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吻失衡 - Chap. 3

「所以妳現在還欠幾多個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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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未有什麽交流，所以在進食之際被問及這個具破滅性的問題，Foxy嚇得差點吐出了口中的炸雞塊和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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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好問題，我沒算過。」幾許調息平復，她確認吞下了食物才一手掩唇回應：「前後加起來應該跟你差不多吧——或者比你還欠得多，我中間有裸辭轉工，不知道這邊怎樣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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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怕留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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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罷，穆德提爾卻想到了什麽而沒再說下去，只默默咬下一口牛肉漢堡。再遇兩日，她將他撿回家還能簡簡單單的就收留了他，她的家自然不會是什麽外人的資產；家是最大的後援，人在異地亦有了家，還有什麽需要怕？更遑論她本來的籌碼就又多又好：高學歷、高智商、有專業資格，要重操故業不過是身份延至時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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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本事不夠，才要瞻前顧後怕生怕死，乃至連生存都變得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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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又如何？頭一濕了就要洗到完為止，不然不上不下的有何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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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過數根薯條嚼下，兩指油亮歿於淺褐的紙巾間，又於下一刻拈起了一塊雞塊。「穆，你還年輕，慢慢來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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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拿妳那副長輩架子出來，我和妳都一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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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滿地瞪了瞪，看著她投降似的舉了舉手又埋首用餐，才收回目光靜靜喝起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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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的差距下他的確是年輕的一方，而論見識論處事，她都比自己來得更優秀……只是120日的差距，他真的無法追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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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從一開始，他就注定再無機會追上小狐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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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起來。」油膩的食物總算空了一半，Foxy深呼吸，似是將食物都逼進了身體最深處才放鬆下來。「介意講一下你到底發生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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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幾個地盤工去追數只追回了一半，然後除了護照、車鑰、銀包和電話外所有東西都留在地盤宿舍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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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德提爾回道。身上惟一一套乾淨的衣物還是她給的，他實在忍不住苦笑：「我知道這次是我笨，要笑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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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躝癱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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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他愣了愣；她剛剛問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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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那條走你數還要挾帶私逃的躝癱是什麽種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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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聽得一清二楚，因此當他再次抬頭，才發現她的雙眸原來可以這樣熾熱、亦這樣冷酷。淺褐的美瞳如通透的燈罩般壓蓋著怒火，堅定的，他看著竟覺得……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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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那個初遇的夜晚，他最著迷於她的雙眼：那從來坦誠真摯，正好無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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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也沒用，我們幾個已經報了警。妳一個女人別對這種人渣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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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我一個女人呢？雖然這是事實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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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xy雙手扶著可樂，邊說邊有薄荷色的美甲輕敲紙杯表面，亦沒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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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住在妳家我需要守什麽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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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矩可多了：出門必告、返家必面，男子當養家、女子當持家，煙酒不沾，談笑有度……潔身自愛、忠貞於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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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太多了。於是她沉默了下，咬起半根薯條才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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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用我家來增加或減少人口、大麻燒完才可以扔化寶爐、還有……嗯，在我媽面前不要飆粗口，大致是這三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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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簡單？」「家事那些自己做應該是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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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咬著半根薯條笑說，心裏不禁嘀咕：還真只有百無禁忌的家才能養出她這樣百無禁忌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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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規矩又怎樣呢？人要變壞向來就不是規矩乃至法律能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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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學她說的，人生的因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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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嗎？」小半盒雞塊和薯條正好相容，穆德提爾為她關盒後輕輕抹了抹手，然後起身。「陪我去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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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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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色的美甲輕敲響了什麼脆弱的屏幕。Foxy看著男人一臉驚慌，不禁發噱：還是這般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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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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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都沒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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