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45年 - 第二十九章．神

「受不了……把我的宴會搞成這樣，還那麼大聲吼我。」

阿斯蒙蒂斯說。

「你稱那為宴會？群交派對？」

路西法皺起眉頭說。

「真是低俗下流的興趣。」

「隨你說。」

阿斯蒙蒂斯撇撇嘴。

「我也覺得在教堂裡唱聖歌很低俗下流啊。」

「是很低俗下流沒錯。」

「啊不對……你是惡魔，這是廢話……那，這樣說好了，我也覺得用拳頭打

扁一堆人很低俗下流啊……」

阿斯蒙蒂斯並不畏懼目露凶光的路西法。

「是你先說我的興趣低俗下流的喔；不然，你沒弄我，我幹嘛找你麻煩？」

「想被打？」

「你看吧，誰的興趣低俗下流，從來都是打贏的人說了算。」

「那就閉嘴。」

阿斯蒙蒂斯悻悻然地閉了嘴。

「瑪門呢？」

路西法環顧四周的富麗堂皇。

「她在這吧？」

阿斯蒙蒂斯仍然閉著嘴，鬧脾氣似地閉上眼、別開臉。

「你是小朋友嗎？懂得變通吧？」

路西法歪頭道。

「然後如果我開口講話，你就會說『我剛剛教你閉嘴』把我打死，對不對？」

阿斯蒙蒂斯埋怨道。

「拜託喔，我可是『七原罪』的『傲慢』耶，自己剛剛說的話馬上就不算了，

哪有可能啊？」

即使路西法這麼說，阿斯蒙蒂斯看起來還是不太相信。

「她在鬧脾氣。」

他指指廁所。

路西法按照他手指的方向進了廁所。

他懶得把廁所隔間一間一間打開，乾脆直接整個拔起。

瑪門縮在角落；如果是在動漫裡面，大概會在她頭上畫一朵烏雲。

「搞自閉還把這樣老大一個地方裝飾地這樣。」

他指指外面裝飾得像在過聖誕節一樣的活動中心。

「你管我。」

瑪門哀怨地說；聲音小得如果路西法只是凡人、只有凡人的聽力，一定聽不

到這句話。

「所以，妳到底在哀怨什麼？」

路西法不耐地問道。

「你管我。」

瑪門就像覆讀機一樣重複道。

「其實猜也猜得到；還不就是因為，」

路西法一攤手。

「現在和巴別塔一樣高的建築物爛大街了，妳的萬魔殿跟笑話一樣。」

他一說完，瑪門立刻嚎啕大哭起來，看來路西法說中了吧？

瑪門剛剛沒哭，大概只是壓抑著情緒而已吧？現在路西法這麼一說，堆積起

來的情緒便在此時潰堤了，她一直哭、停不下來。

「真是，大家都知道、可是大家都故意不說的，你偏偏就硬要把它說出來。」

阿斯蒙蒂斯無奈地撫額。

「你總是知道怎麼讓別人的情緒變得很糟糕耶……這是一種才能吧……？」

「話說，這裡本來是哪裡啊？」

路西法撫摸著水龍頭上鑲著的寶石。

「教堂。」

阿斯蒙蒂斯笑道。

「不然你以為哪裡來這麼多錢？」

路西法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

「顯然那傢伙說的話１沒人在聽。」

「有啊！這是按照祂的旨意在做好不好？」

阿斯蒙蒂斯揚起眉毛故作驚訝。

「一個僕人不能侍奉兩個主，不是惡這個愛那個，就是重這個輕那個。

　那，如果，我的主從來就是瑪門的話呢？」

「是的。」

路西法笑了。

「我們，本都是神。

　我們本來，都是。」

阿斯蒙蒂斯，七大罪中司「淫慾」的代表惡魔。

得到天主教巴黎總教區認可的描述中，他有三個頭：一個是會噴火的人頭，

一個是羊頭，還有一個是牛頭。他的坐騎是一頭長著龍的翅膀和脖頸的獅子。這所有的動物要麼代表著情慾，要麼代表著復仇，十分醜陋——

——但那只是凡人們對「淫慾」這個概念不齒，因而將他的形象醜化所導致；

其實如果長相無法勾起慾望，怎麼成為「淫慾」的代表惡魔？

從生物學或醫學的角度來看，「俊美」的用途就是吸引異性來交配；那麼，

「淫慾」的代表惡魔自然要俊美的能吸引異性來交配——

——或許，他被冠名為「淫慾」的代表惡魔，只是因為太過俊美、引起忌妒

而已……

「話說，」

從這句話的語氣聽來，瑪門的心情已經沒那麼糟了。

「你把這個我辛辛苦苦裝飾起來的地方弄得這麼髒？」

「嗯？對啊。」

路西法眨眨眼。

「不行嗎？」

「為甚麼？」

瑪門瞇起眼睛問道。

「為甚麼啊……？」

路西法歪了歪頭作思考狀。

「心情不好？」

＊＊＊

「世界末日了！要一堆錢幹嘛？把錢全部給我！」

如此說著的人似乎在當地滿有威望，才能讓廣場聚滿人。

這裡是人被路西法屠殺殆盡的那個城市，的隔壁城市。

全世界都是「世界末日了」的消息，這裡的人們還跟沒事一樣照常過日子，

只偶爾在巴風特出現並屠殺人類的時候有軍警出現鎮壓。

如果隨便抓一個人問：「為甚麼能這麼淡定？」也只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如果世界真的要毀滅了，我能怎麼辦？」

而現在，這些人都聚集在廣場上，聽著看台上政治人物打扮的中年男子這樣

說道。

「那你要一堆錢幹嘛？」

看臺底下一個青少年的聲音大喊道。

「我也不要這些錢，我現在做的只是幫你們掙脫束縛！」

政治人物說道。

「沒錯！如果你是佛教徒，我在幫你把這些慾望斷開！如果你是基督徒，金

錢、慾望就是魔鬼！帶著這些，上不了天堂的！全部交給我，讓我幫你洗清這些罪孽！」

換作是平常，說這種話的人就只會被當作是在發瘋而已；但全世界都在傳說

「要世界末日了」的現在，這種話就莫名地有說服力。

他這麼說之後，廣場聚滿的人都紛紛把銀行提款卡、車鑰匙、手機等等財產

全部上繳。

看著這些人，政治人物和同夥們嘴角微微上揚。

「妳搞的鬼？」

在後台的路西法問同樣在後台的瑪門道。

「我只出主意而已。」

瑪門笑笑，聳了聳肩。

「幾千年來每天的每分每秒都有人說『明天要世界末日了』可世界就是還沒

末日，現在又又又說要世界末日了，誰相信啊？相信會世界末日的人，就讓他們去死吧！他們的錢我還要用呢。就算如果其實不會世界末日，那些錢也是他們自願給我的，不是我搶來騙來。」

大概是這樣煽動政治人物跟他的同夥的吧？

「『跟巴別塔一樣高的建築物爛大街』不代表『世界上沒有瑪門的用武之地，』

反而是剛好證明『瑪門無所不在』。」

路西法笑了。

瑪門也太好哄，給她一點錢，她就變得像一隻乖巧的貓咪一樣。難怪她總是

喜歡以女性的樣子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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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 《路加福音》16:13：一個僕人不能侍奉兩個主，不是惡這個愛那個，就

　是重這個輕那個。你們不能又侍奉神，又侍奉瑪門。

２：《以賽亞書》14:12

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何竟從天墜落？你這攻敗列國的，何竟被砍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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