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別之主 lord of babel - 11旅途起點二:我辣麼大一個希貝爾呢？

月聆雪轉過頭看了一眼攻堅的城衛兵還有拿桌椅雜物擋住門口的一眾傭兵。

「短時間應該破不開……算了，先把希貝爾叫回來好了。」想著，月聆雪就走向廁所。

「希貝爾，先出來。」

月聆雪呼喚了一聲，但是沒有人回應

「希貝爾？」

方才月聆雪吩咐希貝爾躲在廁所，所以不出意外的話希貝爾應該會在廁所裡頭。

接著不出意外就要出意外了，月聆雪把廁所找了個遍，每個隔間打開了又關上，打開了又關上，差一點就要抓起廁所外面的鏟子跳進糞坑裡頭找人了。

「希貝爾呢？我辣麼大一個希貝爾怎麼不見了？？？」月聆雪一臉錯愕，隨即是慌張。

「我草!是哪個王八蛋拐走了我家大白菜？」月聆雪憤怒了，月聆雪憤怒的結果就是……

轟!

廁所的木門飛了出去，某個暴怒的護犢子導師終於不要命了。

「別讓我抓到你個混帳玩意兒，保證腦漿讓你糊一地!」一陣怒吼之後月聆雪恢復了冷靜，開始思考。

「外面圍著城衛兵，基本不可能跑到外面。所以……」月聆雪把目光轉向室內「室內肯定有密道能夠通往外界。」

與此同時，陰暗的某處……

這裡的空氣散發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氣味，就好像把臭乳酪扔進香水裏頭一樣，說不出到底該說臭還是香的味道。

吱吱吱!

在油燈的光線照不到的地方，幾雙血紅色的眼睛一閃而過，與提著油燈的僂縷身形保持盡可能遠的距離。

「滾開!這些該死的畜牲!」看見那些影子，哪怕黃板牙老傭兵知道油燈燈油的氣味可以保護他免於被鼠群啃噬的下場，可他依然嚇得渾身發抖。

「嘿，過了這一段就沒事了。」

「嘿、嘿、嘿……」曾經想與希貝爾打賭的黃板牙老傭兵離開了鼠窩之後，在幾乎全暗的地道裡頭前進。

作為傭兵公會用來面對某些不可應付的滅頂之災時的後路，這條地道不只通風良好，而且有地面乾燥，哪怕上頭下著大雨，地道裡頭依舊乾燥沒有積水。

「小丫頭，很遺憾，妳的人頭價值不少錢呢，只要能把妳交到羅德爾大公爵手裏頭我絕對能拿到一筆價值不菲的賞金。」老傭兵並非是籍籍無名之輩，他非但有名，而且是惡名昭彰的惡徒。

花匪，這是這個傭兵的稱號，有不少與他組隊的傭兵被他在任務完成時慘遭背刺，劫掠了不少的財產。

甚至有些容貌出眾的女傭兵慘遭玷汙之後被剮出了雙眼、割去舌頭賣到妓院。

其惡名那是臭不可聞，但是他擁有一張能夠變幻相貌的煉金面具，所以沒有人知道他的相貌。

「哈阿哈阿……跑這麼遠了，稍微休息一下？反正那個小夥子看起來就憨憨的，怎麼看也不像有本事的人。」放下背在背上的人，花匪傭兵抹去額頭的汗水，輕輕放下本來提在手裡的油燈。

仔細一看，那被放下的人有著一頭銀色長髮、精緻的臉蛋，那個人可不就是希貝爾嗎？

「高高在上的魔女阿，真不曉得等我把妳的雙眼挖出來之後妳會怎麼在我腳下掙扎呢。」好似乾燥甜不辣的手指輕輕摩擦著希貝爾的臉蛋，他眼中的狂熱滿溢而出，恨不得當場處理了傳說之中的魔女……

……(分割線)……

月聆雪看傭兵們還可以撐住一段時間，所以只是出手打掉了幾個看上去比較壯碩的城衛兵。

混了一點功勞免得他一個人找尋密道的行為被當成混水摸魚引來麻煩。

「其他地方都找過了，剩下的可能就只有……」月聆雪轉頭看向櫃檯處，這是他唯一沒有找過的地方了。

櫃檯的地板鋪了一層紅色的地毯，這讓月聆雪起疑。

櫃檯裡側並不是要招待客人的地方，這裡是招待才會待的地方，那為何要在這裡舖上地毯？

一腳踢開地毯，乍看之下好像沒有異狀，但實際上地板上有一個不太明顯的手把。

「喔？做的這麼隱蔽？」手把的外觀跟木板都是一樣的顏色，甚至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看的出來，整個活板門又特意做的貼合地板，使其看上去就像是木板的一部份一樣。

月聆雪打開活板門，逕自跳了進去。

地道非常暗，但是月聆雪並沒有蠟燭火把之類的照明工具。

「想像，我相信我手裡握著一團火焰。」想像著火焰帶來的光與熱，那無與倫比的、在黑暗之中唯一的安全感，借助先前的成功，月聆雪感受著體內流動的魔力與外在的魔力共鳴，親眼看見左手從點點星火膨脹起來的火苗耀動著。

「很好!」對於魔力的應用，月聆雪那是越來越得心應手，實力的成長給予他極大的信心與動力。

嗅、嗅!

月聆雪能夠聞到空氣之中幾乎要消散帶進的奇怪氣味，不像是腐敗也不像是發霉的氣味，這讓他警覺了起來。

「什麼味道這麼詭異？」皺著眉頭，月聆雪的腳步加快了幾分。

吱吱吱!

吱吱!

「老鼠？這種地方怎麼會有老……」月聆雪聽到來自背後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吱吱聲，於是放慢腳步回頭瞄了一眼。

不看還好，一看差點腿軟。

「我靠!什麼玩意兒!」這一看，後面那座彷彿肉山一樣的鼠群排山倒海而來。

如果這些老鼠只是一般的那種，只會在倉庫偷吃穀糧的老鼠也就算了，但這些老鼠個個都有家貓大小，虎視眈眈的眼神之中帶著滿溢而出的貪婪鎖定月聆雪。

「麻煩阿……」右手摸向腰間的短刀，月聆雪不敢把目光移開。

鼠群的體型不小，很顯然，如果不是餵食魔獸肉塊再配合一些來自深淵屬於惡魔的儀式，這些老鼠是不可能長到這麼大個頭的。

「魔化老鼠…」月聆雪手上的火光不斷搖曳，就如同他不安的心情一般。

現在的月聆雪害怕的不是鼠群的個體，而是鼠群的數量。一隻魔化老鼠很好殺，簡直就是高攻低防的典範，一刀保證可以砍死一隻，但是鼠群數量眾多，月聆雪一刀下去換來的有可能就是鼠群成百上千口。

老鼠一口或許不是多大的傷勢，但是一百口一千口那就足以讓月聆雪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月聆雪可以感覺到，空氣裡那種奇怪的味道在逐漸消散，鼠群在氣味消散之後似乎更加躁動了。

小心翼翼的、非常緩慢的向後退去……

喀噠!

「草!」月聆雪後退的雙腳碰到了一塊小石子，也不知道這麼個密道為何會有小石子，但無論如何異常敏感的鼠群算是被徹底引爆了。

吱吱!

當鼠群動起來的時候那種景象是普通人難以想像的，就好像黑色的潮水洶湧滾動，伴隨惡臭的氣味和令人頭皮發麻的爪子撓地聲，簡直能讓聞者做好一陣子惡夢。

月聆雪想跑，但仔細想想他逃跑的速度貌似還沒有鼠群快；想要反擊但手上的刀顯然並不具備群攻能力。

「對了，火!」慌忙之下，手上的火光驟然消散，同時給予月聆雪進攻的靈感。

想像，腦海之中想像著礦洞之中使用炸藥時的場景，宛如燭火般搖曳的火光猛然收縮，火焰的光與熱在魔力影響之下從酒杯大小壓縮成金幣大小，但這還不夠。

月聆雪很聰明，他知道炸藥爆炸與空間、壓縮相關，在密閉空間的炸彈跟開放空間的炸彈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殺傷力。

「壓縮啊!」看著近在咫尺的鼠群，月聆雪的心臟狂跳，他集中精神或者說壓根就只是恨鐵不成鋼的怒吼，手上持續壓縮的火焰瞬間縮到小麥麥子大小。

「去!」月聆雪顧不得這麼近的距離會不會炸到自己，隨手把麥子大小的火光甩進鼠群之中。

火光接觸到鼠群的瞬間，橘紅色的光芒立刻綻放，熾烈的白光與高溫灼熱的衝擊波更是如同撞上牆一樣將月聆雪肺部的空氣全擠出來。

「咳咳!嘔!」在地上滾了幾圈，搖搖晃晃起了身的月聆雪嘔出一口鮮血，這麼接近的距離硬扛一次爆炸沒丟掉小命算他命大。

轟隆隆!

地道在爆炸之後顯然結構不穩固，有崩塌地跡象。

「這還讓不讓人活…」強忍著劇痛與不適，月聆雪邁開雙腿，忙命的往深處狂奔。

他不往回走，因為希貝爾最有可能被帶到這地道深處，他不能跟丟希貝爾的蹤跡。

大大小小的石塊掉落，來不及跑掉的鼠群或是被砸傷或是被砸死，反正鼠群是故不上月聆雪這個大活人了，而月聆雪雙手護住頭部，不讓石塊砸傷自己的頭，筆直的衝向地道深處。

這處坍塌阻斷了月聆雪的退路，也讓後面的傭兵都沒有了退路。

逃離坍塌地帶，月聆雪心裡一陣後怕，若不是他跑得夠快差點就要被活埋了。

雖然灰頭土臉，但還能保持行動自如，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咳咳，沒被老鼠生吞也沒有被活埋，但我差點把自己給炸死了。」月聆雪從口袋裡頭掏出一個破碎的玻璃容器，一張灰頭土臉的臉孔又黑了幾分，仔細想想他的藥水還真沒有幾次能夠在碰上意外之後還倖存的。

就著喉頭的腥甜，一口飲盡剩下的藥水，放慢了前進的腳步。

左手再次燃起一團焰火，比之先前更平穩。

地道裡頭爆炸的動靜巨大，或許地面感覺不清衝擊波傳遞，但是地道裡頭的人可都聽得一清二楚了。

「什麼動靜？」在月聆雪看不見的前方，花匪傭兵放下手裡距離希貝爾臉龐不到三公分的彎刀。

重新背起昏睡的希貝爾，花匪傭兵選擇再次逃跑。

根據他作死多年還沒死翹翹的經驗告訴他，他現在不跑就要等著別人收屍了。

遠遠的，月聆雪就看見遠方那微弱，卻無比顯眼的微光。

「我就知道綁架希貝爾的王八蛋一定還沒跑遠。」見到兇手的月聆雪就好像聞到血腥的鯊魚，身上還沒恢復好的內傷都不痛了。

魔力共鳴，月聆雪狂奔之時有如腳下生風…不對就是腳下生風。

「納~~~」

「嗯？」花匪才剛撿起了地上的油燈，就聽到模糊的聲音，但他不清楚究竟是什麼。

「命~~~」這一次聲音清晰的多了，但是花匪的大腦卻突然打結。

「什麼？這麼快就有人跟上來了？」

「來!!!」在花匪的視野之中，那個藏匿於黑影之中的身影暴怒而至，在燈光觸及他的同時，雙腳猛的一蹬，右膝惡狠狠的砸向花匪的面部。

就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月聆雪就已經把他打倒在地，不過月聆雪並沒有先上前打死這個惡徒，反而先去看重摔在地上的希貝爾有沒有受傷。

「呼，好險。」確認了希貝爾的安好，月聆雪懸著的一顆心才稍稍安定了下來，可接著……

「我們之間，有筆帳要算。」猛的轉過頭來，花匪確信那雙深邃的眼眸深處藏著一頭惡魔。

「逆!逆想乾麻？」花匪的牙齒掉了兩三顆，本來硬挺的鼻梁都被打斷了，兩行鼻血順著他醜陋的面龐留下。

「我想要你的小命!!!」盛怒之下，月聆雪啥都不管了，他不管花匪是不是比他更強大，也不管花匪有沒有其他的後手，順手抽出了短刀就是一擊直刺。

花匪手腳並用，活像隻大蟑螂似的飛快後退。

「別、別刷偶!」

「納命來!」又是一蹬，雙手握住短刀，月聆雪帶著慣性，短刀沒入求饒的傭兵心口，很快陣陣的掙扎就停止了。

「真是累阿……」跌坐在地上，月聆雪喘了口氣。

從傭兵的側包裡面翻找了一下，除了幾枚銀幣、銅幣之後，就只有一塊帶著甜膩氣味的手帕、一瓶粉色的藥水、一瓶綠色的藥水以及一張白色人皮面具。

月聆雪聞了聞手帕的氣味之後只感覺昏昏欲睡，趕緊把手帕扔掉。

「這手帕估計就是這混帳的作案工具了。」月聆雪接著把粉色的藥水打開，輕輕聞嗅了一下藥水的味道。

「呃…」感覺身體某部位的躁動，月聆雪趕忙把藥水瓶封好之後塞回花匪的側包裏頭。

「齷齪!」帶著微微面紅的表情，月聆雪接著打開最後一瓶藥水的瓶塞。

嗅嗅!

「嗯？這應該是清醒提神的藥水吧？」聞嗅了一下綠色藥水的氣味，感覺就像是置身於清涼的溪流之中一樣，頭腦都清晰了不少。

回到希貝爾身邊，月聆雪輕輕的把藥水給希貝爾餵下，然後靜坐在一旁略為休息。

希貝爾很快就醒了過來，一眼就看見了休息的月聆雪。

「導師？」

「醒了？」

月聆雪起身，拉了希貝爾一把。

「妳啊……」月聆雪本來想說希貝爾也未免太不小心之類的話，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除了感覺手腳無力之外沒有太大的問題。」希貝爾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太不小心了……」希貝爾低下頭，低聲道歉。

「……這些…都不要緊，重要的是妳平安了。這些經歷都會成為妳的經驗，成為妳未來的道路上需要注意的點。妳每經歷過一次意外，這些點點滴滴都將化為妳的食糧，讓妳的道路更加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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