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鱗 - 8-4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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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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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雲山區環境清幽，幾個年輕人和幾個中年人一同走著，其中兩位年輕人用竹椅，揹著兩名老太太，緩緩向前，走著著崎嶇的山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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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臉上皺紋斑駁，已有年歲，山路崎嶇，搖晃震盪讓她們老邁的身軀諸多不適，但她們仍透著溫婉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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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煥兒，累不累，累了就換弟弟吧？」一旁的中年婦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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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累，就快到了。」這個叫做江煥的男人年紀稍長，大約三十出頭，他笑說，「凱兒若體力好，就換去揹姨婆吧，姨婆可喜歡他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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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婆瘦，不像你祖母胖呼呼的，可重了。」老太太取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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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福態啊，母親。」一家人邊走著，邊笑得合不攏嘴。他們穿梭在綠樹蔽日的山徑上，輕快的腳步伴隨著歌聲和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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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山風輕拂，樹影婆娑，雖然山路崎嶇難行，但幾位年輕人輪流揹著老人家，停停走走一段時間後，終於來到了山頂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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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們拿出帶來的茶具，沏上一壺清茶，共享著山川美景和微風拂面的愜意，兩位老人家也住著拐杖下來走走，前往山峰上的一株大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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較為矮胖的老太太穿著一襲青色長衫，走在前頭的表情似乎已經等不及般，還有少女時期的興奮與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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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縭，慢點。」後頭的老太太喊著，「妳都已經要七十歲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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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巨大的橡樹，在山頂處傲然屹立，它的樹幹堅實粗大，需要兩人合抱方能圍繞。樹幹表面隱約可見歲月痕跡，如同一幅沉靜的畫卷，述說著歷史的深厚底蘊。樹幹的紋理交錯有致，彷彿一條悠長的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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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紋理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淡淡的光澤，猶如大地的指紋，賦予樹幹一份獨特的靈動。樹冠豐滿而翠綠，形成一片浩瀚的樹蔭，而每一片葉片，都有著淡淡的紋路，就像是她胸前的飛鱗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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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縭輕輕撫上樹幹粗糙的紋理，「阿碩，我們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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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下來，將地面點綴成一幅斑駁流動的光影畫布。微風吹拂，樹蔭搖曳，這棵巨大的樹像是這座山的守護神，以它的擁抱庇佑著周遭的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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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了，這棵樹真的越長越好。」阿絮笑得拉出一臉皺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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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嗎，姨婆，人們說這是棵神樹呢。」江煥笑著，「為著祖母和姨婆兩人惦記著，我們年年都會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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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局動盪，我們不知道還能來看你幾回，但是你不要擔心，我一直記住你的話，一直相信七百年後你一定會出現的。」阿縭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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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敘舊後，他們坐在一旁新搭建的涼亭喝茶，媳婦端上一杯茶盞，正是家中珍藏的雲盞，「母親也辛苦了，喝點茶暖暖身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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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阿縭接過茶盞，看了看笑說，「以後雲盞別拿出來用了，怕以後碰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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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媳婦王氏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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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好的雲盞不多了，尤其是雪裂紋的茶盞，能存一點是一點吧。」阿絮也在一旁笑著，「當初若不是為了巴結大官和宗親顯富，緊加趕工，甚至為了求成而開始血祭，也不會發生這麼多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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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老蔡釉彩的祕方雖然流出去了，卻還是無法還原雲窯的秘密。」阿縭笑，「阿姊，妳覺得這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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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慶雲山是座靈山，哪是任何地方的土石能夠取代的？」阿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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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阿縭點點頭，「而違背自然，終將被自然吞噬，既遁天妄行，就會受遁天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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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妹妹，是這個道理。」阿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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