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往事 - 雞鳴狗盜（3）

　　「不行啦，沙師父，偷窺是不可以的！」我在水中吐著泡泡。

　　經過這一個月沙師父傳授的偷……閉氣之法，我已經能在水下潛一刻鐘。雖然距離沙師父的小半時辰還差得遠，但為了偷－－我是說，這套閉氣法對內功有所助益。這段時間邱師父的木人訓練，有一小半要歸功於沙師父這套功法，至少增強了一些耐受力。

　　沙師父豎起食指，示意我噤聲。接著往池水另一邊泅去。

　　由於我閉氣功法還不成熟，還無法在水中快速游動，因此乖乖待在原地。

　　通常這種時候，凌亞師父會釋放火炁偵查水下有沒有活物，通常被掃到就會受到某種程度的灼傷－－當然不會致命，但絕對會疼到讓人跳出水面。

　　沙師父暗中指導我，只要抓住機會將炁均勻鋪在皮下一寸，就能抵銷掉凌亞師父的火炁感知。

　　這套方法需要對自身炁有極為細緻的掌握才有辦法做到。

　　老實說，外表看似粗枝大葉的沙師父，居然對這種細緻手法相當熟稔。

　　何況還要感知凌亞師父的火炁釋放時機，早了，就會被抓到；晚了，就會被灼傷，然後被抓到。

　　接下來，就會被華師父處蠱刑－－在我腹中下蠱，當天吃啥拉啥。而且吃任何東西會味同嚼蠟。或者，我會渾身麻癢到隔天早上，無法入眠，痛不欲生。

　　只要被發現，沙師父都會見機逃跑，拋下我不管。

　　每每我跟他抗議，他只挖著耳朵說：「你也可以跑啊。」

　　可惡。

　　但為了阻止沙師父的惡行，就只能每次都跟著來阻止沙師父了，這是身為弟子的責任和義務！

　　沙師父很快游到我看不見的地方。

　　我在原地等待，隨時準備運轉炁－－這個月下來，在邱師父和沙師父的雙重指導下，我自認有所進步。

　　只要凌亞師父準備釋放火炁，就會有一瞬間的殺氣可以感知－－

　　……

　　咦？

　　我聽見下水聲。

　　不對啊，兩位師父怎麼可能毫無防備就下水。

　　這肯定是陷阱！

　　我本來想給師父打手勢……咳，希望沙師父浪子回頭，但他完全脫離我的視線。無能為力。

　　我悄悄移動，往下水聲方向慢慢游去。

　　很快，我看到兩雙纖細的腿。雪白，無贅肉，光滑無比。

　　嗯？

　　我從未見過這種腿型。搜索著腦海中的師父們的形象。

　　凌亞師父不會以未用丹藥的形象下水（因為她一直認為朱師父有可能會來偷窺，我們祝福她）。華師父我從未見過全身真容，但這也和她給人的形象差太遠了。

　　稻師父？

　　稻師父總是在深夜泡澡，那個時間我已經入睡，且在邱師父的指導下，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而且是兩雙幾乎一模一樣的纖細美腿。

　　水面上的兩人站立在池中，身上包裹著浴巾－－我從這邊的角度能看到浴巾浸泡在水下的下襬。

　　浴巾包裹著兩具纖細的身體，從包覆的緊緻度來看，兩人身體非常嬌小、柔軟，完全不像這裡的哪位師父。

　　但完全可以想像，兩位肯定都是美女。

　　雖然我很膚淺，但這種纖細的美少女我也不討厭。

　　由於在水下，我聽不清上面的說話聲。緊接著，便看到兩具身體緩緩往另一邊移動。

　　那是溫泉的邊緣，水面下有座位，能夠讓人以坐姿泡澡。

　　兩具身體緩緩坐下－－通常這時候應該會解開或調整一下浴巾才對。

　　同時，這也是接近的好時機－－

　　不過，我已經到這麼近的距離，怎麼沒看到沙師父？

　　只見，兩具身體緩緩把浴巾掀開－－

　　忽然一股強大的扭力，將我甩出浴池。

　　「逮到你了！色小鬼！」

　　凌亞師父全副武裝，單手把我拎在半空中。我連忙抓住自己的浴巾，免得讓我的身心靈受到更進一步的打擊。

　　旁邊同樣也是尋常裝束的華師父，正用足以把我凍死的冷漠目光盯著我，似乎在思考今天要下什麼蠱。

　　「小凌凌……小妍妍……」

　　「喔喔，這位就是新來的徒兒嗎？」

　　池邊傳來兩種不同的嗓音。

　　我定睛一看，黑色長髮、皮膚如雪，面頰秀氣，還帶有一點稚氣。

　　一對雙胞胎？

　　難怪那兩雙腿和身體這麼相似。

　　「看來在你們回來前，偷偷把男女浴池符號掉包是正確的。」華師父盯著我急欲躲避的目光。

　　「我就在想你這小鬼差不多要學會抵消我的炁的方法了。差不多該換點手段了。」凌亞師父冷笑。

　　男女浴池符號掉包？

　　對了，凌亞師父負責控制所有地道機關。

　　這麼說，我跟沙師父進的是女浴池，過來偷窺的是男浴池嗎。

　　這麼說……

　　我愣愣地看向那兩位「美少女」。

　　「啊，我還以為新徒兒正在跟沙師父練習閉氣呢，想說怎麼不出來打招呼。」銀鈴般的嗓音。

　　「小徒兒……沒禮貌……」另一位「美少女」用既無神，又有些哀怨的眼光看我。

　　雖說是雙胞胎，但性格讓我馬上能區分出他們。

　　「原來妳們掉包符號啊，難怪沙師父的氣息到一半就不見了，看來知道是我們。」較開朗的那一位叉著足以媲美少女的蠻腰，打量著我。

　　「小沙沙……對我們……沒興趣……」我看不出這位較冷淡的師父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小色鬼，你知道今晚會遭遇到什麼吧？」凌亞師父這時殺氣畢露，與華師父兩人，雙目都透出危險的光芒。

　　「是……弟子任憑處置……」

　　我在遙遠的水霧中，似乎看到沙師父在對我揮手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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