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畫、書、飛賊》 - 十二. 稽探，消失的信物（東方雲歸）

東方雲歸感到奇怪。自己明明已在十八里鎮，線索卻似乎越來越遠了。

他坐在茶館角落，眼睛緊盯著大門，一絲不動。說不定下一刻，這個神秘人就會出現。一開始，周圍的客人還會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這“豐碑”，現在他們早已習慣這茶館中的一道風景。

如果當真見到這神秘人，該怎麼做？

神秘人，究竟是什麼樣子？

比武大會，能否及時趕回現場？

他的腦中，早已彈出“無解”二字。但他必須留在這裡，留在這裡等待那神秘人。

他不得不留在這裡。

因為他的信物被偷了。

被偷走的，是那唯一能夠證明家人曾留存於世的證明。

如今留下的，卻只有一封信。

“十八里鎮等我，東西在我手中。”

他不得不來。

比武招親對東方雲歸來說，又是什麼？

可能連這個信物都不如。

如果贏得比武招親，東方雲歸所作第一件事，就是帶著這姑娘回鄉祭祖。告訴父母東方家依舊能夠存續。

而武林盟主的人脈，也可以幫他打聽妹妹的下落。

但前提是，這是在贏的情況下。

如果輸了呢？

輸了，自己的妹妹就再也無法尋回。

輸了，自己會血灑武林，東方家就此斷絕。

東方雲歸不怕輸，但他卻怕再度失去。這信物，是他唯一一份能與家人聯繫的證明。

死亡如此可怕，但與家人葬在一起，卻如此安詳。

會趕到的。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

會趕到的。

會趕到的......

東方雲歸的腦海中，不斷重複這句話。最後，這個支撐了五日不睡的少年，終於因體力不支倒下。

當東方雲歸再度睜眼時，只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幾盞昏燈點亮整個房間，讓屋中泛黃，也讓人躁動的心不禁安靜下來。

燈影映出人影，東方雲歸望去，一個女子正在那裡繡花。

見東方雲歸已醒，女子慌亂的將勞作收在身後。

“你......醒了？”

“嗯。”

“你剛剛昏過去了。”

“嗯。”

“真是的，大夫說你缺乏睡眠。人又不是鐵做的，你怎能幾天都不休息？”

“嗯。”

東方雲歸看著這女子，也許是微風吹搖著燭火，他的眼睛也如流光一樣。女子熟悉的身影，也和舊日那熟悉的人重合起來。

如果妹妹還在身邊，她應該也這麼大了......

黑髮、高馬尾、眼帶俏皮、性好嘮叨、有時還會刻意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但她肯定不是自己的妹妹。

她的眼角，沒有那顆淚痣。

“你怎麼了，一直盯著我看？”

女子臉上微紅，有些害羞。

“沒有，”

東方雲歸移開視線，看向天花板：

“你把我帶過來的？”

“當然，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重！我挽起你時，還一堆人看著我......”

女子還在嘮叨，但東方雲歸已陷入回憶。

這種嘮叨，有多久沒有聽到過了？

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離家習武......

如果當初，自己早日學成歸來......

早日學成歸來，將那太極劍法教與父母，是不是父母就不會發瘋了呢？

東方雲歸還記得那本秘籍，即便它已被憤怒中的自己扔入火中

——天極劍法。

天極門，又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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