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隨筆 - ｛第一屆｝愛情小說創作比賽—9.70億分之一乘上70億分之一的機率【創挑】

那天夜裡我收到她的訊息。

「週六，要不要去看演唱會？」

我盯著訊息，猶豫了許久。

「妳傳錯了。」我這樣回覆她。

訊息剛傳出去她就立即已讀，過幾秒，她回，「沒有，我沒傳錯。」

剛關掉手機螢幕，它又立刻亮起，來電顯示「林映瑜」，我接起電話，「喂。」

「怎麼了？」我以為，我早已放下，沒想到聽見她的聲音，心跳還是會加速。

「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想聽你的聲音。」

「是嗎？」

「弘軒，我們見一面好嗎？」

「好。」她的聲音總是讓我毫無抵抗力。

深夜路上人煙稀少，也沒幾個招牌亮燈，我站在街道上，靜靜等候，寒冷的風徐徐吹來，我對著雙手吹氣，不久，有人輕拍我的肩膀，「幸好你沒變。」時隔十年，我們見面了。

「妳好嗎？」我問。

「不知道。」她說。

她猶豫一會兒，然後開口說:「你…不問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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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妳，可以當我的女朋友嗎？」

「好。」簡單的對話，一對情侶就誕生了。

那年某天，我在路上，她從對向走來，她綁著高馬尾，手上拿幾本小說，她走的每一步都充滿自信，看見她的微笑，我的心跳莫名地開始加速，我不想錯過，於是我擋在她身前，「我喜歡妳。」明明我是想問她的名字，卻不小心說錯，面對心動的女生，這讓我尷尬地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抱…」我彎下腰。

「好巧，我也是。」她打斷我。

原本我以為她是開玩笑的，抬頭看去，她的臉頰微微泛紅，表情也變得彆扭，看來，好像是真的。

她牽起我的手，我佯裝淡定的握著，沿路上，我問了她的名字，問了她的興趣愛好，但始終沒有問她問為什麼喜歡我。

曾以為成年後會變得成熟，但面對愛情，我顯得很笨拙。

某次約會她問我，「你最喜歡我什麼？」我假裝思考一翻，然後回答，「第一次見面，我最喜歡妳的笑容，現在，我最喜歡妳的眼睛。」

「眼睛？」

「妳的眼睛流露出天真、勇敢。」

「笨蛋，正常人應該都會回，我最喜歡妳的全部才對。」她挖一塊蛋糕塞進我嘴裡。

「因為我與眾不同。」我呵呵地笑出聲。

在別人眼中我們是天生一對，交往一年都沒有吵架過，她體諒我很忙不能每天見面；我體諒她每天向我抱怨學校的各種事。

她向我抱怨時，我都會聆聽不插嘴，最後在回一句他怎麼這樣，我原以為愛情就只是這樣，但，我錯了。

「弘軒，我想吃冰淇淋。」

「好。」

「弘軒，我想下次約會去這裡。」

「好。」

「弘軒，我想…」

「好。」

「我都還沒說完，你怎麼就說好。」

「就算你說畢業後我們結婚，我也會說好。」因為我愛她，所以才會無條件滿足她的所有需求。

「你真好。」

「廢話，因為我是你的男朋友。」我朝她笑著。

我們交往第二年，意外發生。

這幾天她都沒有撥電話給我，我們斷開聯繫的第四天，我焦急地連續撥時通電話給她，但她都沒接，我穿上外套，全程衝刺到她的住處樓下。

「叮咚。」我按下門鈴。

不久，門被打開，「你找哪位？」一位陌生女性探出頭。

「映瑜，在嗎？」

「上一位租客嗎？她前幾天搬走了。」說完她便關門消失在我的視野裡。

我買了6瓶啤酒，坐在便利商店裡，我翻開我與她的聊天室，邊喝酒邊傳給她一則又一則的訊息。

「別不理我，好嗎？」

「妳還好嗎？」

「妳在哪？」

「我好想妳。」

我傳許多諸如此類的訊息給她，之後我怎麼回去的，我完全不清楚。

愛情就像是甜美的毒藥，讓人不自覺地陷入，當想要脫離時，卻早已來不及。

我滑著我們之間的訊息，聽著她以前傳給我的語音，我不清楚這是第幾天失眠，我忘了我因為她哭過幾次，之後的某一天，痛已悄然被時間沖走，時隔多月，我也收到她一則訊息。

內容短短的，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文字中包含太多情感，我的淚腺又變得不受控，撕心裂肺哭了一整晚，家人、朋友都說不值得，要我別為了女人掉淚。

畢業後，我換掉手機號碼，重創社群帳號，背景離鄉，踏上一人的旅行，我出版幾本書，走過許多地方，唯獨缺失妳的陪伴。

從前的朋友問我，「你後悔遇見她嗎？」我都會搖頭。

回到台灣，我爬上玉山，登頂後對著山下大喊，「映瑜，謝謝妳。」

謝謝妳曾闖入我的世界哩，謝謝妳為我的生活添加些色彩，謝謝妳讓我體驗過愛情，謝謝妳，我依然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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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現在，我緩緩開口，「原因是什麼，對我來說也…不重要了。」我輕笑。

「你有看到紙條嗎？」

「嗯？」

「我藏在你的手機殼裡。」

「那…我回去再看看吧。」

她的淚，毫無預告的流下，我趕緊拿出衛生紙幫她擦去，「別哭。」我的言語中比起不滿，更多的是同情。

「你真的不恨我嗎？」她帶著哭腔道。

「我曾看過一本書，裡面有一句話令我印象深刻『一生又很短，短到愛一個人的時間都不夠，何況去恨一個人。』（註）所以，比起恨，更多的是感到惋惜。」我輕輕吻上她的額頭。

「喜歡一個人的機率是70億分之一，所以我已經夠幸運了。」我淺淺勾起嘴角。

「面對想挽留的人我卻說不出口。」

「我…是不是很傻。」她說。

「不會，在我心中，妳是最聰明的。」我莞爾。

「弘軒，我愛你。」她說。

「我也是。」

70億分之一乘上70億分之一的機率，這樣的緣分，是不是很幸運呢？

回到家，我翻開紙條，上面寫著，「對不起，我即將遠去，我依然愛你。」紙上還貼上一張縮小局部的病例證明。

原來當年，是我誤會了，幸好知道的時間還不晚，請讓我餘生好好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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