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溫柔 - 第四章：小蘿莉還是有好處的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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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頭蒼蠅般衝出屋子裡，夜晚的花園小徑雖有落地燈照耀，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處在陌生的地方，有些害怕起來，退了幾步，想掉頭回到屋裡，又想到沒面子見公爵先生，怕黑、怕阿飄的我，只好慌張的四處察看哪裡比較亮，便全力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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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花園中央燈火通明的洋亭裡，洋亭中擺放著一架紅木製的三角鋼琴，象牙白的琴鍵上方搭配鏤空雕花的木琴譜架，琴身以黃銅細細點綴，在亭內水晶油燈暖光的烘托下十分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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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愧是貴族的家，即使只是個戶外洋亭，擺設細節也非常講究，做工細緻的琴顯示出主人對音樂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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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座花園，高貴優雅又美觀……相較之下，我根本是丑角兼變態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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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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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洋亭階梯上，吸吸鼻子，只要想到我幹的蠢事，我還可以再哭倒一座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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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階梯前有一條小渠道，圍繞著圓形洋亭，呈現放射狀流向整座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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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水中映著的倒影，我哭到眼睛腫得像核桃、鼻子紅得和麋鹿沒兩樣……還有這個幼童的模樣……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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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得眼睛有點痛、鼻子有些不舒服，抹掉眼淚、擦掉鼻涕，對啦，我就是搞笑人物！我就是「痴漢」啊！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嗚！在所有人面前當笨蛋、當搞笑角色、當變態我都無所謂，但是，只要想到公爵先生覺得我是笨蛋、小丑、變態，我就……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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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中倒影，在一圈圈的漣漪中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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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風吹來，水面隨風兒拂過有了波動，順著水紋向旁擴散，即便我正掉著眼淚，也不自覺地被吸引了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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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朵掉落在水裡的玫瑰花，順著水流飄過我的面前；然後是兩朵、三朵、四朵……忽然，花朵彷彿有了自我意識般，花兒的根部輕踏在水面上，纖細的根莖如同東方古代的少女擺動腰枝，小碎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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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玫瑰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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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突如其來會動的玫瑰花們嚇得不知如何是好，驚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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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還「皮皮挫」，但看見他們排排站，站在最後的那一枝陡然跳起，橫躺在其他玫瑰花同伴伸直的葉子上，被高高舉起，遞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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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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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們只是維持同樣的姿勢，似乎等待我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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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妳喜歡，便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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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聲音這麼說著，我往聲音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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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雕刻出來的完美臉龐，朝我微微一笑，眼前的公爵先生彷彿正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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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公爵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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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看他，再看看會動的玫瑰花……妖精？頓時覺得它們其實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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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我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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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嘿嘿，公爵先生送我花耶，一定要把這朵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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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塔莉開心的收下玫瑰花，將自己為何流淚的原因拋諸腦後。高興的捧著它，輕輕的用小臉蹭了蹭花瓣──我這才發現花好像哪裡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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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手裡的那朵玫瑰，和站在水面上直挺挺的「玫瑰兄弟」們仔細對照，伸手要觸摸相異之處，卻被公爵先生一個箭步擋在眼前，單膝屈下和我平視，握著我的手輕聲道：「玫瑰有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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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爵先生的手寬大又溫暖，酒紅深邃的眸凝視著我，我難為情的撇開視線，「啊，那個，我只是想確認……因為我手上這朵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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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這麼近距離看著、握著手，若不是想起我的幼童樣，我大概真的會誤會公爵先生對我特別、特別好，是因為垂涎我的美色……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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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笑，「送妳的花，怎能有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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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臉紅，我傻傻微笑，「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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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嘿嘿，公爵先生即使是對我這種小鬼也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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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該說抱歉，讓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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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哭？」我愣了愣，這句話在腦中迅速放大……「啊！不不不不不對啦！！不是你讓我哭，是我──」突然想起我為什麼哭，「是因為──」我是變態把你抱緊緊，還磨蹭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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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我說不出口啊！即便是事實沒錯……看他注視著我，認真的等解釋……只好──！將手上的花抱緊緊，再用臉輕蹭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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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會意過來；我又再「表演」一次，將花報警處理……不對，是抱緊處理，然後再用臉頰磨蹭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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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經過幾次「耍猴戲」的肢體語言後，我放棄繼續當猴子，決定還是用說的。雖然不想當猴子，可是這猴樣怎麼這麼適合我……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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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很抱歉突然抱住你說了一堆奇怪的話，又用臉貼你的臉，害你嚇到了……對不起，我不是變態，真的……」食指不停的互相繞圈，羞窘的低著頭，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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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為公爵先生會大喝道：「妳這個變態小鬼！」之類的……當然，公爵先生溫文儒雅，怎麼可能說這種話，這是我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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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高興的是，他沒有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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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到他摸摸我的頭，安撫我的心情，動作相當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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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對我微微一笑，柔聲解釋：「我沒有覺得被冒犯，只是有些訝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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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見我一臉困惑，他繼續道：「……曾經有個朋友也像妳一樣的舉止。她那時曾說，這是獸族示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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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我眼睛一亮，認同的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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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我和我家狗狗都是這樣的！莎莎每次跟我撒嬌都會蹭蹭我，我也會學牠，跟著蹭回去……啊，那個，我不是說你是狗狗啦，我只是習慣性……反射性？總之，我從小就這樣，一時之間也改不過來……」我的頭越來越低，聲音也越來越小，「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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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見迴音，公爵先生該不會真的生氣了吧?!這麼想著，我趕緊抬頭想要再解釋，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他抱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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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玫瑰花被壓到了……」腦袋裡冒出的第一句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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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別說抱歉……別抱歉。」說到這裡，他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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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怎麼了？他的語氣哀傷，好像很難過……由於被抱住，我看不見他的臉。他剛才說，曾有個朋友和我一樣，是不是想起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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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想摸摸他的頭安慰他，這時候才又想起我現在是小鬼的模樣，連手都短了一截，根本摸不到……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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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不會再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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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開我短小的手臂，抱抱他，希望他能夠不要再覺得難過了……感覺他抱著我的力道更緊了些，我不曉得該怎麼辦，只能讓他這樣靜靜抱著，腦袋開始轉啊轉，胡思亂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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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公爵先生沒有在生我的氣，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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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我是因為我長得很可愛，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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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還是公爵先生真的喜歡小蘿莉?!難怪，上次見面他一點都不熱情，那我還是不要變回去好了。嗯嗯嗯，好，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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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他說的朋友是誰呢？也是像我一樣可愛的小孩嗎？還是──我混亂的思緒被一陣假意的咳嗽聲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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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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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這麼沒禮貌，在我說自己可愛的時候打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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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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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人又咳了好幾聲，因為公爵先生沒有放開我，我看不見是誰……但、是！她一開口我就知道了──是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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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昧『打擾』您了，公爵大人，奴家有急事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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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事？什麼急事啊？我很想動，但是公爵先生彷彿沒有聽見小花說的，絲毫沒有動靜，我也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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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華又清清喉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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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一，由於宅邸許久沒有訪客到來，是以奴家向主人通報了聲，還請您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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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二，聯繫上主人後，辰夜大人詢問了今日的貴客是何人，便情緒激動地破口大罵公爵大人您誘拐兒童，叮囑奴家他等等會搭末班車來奧弗尼亞找您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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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老爸等等要來?!我得趕緊落跑……對！要落跑──不對啦！老爸要來算什麼帳？明明不是公爵先生的錯，為什麼要找他算帳?!不行、不行！我得阻止爸爸亂說話！對，要留下來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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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三，若您再不放開小主人，奴家便不客氣了喔，這也是奴家在此的『使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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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句，小花語調嬌柔，卻聽得出來話中的警告意味濃厚──我不介意公爵先生抱，幹嘛威脅人啊，壞小花！我就是要抱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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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塔莉一個勁的補足自己的腦內小劇場，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後頭的悠華神情嚴肅，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奧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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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時起，奧蘭酒紅色的雙眸變得血紅妖異；俊美的臉龐，添增一股危險的氣息；微啟的唇，可以看見嗜血獠牙蓄勢待發，懷裡的人兒絲毫沒有危機感，只要他願意，低首，便可以一嚐鮮血甜美的滋味。但他極力克制突如其來的嗜血本能，為了不嚇著塔莉而將她擁入懷裡，盡量維持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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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爵先生，我沒關係的！媽媽說，擁抱可以給人正面的能量喔！如果你覺得一個小孩的擁抱有用的話啦……乖乖，不要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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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稚軟綿的語調說著安慰的話語；懷裡的小人兒緊緊抱著他，如同她所說的，希望能給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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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的瞳眸逐漸染上一抹深沉，他閉上眼眸，緊緊擁著她。半晌後，再次睜開眼睛，眼眸已恢復成深邃的酒紅色，神情也如同往常那般從容優雅，唇邊勾起笑意，他分開與她的距離，「抱歉，是我失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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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不可以道歉，沒什麼好道歉的！是公爵先生說的啊！」聽他道歉，我趕緊用食指在嘴巴上猛比著「噓！」的動作，表情誇張的提醒公爵先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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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狀，他笑得溫柔，指尖輕觸她的頰，拭去小臉上殘留的淚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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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與他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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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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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小花總是那個破壞氣氛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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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默默對小花吐舌頭，沒想到她竟然走過來，「啪」地在我額頭貼上一張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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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幹嘛！啊啊，不要抓我！好痛！妳弄痛人家了啦！不要像抱小狗一樣抱我啦！我的嘎吱窩不舒服……我的花！讓我撿我的花啦！還有，把妳的符撕掉！我又不是殭屍，幹嘛不讓我動！可惡，妳壞蛋！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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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被悠華抱走之後，我不斷大叫開罵，雖然希望公爵先生能夠幫幫我，但是我沒膽開口叫他，只好邊哭邊讓悠華抱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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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她們離去的身影，奧蘭目光輕垂，雙眸染上一層憂鬱，彎身拾起落在地上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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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爵大人，悠華小姐恐怕會向怕爾瑪小姐說些不利於您的『事情』……」管家‧雷，此時突然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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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蘭笑了笑，「悠華小姐說的都是事實，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又再次看向她們離去的方向，斂起笑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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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或許，她會留宿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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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已準備妥當。晚些時候冉先生來訪，您認為該如何招待？」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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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她和冉辰夜幾乎如出一轍的性格，奧蘭唇畔勾勒一抹淺笑，「滿足冉先生所有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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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雷行禮，旋即消失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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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蘭將手探入外套口袋，輕握方才塔莉掉落的項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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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走前，他瞥了眼花圃，神色冷漠不帶絲毫溫度，花園裡的紅玫瑰倏地全部枯黃凋零──但很快的，又重新長出鮮豔的花蕊、花瓣，恢復生機盎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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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壓下心頭那些不願再細想的回憶，快步離開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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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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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塔莉一路哭哭啼啼，被悠華抱回剛才的房間，撕下貼在她額上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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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小主人別哭，哭得如此淒厲，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奴家欺負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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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是欺負我啊！人家和公爵先生正濃情蜜意的，妳一直打擾這不是欺負是什麼！還有，把我當殭屍對待貼我符咒，讓我不能動！妳就愛欺負我！我一定要跟媽媽說──」我鼓著腮幫子，抗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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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華的楚楚容顏，突然間笑得詭譎，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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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主人，您還真是什麼都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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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語氣依然嬌弱柔媚，但看看她的表情，翻臉比翻書還快，就是形容她現在的夜叉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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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小花想殺人的情緒，我識趣的停止碎唸，討好般的輕聲問：「妳、妳不說，人家怎麼會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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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有別，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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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小花真的有夠傳統、八股，講什麼大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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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妳的意思是，偷偷摸摸的抱來抱去就沒關係了齁……」我被她凌厲的眼神掃過，乖乖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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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家這麼多年待在公爵府邸可不是來玩樂的，您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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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妳在這裡幹嘛？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像我一樣，垂涎公爵先生的美……不是啦，我是說，想和溫柔的公爵先生做朋友對不對？哦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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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華輕聲嘆息，撫上半邊臉頰，狀似困擾地道：「小主人真是中毒漸深啊。但也不能怪您呢，您年紀輕、魔力尚淺，容易被血族散發的獨特魅力吸引也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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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族散發的獨特魅力？「妳在說什麼，我有聽沒有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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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華掩唇嬌笑，「意思是，小主人您會這般情不自禁，是被血族與生俱來的魅惑力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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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依然滿頭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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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哎呀，這就要從很久以前說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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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傳說，血族和東方帝國存在已久的古老家族，譬如主人生長的花家，都是天神最喜愛的種族之一。因此分別賜予他們不同於常人的能力，也是魔法師與普通人差異的開始。血族被賜予長生不老的力量，而長生的關鍵就在於『嗜血』。年輕新鮮的血液能讓血族維持青春，進而延長壽命。那要如何取得年輕新鮮的血液？一開始透過武力，久而久之，血族的力量在無數次的鬥爭中逐漸強大，數千年前起，西大陸幾乎是他們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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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血族結束長期戰爭的時代轉趨和平後，誰又願意自動獻出自己寶貴的鮮血呢？但人啊，真是有趣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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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華笑得怪異，我直覺她不會說出什麼動聽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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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這臉皮生得好看出眾，主動獻血的人就多了。為了能更順利獲取鮮血，血族人一代比一代俊美漂亮，為了生存，他們幾乎捨棄所有不好的基因，沒有免疫力的人一見他們，自然會被他們散發出來的魅力深深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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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百年前，滿街俊男美女的血族盛況啊，小主人沒機會見著真是可惜──但不見也罷，否則小主人早在十年前就失去童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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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童貞？妳是說兒童的純真，還是兒童的貞操啊……不要嚇我喔，十年前我才八歲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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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笑得極度曖昧，害我都不自覺得臉紅起來。想起剛才公爵先生待我這五歲幼童模樣的熱情程度，竟然比第一次見面時更甚，我都心碎了……不過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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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眉打起小結，小塔莉一臉認真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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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血族都為了生存演化成這種人神共憤的樣子了，為什麼到今天只剩下公爵先生和共和國的軍司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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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華歪著頭，「奴家雖然服侍過歷代花家人，但對於什麼衰亡史、滅族緣由不大明瞭呢。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血族捨棄的不好基因裡，可沒有包含殺戮本能喔，這也是奴家在這裡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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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悠華話鋒一轉，「奴家歷史故事說完了，小主人還有什麼疑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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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說了這麼多，簡單來講，就是把公爵先生嫌得一無是處，除了臉皮能看，還是個殺氣騰騰的兇殘傢伙，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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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小花的角度看來，我是情不自禁受公爵先生吸引這件事，我不完全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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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真是這樣，公爵先生只要站在那裡對我笑就好了，何必要對我這麼溫柔？而且……他有種讓人心安的感覺；因為他的觸碰、微笑而怦然心動的心情，不是一時的啊……還有，第一次見面時，那莫名的揪心感受，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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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今日再見，公爵先生整個人突然閃閃發亮起來……難道真的是因為什麼奇怪的吸引力，導致一個人如陽光般耀眼？伸手想摸摸胸前的項鍊，給自己的信念力量──咦咦咦咦咦！項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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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子上早已沒有金屬的涼意，才突然想起，我拿著項鍊哭奔又跌倒，一定是掉在路上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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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急忙忙要衝出房找項鍊，卻被小花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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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主人您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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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照剛才小花天花亂墜說了一堆公爵先生的壞話，我如果說要去找公爵先生給我的項鍊，她一定不讓我去……腦袋快速思考，猛然地，我嚴肅的大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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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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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華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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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趕緊撥開她的手，衝出房門！在小花反應過來要追出來前，用力關上門，快速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媽媽給我的符，橫貼在門縫上，將小花封在房裡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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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主人！快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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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頭傳來不斷傳來小花叫喊開門和拉動門把的聲音，我對著門做鬼臉，咧，才不開呢！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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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逃離小花的「魔掌」，我心情很好的趕緊沿路找項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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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主人！快開門！不然等會兒辰夜大人來，您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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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塔莉離開半晌，雷從另一頭長廊走向此處，他淡淡看了一眼門上貼著的符紙，聽著房裡傳來「開門」的話語，裝作沒事般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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