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花開」第一間奏曲——烈火之心 - （跨界番外）亞蒂琳柏蒂（十一）

前情提要：

阿速卡一腳踩在祭司左腕的傷口上，對痛得呲牙咧嘴的祭司冷道：「我說最後一次，放她回原本的世界，要不然我就——」

祭司嘿嘿慘笑起來：「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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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謊！」阿速卡反駁。

「哈！那隻惡魔就是黑暗主宰允了我們的禮物。」祭司高聲笑道：「來的就已經來了，來了就走不了，她的命運已經注定！」

遠處，剛把卡在樹叢上的寬沿帽拿回手的亞蒂琳，眼神森冷地戴回帽子，問：「你是什麼意思？」

「黑暗主宰帶妳來此，混沌之氣讓妳聽從我令，一但混沌之氣散盡，妳就再也聽不懂、想不通、走不了！妳將只剩孤苦愚鈍，無依無靠，只能回來求我們收留，求我們賞賜鐵鍊縛在脖子上，像隻野狗替我們看守大門！這就是召喚惡魔的步驟！禮讚黑暗主宰，嘎咳！」

「聽你在胡扯！」亞蒂琳生氣地衝到祭司身邊，大罵：「我就算爬也會爬回伊登！」

阿速卡搖頭：「不可能。有召喚就必定有反召喚，即使透過混沌之氣這種亂七八糟的方式也一樣。」

亞蒂琳拔出刺劍，用斗篷的邊角將劍擦乾淨，在祭司面前晃呀晃，威脅道：「被你操縱身體的仇還沒算，現在還詛咒我當你們的奴隸⋯⋯真討厭！如果真沒辦法讓我回去，那還留他們做什麼，全殺光好了。」

「一定有方法，他只是不肯說。讓我來——」

亞蒂琳一轉身，迅雷不及掩耳一劍戳進一旁小惡鬼步兵俘虜的胸口，小惡鬼俘虜怪叫兩下，就吐舌攤下不動了。

她拔出刺劍，用斗篷邊角擦去綠色血跡，劍尖指向旁邊另一名小惡鬼俘虜，眼神森冷：「真的沒辦法把我送回去？答錯了又要死人喔。」

阿速卡驚愕到連阻止亞蒂琳的動作都沒有，她磕磕絆絆地說：「等、等一下，我不是吩咐妳不能故意殺掉——」

「妳是我等召喚的奴隸惡魔，怎麼可以傷害——」祭司尖聲大喊。

「對！老娘體內的混蛋之氣一直告訴我不能殺掉你，」亞蒂琳邪笑道：「但是它可沒阻止我幹這件事。」

說完，她又一劍扎死第二個倒霉的小惡鬼俘虜，接著一臉心曠神怡地拔劍，哼著小樂曲一邊拿布細細擦去劍上鮮血。

旁邊的小惡鬼隊長已不知罵了多少句髒話，亞蒂琳只是轉頭一看，滿足地笑了。

「妳這混蛋！賤種！變態！」祭司大罵，但阻止不了亞蒂琳把刺劍懸在小惡鬼隊長的喉嚨上。

「再不快點說實話，你們村可就真的沒人囉，嘿嘿嘿。」

阿速卡正要舉起手要阻止亞蒂琳，但她的十步劍圍感知到的異狀卻讓她的手硬生生停在半途。

「這⋯⋯」祭司眼中閃過一絲遲疑。

「跟你的隊長永別，去見你的鬼黑暗主宰吧！」亞蒂琳舌頭舔舔下唇，高舉刺劍瞄準，就要扎下。

「黑暗主宰萬歲！」隊長眼神堅定地大吼，視死如歸。

「我真的做不到！」祭司慌得大叫：「因為都沒有了！沒有了！」

亞蒂琳的劍落到一半，阿速卡反問祭司：「這是什麼意思？解釋！」

祭司吞吞吐吐道：「要將惡魔遣回，需要混沌之氣為鑰匙，但是都被奪走了⋯⋯糧食、礦石、主宰饋贈的混沌之氣，全都被他們奪走了。」

「他們？誰？」亞蒂琳問。

「那兩個該墜落無盡深淵的巨魔兄弟，竟敢殺死吾等守誓者⋯⋯復仇，黑暗主宰已經恩允我們復仇的盛宴⋯⋯」祭司的語氣充滿仇恨。

阿速卡猛然抬頭，打量四周泥濘裡的紛亂腳印。

「亞蒂琳，看著他們，別讓他們掙脫了！」交代完，她追著最大的兩道腳印而去。

最大的幾組腳印一路延伸出去，每一枚腳印都大如臉盆，她追了有百步之遙，直追到另一處血腥戰場。

在這裡，到處都是被巨木棒砸斷的樹枝與攔腰折斷的小樹苗，一旁泥地上橫布數道巨劍留下的斬痕。

方才一直沒見到的小惡鬼副隊長，連同幾名小惡鬼步兵的屍首就靜靜躺在這裡，綠色血液在雨水泥潭裡匯集成一條小溪。

巨魔的無情大腳把副隊長踩得稀爛。

他像是隻被壞孩子踩扁的青蛙，紅綠交雜的胃腸臟器全從嘴噴出來，血肉鋪散在地上，味道腥臭酸敗。

眾小惡鬼屍首旁有個挖到一半的淺坑，坑邊還散落一兩把粗製濫造的短鐵鏟和幾把沾滿泥漿的短刀，似乎是為了迎擊她們的突襲而慌亂棄置了。

戰場邊緣還落下一個破損的麻布袋，許多箭矢、磨刀石等軍需物資從袋子裂縫掉了出來，零零落落躺在雨水泥漿裡。

阿速卡摀著口鼻避開血腥臭氣，快走回祭司那兒。

「——為什麼一定要混沌之氣？」亞蒂琳吱吱喳喳的聲音遙遙傳到阿速卡耳裡：「故事裡都說，要把邪魔驅逐走，打個響指就回去啦！」

祭司斜著眼，充滿恨意地瞪著她，嘴巴緊閉。

「別再鬧他們了。」阿速卡停在祭司身邊，問：「巨魔兄弟尾隨你們敗退的路徑，在這邊搶了你們全部的物資？」

祭司喉嚨深處傳來一陣憤怒咕噥。

「還殺了你們好幾隻小惡鬼，連乘載混沌之氣的魔水晶都被搶走了？」

「——他們會付出代價，你們也會！」祭司的嘶聲怒吼中飽含壓抑的悲傷。

「算了吧，你們全部加起來也打不贏我，更打不贏這對盜匪兄弟。」阿速卡俯身問：「告訴我，拿到混沌之氣後，怎麼樣才能將她放逐回去？說了，我就饒了你們全部。」

祭司尖聲嚎叫：「背誓者！妳的信譽毫無價值，妳的承諾一個字也信不得。」

聽到「背誓者」一詞從一名小惡鬼口中罵出，怒火頓時從阿速卡心底燒了起來，但她將之按捺下去，反駁：「你現在只能相信我。」

「背誓者！只有愚者才會相信妳的話。」

「『背誓者』是什麼意思？」一旁聆聽的亞蒂琳歪頭發問，若有所思。

「不關妳的事。」阿速卡咬牙怒瞪亞蒂琳。

「小女子覺得，身為妳的雇主，」亞蒂琳抱著胸回答：「知道妳的事多一點，總是不會錯。」

祭司轉頭看着她，露齒邪笑：「妳是個殘忍屠夫，而她們，她們泰洛斯人是無恥的渣滓，滿口謊言的妖婦，背叛者的子嗣⋯⋯」

「停、停、停！」亞蒂琳伸手阻止，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這樣罵人有點不厚道啊，那個女人雖然有點瘋瘋癲癲，口氣很差，又有點自以為是——」

阿速卡揚起眉毛，目光對上亞蒂琳。然而亞蒂琳卻展開笑顏：「可是紅隼才不是這樣的人，我的劍、我的心感受得到。」2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GmI4Os3o

祭司冷笑別過頭。

聽到亞蒂琳的話，阿速卡的心被暖暖地撼了一下。

反駁完祭司的話，亞蒂琳往前一步，接著說：「你不信任紅隼，我看紅隼也不太信你，這樣吧，小女子給你信如何？」

祭司以狐疑的眼光看向她。

「小女子亞蒂琳伯蒂，既是紅隼的雇主，」她手指著阿速卡，另一手拍胸脯：「也是你召喚過來的，嗯，東西。你只要跟我保證能把我送回去，我就保證你們今天沒有小惡鬼會死在我們手下。」

「妳屠殺了我的教民，有什麼資格來——」

亞蒂琳手指擱在下唇、嬌笑一聲說：「嘿，告訴你個好消息！」

她轉身朝著她親手殺掉的小惡鬼屍體，用力一踢，叫道：「該起床啦！」

屍體抖了兩下，小惡鬼呻吟了兩聲，又不動了。

「這⋯⋯」祭司瞪大眼，隨即驚叫：「妳用了麻醉藥！」

「恭喜啊，他們又全活了。」亞蒂琳笑道，她提起剛才擦拭刺劍的斗篷一角，上面除了小惡鬼的綠血，還有麻醉藥濡濕的污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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