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什麼加入希彼組織,跟他們沆瀣一氣?我只是想親眼見證善與惡的交鋒,捨棄個人的情感、立場和極端資本主義下的物慾,方可以成為她的一分子。妳有這樣的覺悟?』
那晚卡羅哥語重心長地這樣問,眼神卻依舊狠狠瞟了我一眼。當時我已折騰大半天,腦袋完全轉動不了,只能啞然地癱坐在地上,但他的警告深深烙在我心裡。那人的舉止雖徹頭徹尾是個不良青年,滿腹倒是墨水,用他的風格重新說一遍剛才的話,大概是沁入我的心脾?
不僅他一人,還有數個不安排就學、不就業、不接觸任何輔導的年輕人一起連群結黨,成立他口中的希彼組織。希彼一詞來自 Proxy in satan belief 的縮寫 —— PISB的 中文諧音。
第一次聽見哀莉娜自詡這個命名,我感到噁心的標奇立異,反射性問為什麼不直接用 Satanism?
「我們沒有任何宗教立場。既不是信奉撒旦的所思所想,也無意詆譭主流的基督教。直白說兩者都與我們無關。」哀莉娜漠然地這樣訴說。夜幕下的藍光灑在她白皙的臉孔,散發出冷冽的氣息。頓了一頓後她的莞爾而笑又帶有一絲暖意。
「為什麼命名一個令人誤會的名稱?」
「只是我們的行為肯定被一般人標籤為魔鬼,定性為異端邪說。我不會作出反駁,乾脆靠邊站,這樣比較能得到解脫。妳要唾罵我們就罵吧,用世上最惡毒的言論批評吧,一切都是現實的代償。」
沒錯,第一次邂逅這群人時我的確大剌剌地仗義執言。
儘管哀莉娜看似賣弄一些極其艱難的話語,但在機緣恰巧之下我漸漸體會到她們恪守的是什麼。
世上的人類存在兩種動態,一種是贊聲不絕的正面流向,另一種是受盡千夫所指的負面流向,分別是愛和恨。負責協調工作的卡羅哥如此說明。愛往往使人伸手攙扶和拯救他人,恨的極致就會巴不得將某某置諸死地。
但若這兩方面都是從感性出發,一切徒然是虛偽的私慾。
那麼,如果有第三種流向呢?哀莉娜和卡羅哥的組織就是這樣子徘徊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隙間。不知不覺間我都投入那個狂妄的國度。
一切的起始就在那天,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血腥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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