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往事 - 初探掌門（3）

　　師父們的手裡突然出現一只飯盒。

　　香氣撲鼻，各種菜肉都有。

　　不知何時，我手上也出現一盒，還附著筷。

　　我張望著，周圍的師父們都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凌亞師父吃得相當優雅，眼角抽動，感覺像是想哭又不想哭出來。

　　沙摩師父吃得哼哼叫，不時低吼：「好！」。

　　華師父端著飯盒，看到點點黑霧聚集在飯盒上－－不知道她怎麼吃的，總之嘴角有在動，應該是在吃吧？

　　邱師父吃得很隨意，但手中多拿了一個飯盒。難道是要轉交給那位在閉關的師父嗎？

　　坐在祭壇上的掌老也端著飯盒，觀察著眾人的反應。

　　看眼神，比較像是熱切地想知道這些飯盒的滋味。

　　「華師父。」掌老突然說。

　　華師父緩緩地抬起頭。

　　「前幾日妳和幽毒在神劍宗對決，結果如何？」

　　「……無趣，死纏爛打的男人。」

　　說是這麼說，但我卻感覺到一股殺氣。

　　說到神劍宗，也是一門本來想要海納百川的門派，但在武學鎔鑄的過程中卻變出一套奇詭的功法。讓非該門派者，不得其門而入。

　　至於幽毒這號人物，隱約聽說過。功法低沉狠辣，往往故意不一擊中的，偏要跟對手繞著打，直到對方內力耗盡為止。

　　沒人想跟幽毒對決，不知華師父怎麼跟他對決。

　　「沙摩兄。」掌老突然收起笑容，「稍早，你捉弄新人了對吧？」

　　「我……」沙摩師父的嘴角黏了幾顆飯粒。

　　「默姑娘在等你。」掌老多了幾分皮笑，「另外，你前幾天到沙丘外調戲人婦，她也知道了。」

　　大廳溫度突然降了幾分。

　　不知何時，大廳中央出現一名戴著斗笠（帽簷還有朵花），渾身粉白長袍，用絲綢面罩蓋住口鼻的女子，眼神中不帶絲毫感情。

　　周圍的師父識相地後退幾步。

　　「真好啊，沙摩兄的風沙硬功又要堅強幾分了。」掌老拍了兩下手。

　　看似瘦弱的女子「單手」拎起沙摩師父。

　　消失了，徒留下中央一團冰霧。還有半句的：「救……」

　　「掌們。」凌亞師父喃喃低語。

　　「看來沙師父今天無法出席了。」掌老輕鬆表示。

　　「凱樂師父和菲英師父沒在門中。」凌亞補充。

　　「他們去探查墨家一案，短時間不會回來－－據說是星宿派搞的鬼。」掌老的眼神閃出凶光。

　　這幾日都在北漠穿行，武林中事未能即時得知。但星宿派，惡名昭彰，派中頭人，個個認為自己天縱英才，經常在武林大會之類的場合大放厥詞。尤其近年出了一位名為「天雨」的頭人，四處放話：只求一敗。

　　如果是光明正大地對決，那不失為武林中一樁美談。

　　只是星宿派的風格，就是在對決落敗後，暗算對手，甚至殃及對手的家族和門派，手段陰狠。最近天雨和墨家族長．墨舞在武林中人認可的對決場地．蘇摩中徹底敗陣。實力之懸殊讓人貽笑大方，天雨惱羞成怒，誓言要墨舞付出代價。

　　原來天雨不只是說說而已。

　　「談到髒東西了，」掌老揮了揮手，「連我都沒打過，還想挑戰墨姊？」

　　喔喔，原來掌老也有跟天雨對決過嗎？

　　「唉呀，掌老這麼說，真讓鄙人有罪惡感。」邱師父忽然開口，「曾救過他一命，沒想到是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而且那傢伙居然對小孩下手。墨姊膝下的那一對兄弟……」凌亞師父咬著牙。

　　「還好只是受了輕傷，但這傢伙已經觸了底線。熊師父應該會有動作。」掌老把目光放在我身上，「談髒東西忘了正事。」

　　我身子一凜，像是被萬針穿身。

　　「熊師父介紹來的，說你無根無基，想拜入掌門？」

　　嗯？怎麼跟我知道的有些出入？

　　「是，末學想習武，在武林中拚搏出一塊天地。」

　　「熊師父說，你素來喜歡打聽武林中事和掌故，對掌門你應該有些了解？」

　　「聽說掌老您一套值言訣揚名天下，鎖人經脈，削皮挫骨……」我有點心虛，這裡好多師父我都是第一次聽說，「其他師父，恕晚輩孤陋寡聞……」

　　我周圍傳來冷哼，還有掌老的哈哈大笑。

　　「沒事，我們這兒都是些離群索居的傢伙，不認識也是正常的。」

　　「唉，一幫人三腳貓功夫都沒有，就急著想在武林闖出名號……」邱師父嘆氣，「貽笑大方。」

　　「沒錯。所以打底子非常重要。我看看……凌亞師父的幽影心法……」掌老瞇起眼。

　　「呼嚕……」

　　凌亞師父站著睡著了！？

　　「華師父的蠱蟲道，雖然威力驚人，卻需要自小開始堆疊修練，平日更要養蠱積累。小兄弟都快成年了，也不實際。至於沙師父的……咳，修行可能會經常中斷。凱師父和菲師父尚未歸門、稻師父也還未出關，但這兩組功法都不太適合新手入門……值言訣雖然基底深厚，但外功狠辣，使出去容易得罪人，修練過程也容易走火入魔。」

　　我看著掌老的眼神落在邱師父身上。

　　邱師父似乎早已覺察，說：「確實，鄙人的五明心法很適合新手修練。雖然修練時日長，但滴水穿石。成就後，領悟其他武功會快得多。」

　　掌老點點頭，說道：「那麼，小兄弟，你就先跟著邱師父鍛鍊吧。」

　　我鬆了一口氣，這群師父當中，似乎只有邱師父比較溫和，和……正常？

　　「事不宜遲，我們先開始吧。」邱師父微笑說道：「放心吧，跟其他師父比起來，我的訓練不會這麼嚴苛。」

　　「好的！」我抱起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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