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鱗 - 2-6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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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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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的工作，使得江品碩幾乎只能放棄了回到原本世界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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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石班的日子大約一兩週左右的時間，終於能夠慢慢習慣，手腳本來破皮水泡的到處是傷，如今卻生出了厚厚的繭，粗布衣服和草鞋原本也刮得他渾身難受，但如今卻是慢慢的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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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一次的工資，也不過五兩錢，他總是將部分交給阿絮處理，阿絮替他弄了兩件衣服，讓他換穿著，其它就去買了些菜回來吃。反正他自己的衣服不能穿，穿了在人群中看起來特別突兀，他只能收好疊起，希望有朝一日還能繼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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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粗布衣服無法保暖，也根本沒有什麼顏色花樣可言，但他就是這麼穿著穿著，慢慢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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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不確定宋朝人的觀念是怎樣的，但是在這個小山村生活，盥洗倒還算方便，勞動都能夠到溪邊洗漱，馬桶則是傾倒在遠方的田地裡，每日阿絮都會大清早起來去處理，不習慣的生活作息，最後也成為日復一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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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是這樣一天天的過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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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食物很無味，肉類更是少見。饅頭、豆子、青菜為主，工班總是會發餉，自己雖然也能上街買，但因為價格高昂，阿絮的工資也經常都被洪二郎扣走，所以基本上吃不到什麼好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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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班偶爾會發有雞蛋和魚肉，但疼妹妹的阿絮從來不自己留著，除了江品碩的分量之外，幾乎全都給了年紀小的阿縭。搞得阿絮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女，瘦得皮包骨頭，皮膚被太陽曬得又乾又黑，發育不良，甚至看起來有點老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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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爹爹曾經把妳賣了做別人的妾，妳為什麼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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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去當人小妾啊，名不正言不順的，而且這裡就是個小山村，又不是多富貴的人家，做的事情一樣是粗活，倒不如一個人自在悠閒呢。」阿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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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知道自己是要嫁給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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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啊，賣菜的王家，雖然也不是什麼富戶，但也算有點小錢吧。」阿絮說，「但是那個王勇，根本不學無術，跟我爹爹一個德行的，我才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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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江品碩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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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要是我走了，還不知道爹爹會怎麼處置阿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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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的確，因為阿縭年紀還小，平時也只會跟著小朋友們一起玩樂，頂多偶爾會跟著阿姊上工，如果洪二郎想，搞不好會交給非法的人口販子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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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下人奴婢也就罷了，如果是瓦子青樓，真的就一輩子都不能翻身了。」阿絮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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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阿縭年紀還小不能做什麼，但個性乖巧聽話的她知道阿姊疼她，總想著替阿姊分憂。這個年紀的孩子，其實應該要學著唸書才是，只是這地方不是什麼大城市，位置在山上又偏遠，恐怕很難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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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來教阿縭認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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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認字？」阿絮似乎很開心。「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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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的會就行了，阿縭來。」江品碩把小阿縭叫來，拿出了筆記本翻到空白處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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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縭聽話的走近江品碩，乖乖坐下後看著那些奇怪的文字，雖然不懂，還是跟著江品碩一個一個的跟著唸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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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了半個時辰，已經寫了整頁的紙，阿絮趕緊阻止，「阿碩，你別浪費你的東西了，這麼好的紙和筆，要是用完就沒有了，你帶著阿離去我們家後門的沙地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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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想也對，於是帶著阿縭去後門開始認字，每天工班下班後便抓時間學一些，阿縭乖巧，對讀書也有點興趣，直到太陽下山都不嫌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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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晚上吃飯的時候，阿絮說，「你那些東西收好，別讓爹爹見著了，他對於值錢的玩意總是稀罕得很，搞不好會偷拿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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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品碩皺皺眉頭，自己也沒有什麼地方能夠藏的，只能將背包塞在木柴堆後面，掩飾一下便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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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縭笑著和阿絮分享，「阿姊，我今天學了很多字呢！姐姐們都誇我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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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們？」阿絮微微一驚，「阿碩，你帶阿縭去瀟湘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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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了，被發現了，江品碩趕緊解釋，「那邊女人多……幫忙看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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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帶她去！她一個小女孩怎麼能去那種地方？」阿絮搖搖頭，「況且我爹爹還欠他們好多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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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姐姐們那邊有好多書呢，我想要看。」阿縭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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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喜歡啊？哪天被抵押了當作是爹爹的押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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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啊，姐姐們很疼我呢。」阿縭樂呵呵的，阿絮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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