢下來，展開步法拋離野孩再追上小原，道: 「我們怎也跑不過馬兒的，躲入林本姑娘自有辦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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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一整天在跑動，是下山以來動氣最長久的一天，奇怪的是氣息不但沒有不繼，活像完全沒有疲憊之態，盯著王芝名附其實輕身如燕的背影，始疑惑起自身的狀況來:「奇怪哩? 為何好像一點喘氣的現象都沒有呢? 雖然自練習了八步劍法以來寒疾再沒有發作，但今天跑了不少於四十多里的山路，為何體力好像源源不絕用之不盡的呢?」

心念剛起，才注意到小腹處一團溫熱氣流如喝下溫水的暖意不斷運轉，令身體血脈暢旺不止，血氣川流不息。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是習劍步以來首次遇見，相信這不是體內腐毒毒發的像徵，是什麼原因會這樣呢?」小原百思不解下，數里的路程轉眼而過，大片樹蹤收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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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芝向他招手:「你們快來，嘻嘻，看看這是什麼?」

小原收步後不久，野孩差一點撞上他的背項，一團大黑影隨後而至，二人反應奇快避過一旁。

衝入林中噴氣如一隻大水牛的阿牛叉腰止步，大口大口的吸氣，搖晃著一夥如銅鐘的大頭，連連道: 「不成……不成……水……水……阿牛要喝水……」

王芝遞過剩下一半的水皮囊，蹙起薄眉道:「是本姑娘故意留給笨阿牛的，喝完馬上來布陣。」

小原與野孩瞧著阿牛一口便鯨吞了半囊清水，除了只有光看的份兒，便是心中暗罵這喝水量驚人的阿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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驃騎，紅衣人，灰色勁裝及一柄精鋼刀，出現在平原。

「停!」

一聲喝令，灰衣人舉臂示意剎停馬步，一雙冷冰冰的寒目左右來回掃視數遍，道: 「俗語說遇林勿入，哼，箭狼，老子嗅到你身上的臭汗味呢!」

「堂主!」，顧全德正是當中一騎，催前坐騎道:「這裡離密林足有三百碼，我們可再走近一點看清楚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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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勁裝的男子正是莫聽天，提著韁繩讓坐騎來回踱步，卻沒有逾越三百碼之距。

其中一名手下越眾而出，提起盾牌道:「堂主，由屬下充當探林手吧。」

莫聽天沉聲道:「也好，小心對家的勁箭。」

「懂得。」那名屬下心想:「哼，老子有盾牌在手，再厲害的箭大不了射殺老子跨下的坐騎，只要能為堂主推前戰線，已經算是在眾人面前立上一件小功勞。」應諾後提起盾牌護著身前驅進，轉眼踏入了兩百步的圈子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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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颼……」，尖如鷹嘯，夜色中一抹銀光由叢林中射出，直取盾牌手的上半身。

那名麒麟幫員自持身手，舉起盾牌硬擋。

「砰隆……」

堅挺的盾牌如腐木般粉碎，銀光不但摧枯拉朽，「哋」，還隔著盾牌直取眉心，貫穿盾牌手的腦袋仍去勢不止，破開頭顱飊射致百步後顧全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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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頓時受驚人立而起，令馬背上的顧全德身不由己失去先機，想避開勁箭依然有心無力，亦來之不及。

「崩…」

鏗鏘之聲直傳上雲霄，「嗡………」，刀鋒餘音顫動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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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聽天斬截一根由純銀打鑄並裝上鑽簇箭頭的勁箭，眼中寒光暴現，提氣傳聲道:「箭狼，本堂主手中刀不怕你的五石銀箭，老子總不信你身上有發不完的箭。」

箭狼的回答，是慷慨的回應。

銀影閃掠，比剛才的一箭還要快，還要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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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聽天冷喝一聲，「一字陣式，跟著本堂主來。」一馬當先，橫列佩刀迎向勁箭。

「噹」，「嘶……」

一發看似尋常的箭，在莫聽天渾足臂力以鋼刀背擋下時，其勁力竟足以截下前衝的馬勢，令莫聽天不得不勒緊韁繩。

射至的銀箭「霍霍」被彈上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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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颼…颼…颼…」

莫聽天的坐騎馬頭一偏，三發勁箭從旁貼身而過，瞄準了莫聽天身後的顧全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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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全德在幫中也算排入高手之列，強襲的銀箭既被頭兒擋下，自己再不濟也不能不可自保，倉卒間足下一點躍上半空，三發勁箭剛好在腳下飛過，卻想不到他這樣一躍起，卻苦了追在身後的手下。

「哎呀」，緊追在後的一名幫員閃避不及，三箭六洞，墮地後慘被身後追上的鐵蹄踏上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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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全德人在空中，依然看見討命的利箭已經迎面而來，急忙彈出前臂上的鋼勾，「啪啪」，撥開迎面射來的兩發。

「全德，棄馬，我們上。」

「好。」

莫聽天施展步法，朝密林狂奔，「哼，老子才不信這次你能逃出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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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聽天與顧全德一先一後，以疾馳步速強闖入林，與身後另外六騎拉遠了百碼距離。

其餘六騎也沒閒著，紛紛取出弓箭朝密林瞎射一輪流箭為當先的頭兒作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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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莫聽天來到林外邊沿冷哼一聲，曉得箭狼早已逃入密林深處。

「箭狼，你們的蹤影已經暴露了，我們大隊人馬馬上會殺到，老子即管看你能逃到那裡去。」莫聽天運起雄厚的內力示威來著，震嚇得百只鳥兒由樹上飛散，久久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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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主。」顧全德拿出主意來: 「他們大有可能想逃往武昌去。」

此言驚醒了莫聽天，修長的身子一震，道: 「沒錯，他們的唯一生路就是長河幫。」

顧全德道: 「我們必須在百里之內擒獲他們，否則會多添變數。」

「全德，你先行通知封鎖河道的兄弟，點子已經改行陸路，著狄爺分帶一幫隊伍走官道守在武昌城東郊外三十里，絕對不可讓他們入城。這裡六騎留下來直接由本堂主帶領，另外通知霸爺一夥繼續由東面進迫過來，只要迫至他們到江口便成為咱們的網中之魚。」

顧全德領命後撥轉馬頭西去，其餘的六名紅人紛紛舉起盾牌擋在身前，戰戰兢兢的策馬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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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人燃起火炬圍成一個小圈子進發，百碼、二百碼，直至半里，再沒有任何動靜。

「堂主，相信他們已經遠去了。」其中一名手下道。

莫聽天冷眼默默凝視密林，沉聲道:「分一人留在原地接應跟上來的隊伍，其餘的繼續跟我來搜。」

「遵命。」

小隊餘下了六人繼續朝南面深入樹林，不久來到山勢分野的交界，需往下走入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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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聽天仍是走在前頭沿碎石山坡往下走，圈子變成了一字人蛇。

「颼…颼…颼……」遠處樹梢傳出破風之聲。

「卟…卟…卟…」

幫員早有準備，拿起盾牌盡數擋下一輪勁射。

擋得一陣，後頭的一名幫員大叫道: 「大傢伙快避開，是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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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

數塊千斤巨石不知何時由坡頂上沒頭沒腦的滾下，此形勢多好的武功也派不上用場，拔足竄逃走為上著。

六人陣式瞬間潰不成軍。

「哋……」

「哎呀……」

兩名幫員在亡命逃跑時吃中流箭，雙膝一軟，慘變巨石下的亡魂。

箭狼，例不虛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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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翻滾轉眼即過，餘下三名麒麟幫眾驚魂未定馬上靠攏在一起，莫聽天怒喝道: 「藏頭露尾算什麼好漢? 箭狼，給本大爺滾出來。」

樹梢暗處傳來回響: 「莫聽天，你以為俺們真的只會逃跑嗎? 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一言剛下，箭狼大喝一聲: 「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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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隨數下木折幹斷之聲，一棵參天大樹迎向莫聽天一夥人的位置傾則倒下，「哇啦哇啦」，枝葉砂石震飛上半空，令莫聽天等人的視線陷入一片模糊之中。

「快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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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響亮的出鞘聲，伴隨一聲清叱:「莫聽天，看刀!」

鬼頭在夜間閃現，剛往外則著地滾開的莫聽天，探手握著刀柄反手朝上一抹，「噹……」，格著凌厲的一擊，兩柄刀鋒在電光火石之間，結結實實的拚上一刀。

火花爆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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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孩被震得手臂發麻，由原路倒飛出丈許，脫口叫了出來: 「好厲害。」

「到我了。」

赤影在夜色中由左則抄上，刺向莫聽天的左肩頭。

小原補上了野孩的空隙。

「來得好。」莫聽天橫移一步，讓出空擋口，反身使出猛勢的左劈，目的是要打飛小原手中的血琥珀。

「哼，又是你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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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識得硬碰並不伐算，腳踏劍八步由左轉至右，反削莫聽天的手臂。

「伏…」，莫聽天以手代刀，拍向劍脊，冷冷道: 「劍招是不錯，可惜沒有勁道。」

小原的招式卻沒有用實，錯步閃開，頭上傳來一聲大喝，「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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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莫聽天本能上往上一擋，截下了一柄勺子。

剛好新力未生之際，左刀右劍同時搶攻而至，終於明白自己原來是以一敵三，是三種不同的兵器，三種不同的武功。

刀鋒幻出無數寒光，把莫聽天護在其中。

醉飲殘刀，刀氣迸發，「無知小輩，給老子滾開。」

「蓬……」

莫聽天內力暴發，刀氣往外擴散，殘勁無堅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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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圓兩丈戰圈，竟是人影杳然。

原來小原三人偷襲出手後，每人使出一招不管是否成功傷得了莫聽天，早約定馬上躲回大樹幹之後。

莫聽天身經百戰，保持刀勢馬步凝神傾聽，馬上掌握到三人就是利用倒下的大樹作掩護。

「哼，都是偷雞模狗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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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霍」，莫聽天揮出兩段刀氣開路，隔空斬斷了數根阻擋視線的橫枝，正要使出殺手鐧之際，高空處射來一根燃燒中的箭簇，「蓬」，插在樹幹上時瞬間爆出烈火，型成了一道火牆截斷了他的攻擊。

「哼，是火油。」

火勢一發不可收拾，奇怪的是火勢沿樹幹往自已的四周伸延，火圈轉眼包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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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莫的，今天老箭便放你一馬，有本事便再追上來，老箭隨時奉陪到底，哈哈。」

莫聽天身周變成了一片火海，始知中了暗算: 「原來剛才樹幹倒下時，三人的偷襲是早為了誘我進入他們早就淋上火油的乾枝陣中，哼，想不到還是上了三隻小鬼的檔。」

以莫聽天的功力除非火焰直接燒至身上，否則火勢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卻被火牆阻隔了視線，讓箭狼一黟人成功逃之夭夭。

「以老子的眼力一定沒有看錯，小子剛才使的絕對是餓魂刀法無疑，哼，千猜萬想也想不到魔刀傳人不止一個，怪不得狄營總要親自出馬。好，臭小子，下次你不會再這般僥倖的了，老子的醉飲殘刀正好是斷你的餓魂劊子手，送你上黃泉足以讓我再上一層樓，有意思，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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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芝……嘻嘻……全靠妳的詭計我們才成功逃出來。」

「阿牛，你不用讚小芝，這略施小懲阻不了莫聽天多少時間的。」箭狼領前疾走，道: 「婷姐看見火勢該懂得帶神駝兄往這邊走，小芝縱火不止是要阻止莫聽天，實情是一火二用，明白嗎?」

「呵，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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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孩剛才擋了莫聽天一刀，手臂才剛好轉過來，由心底發毛道: 「若然真的打起來，小原，我們三個合力也不一定能勝他。」

小原點頭道: 「我和他對了兩次手，發現我的劍式精妙有餘，卻威力不足，對他根本構成不了什麼威脅，反倒是阿牛的蠻力他還會顧忌三分。」

野孩道: 「這是因為我們的功力和他差太遠的關係，說實話，若然真的一對一拚起命來，我們在他手底之下絕對走不過三招。」

小原豎起三根手指，訕笑道: 「三招? 真的三招都不成?」

「不成。」野孩斷然道: 「合我們三人之，或許能抵擋十招，但第十招開外真的很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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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原長嘆一聲，道: 「原來內力的差距在實戰上真的這麼重要。」

「當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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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不知何來的女子聲音，突然及同時在眾人的耳鼓邊響起，如在樹林中的幽靈被他們驚醒一般，向他們突如其來搭訕一句話，情況驚異駭然。毫無預兆的一句回答，涼意直透疾走中各人的心窩處，毛骨慄然。

「是誰?」

箭狼剎止腳步之下，迅速提弓搭箭指向樹梢，並示意王芝趕快隱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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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逃了，你們是逃不出本護法的五指關的，哈哈……」

冷漠如冰的笑聲猶如平空降下一場雪霜，籠罩了整片樹林，不但令人頓感氣溫驟降，同時亦冷卻了眾人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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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之中，只有箭狼曉得來者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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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話完

預告: 第十七話 刀意龍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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