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45年 - 第三十六章．鬥獸場

世界震動了起來。

這仍然不是誇飾法，而是真的全世界都在震動。

芮氏規模……反正就是世界級的大地震，震源是——一整條北緯30度線，

的地底。

神秘的北緯30度線上，同時存在世界上最高的山、和世界上最深的海溝；

其上每一個地區的人們即便以海相隔，卻不約而同的都有著這麼一個傳說——羽蛇神傳說。

而傳說不會憑空杜撰，就如空穴不會來風。

爬蟲類的骨骼與哺乳類不同，哺乳類的骨骼到了一定年紀就停止成長，但爬

蟲類不會，意思就是，只要壽命夠長，一條蛇長到能環繞世界一圈的長度是可能的。

現在，那條蛇正從馬里亞納海溝附近將牠那與日本列島一樣大的頭顱緩緩抬

起，連帶那沿著北緯30度線繞了地球一圈的身子受到牽動，北緯30度線上的世界震動起來。

不同的神話給了他不同的名字；在埃及神話中，牠是想吞掉太陽的眼鏡蛇阿

波菲斯；北歐神話中，牠是想吞掉自己的耶夢加得。

而在聖經裡，牠叫利維坦，會在末日的時候與巨獸——貝希摩斯一戰。

牠的對手此時登上了擂台。

青藏高原長出了腳——應該，說站了起來。

貝西摩斯有一萬公尺高，他的腿長只占身高的五分之一，卻仍有兩千公尺；

牠輕輕一踏，便撼動整個大陸地殼。

那無上的曾經問凡人說：「你可知我為什麼造貝西摩斯嗎？」１當時那凡人根

本不知道貝西摩斯是何物——應該說，就算知道，還是答不出來……

可憐的凡人怎麼會知道那無上的為何造出這頭怪物呢？如此之物造出只會

毀滅世界，但那無上的怎麼會毀滅世界呢？對吧？

兩隻巨獸就像經書上說的一樣一見面就對彼此發動攻擊，巨蛇張口朝貝西摩

斯咬去，卻被他用巨大的頭撞開；利維坦為了保持平衡甩動蛇尾，所到之處的地表全被夷平。

人類用同樣也不知道，自己居住的這個星球，不過是剛好夠兩個兩隻巨獸打

架的小小擂台而已。

如同他們自古以來就喜歡看的無數擂台：蟋蟀打架、狗打架、甲蟲打架、雞

打架有錢一點的看人打架、人跟獅子老虎打架。

那麼，這場會把他們全部壓死的擂台賽，又是誰舉辦的？又有誰正看著？

巨蛇的頭部像炮彈一般襲向貝西摩斯的身體各處，後者則以巨大的頭顱迎

擊，並不時以粗壯的前肢重擊吉利維坦；雖然因太過笨重、無法閃躲對方的攻擊，但一者皮粗肉厚、一者身軀柔韌，打擊這類的攻擊短時間內無法帶來致命傷。

然而這場對決是無法像看紀錄片一樣遠遠看著。

不管從地球上的哪個角度看，都無法看清兩者的全身，並且都是身臨其境。

兩隻野獸的每個動作都震動整個地球，並牽動大氣劇烈翻湧、導致每個天空

都刮起了暴風雨。地面上的慘況空就更不用多說了，就連會飛的天使和惡魔都被暴風雨刮得七零八落。

驚動天地再也不是形容詞而是動詞，毀天滅地，正是一幅末日景象。

路西法在巨蛇身上飛奔，在這不斷震動的地面如履平地，在這巨蛇身上他只

是隻跳蚤。

兩個權天使降落在他前方，都提著劍就等他衝來。

「沒用的。」

路西法說著手裡銀光閃動，兩個天使就噴出大量鮮血倒下了，甚至沒能讓路

西法慢下腳步；他感覺到身後又來了兩個，但他們就算用飛的，仍然追不上跑步的路西法。

跑了一陣，上坡的路變得越來越陡峭，不時還要閃躲著落下的房屋和巨石。

因為多次的繞路，兩個天使與路西法的距離漸漸拉近，最後終於追上，兩個

天使一左一右攻來；路西法一個縱身、跳躍、旋身，銀光畫成了的圓圈便穿過了兩個天使的頸子，路西法的腳步還是沒停下。

天使飛行的最高速度接近F1戰鬥機，但路西法跑步的速度則在那之上，加

上路西法所向披靡，遇到什麼障礙都是一拳或一劍的事情，路西法橫越美洲大陸只花了半小時不到。

又是一批天使擋在路西法面前，目測有十幾個。

「到此為止了！」

最前頭的那個喝道。

路西法急煞住腳步，這是他從珍珠港起跑以來首次停得一停，接著他鼓起兩

腿的肌肉、像彈簧一般往右跳走，一瞬間拉開幾十公里的距離。

「跑哪……」

轟隆！

天使沒說完，一座大山——貝西摩斯的腿就壓上來，讓他和同伴們的身影消

失在底下。

路西法沒浪費時間回頭笑一笑，他本來為了節省力氣而任其自然後擺的雙臂

現在為了爬坡而擺動起來。

路西法在這通天的走廊上奔跑著，建築物、樹木和山丘不斷砸在他身周和遠

方的海裡巨響巨大聲響不絕於耳。

他只在貝西摩斯的腿掃來的時候換方向，有時跳起來砍死一兩個天使，他一

直跑、一直跑。

但就在他終於橫越太平洋到達（已經沒有的）東亞的時候，他咂嘴一聲

這條通天之道盡頭，一個長髮及肩的女天使雙手抱胸、穩穩的站在這劇烈震

動的大地上、直勾勾的瞪著路西法；僅管是幾十公里外的一個小點，路西法卻仍能看得清晰。

在她身後，巨蛇的上半身正因為與貝西摩斯交戰而昂起，形成一面絕壁；

攀上這面絕壁」和「對付這個天使」於路西法而言都不算難，但同時進行兩個就不好說了。

「雖然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不過賭上拉法葉的名字，我不會讓你再前進！」

天使朗聲道，聲音從幾千公里外仍然清楚地傳來。

「那今天你的名字要消失在世界上了。」

路西法嘴上這麼說，心裡確實在沒有一個突破的辦法——

——辦法當然是有，只是路西法還沒想到而已。

路西法的腳步依舊沒停下。

「哼！我們來看看今天名字會消失在世上的人是誰。」

拉法葉說完蹬地飛來。

幾十公里的距離一下子就縮短了，拉法葉出劍砍向路西法。

拉法葉的戰鬥技巧不算高超，每次的戰鬥基本上都是智取，沒幾招後，路西

法就取下她一支手。

可路西法全沒半點高興的感覺，拉法葉也沒有認敗逃走。

因為她馬上抓住被拿下那支手，向組裝模型一樣接回去。

儘管天使與惡魔的肉體比之凡人強韌許多，斷手斷腳這種重傷仍然不是接上

去就馬上能活動自如；拉法葉將手接回去之後，卻馬上能揮劍再戰。

神之藥拉法葉。

這由那治癒一切的親賜的絕對治癒、無論多大的傷病都能瞬間治癒的力量。

反正，只要不死，受多種的傷都沒關係，拉法葉只針對要害防禦；放棄防守，

就可以毫無顧忌地攻擊。

只要能夠一次一次不打輸，就遲早會勝利。

神之勝利拉法葉。

「這種像是蟑螂一樣的打法，勝利了還算是勝利嗎？」

路西法不屑道。

「所以要漂亮地打輸嗎？」

拉法葉挑釁道。

「那不就是你一直以來做的事情？」

路西法一抿嘴。

「打贏妳這種不要臉的傢伙，這種勝利不要也罷。」

路西法說著高舉手中的劍，往地上重重一砸。

砰！

霎時，地面出現了一個好像被炮彈擊中一般的大窟窿。飛沙走石讓拉法葉睜

不開眼。

塵埃落定之後，路西法已經不在原本的位置了。

「人呢？」

拉法葉游目四顧尋找著路西法的身影。

下一秒，路西法就從他身後不遠處——巨蛇的體內破出。

「怎麼可能……」

聽到聲響而轉過去、看到這一幕的拉法葉驚呆了，瞪著渾身是血的路西法。

很明顯，路西法剛剛是用劍在巨蛇身上挖了個洞鑽進去，然後沿著血管游了

一段路之後再鑽出來；這點痛對於巨蛇而言就像蚊蟲叮咬——雖然牠也沒受過蚊蟲叮咬就是了……

若不是因為無法確認自己身在何處，路西法在日本海溝就會這麼做：沿著靜

脈游到心臟比這樣用跑的快多了——以路西法的知識和智慧，算出巨蛇的血液流速從而推斷自己多久後會在哪裡輕而易舉的事但如果這條蛇正在劇烈運動就不好說了。

「唔……可惡……」

拉法葉氣得七竅生煙。

拉法葉正要追擊，腳下的地面——巨蛇的身體忽然像電梯般抬升。

利維坦的身體纏繞上了貝西摩斯。

「再見啦——沒名字的天使——」

路西法說完又繼續往前跑去。

「站住！」

拉法葉喝道。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拉法葉只能眼睜睜看著路西法爬到巨蛇頭上、跳到巨獸頭上，心裡急得像熱

鍋上的螞蟻，卻無能為力。

打賭賭輸不算說謊吧……？

流著冷汗冒出這想法的同時，腳下的地面忽然劇烈振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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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聖經·約伯記》第四十章十五到二十四節）你去看看河馬，我造了你，也造

了牠，牠吃草如牛一樣。你看，牠的力量在腰間，牠的能力在肚腹的肌肉上。牠的尾巴彎下，好像雪松，牠大腿的筋糾結在一起。牠的骨頭好像銅管，牠的硬骨有如鐵杖。牠在上帝的作為中居首，只有造牠的主能拿劍走近牠。群山為牠生出食物，野地的走獸都在牠那裏玩耍。牠躺在棗蓮下，臥在蘆葦叢生的隱密處和沼澤裏。棗蓮蔭庇牠，溪旁的楊樹環繞牠。就算河水泛濫，牠也不慌張逃跑，約旦河的水漲到牠的口邊，牠還是泰然自若。誰能到牠眼前捉拿牠？誰能用鉤穿透牠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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