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鍾意同妳鬥氣，其實只係因為… （連載中） - 一百八十七

一百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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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記憶而言，果次年初一老豆全日都好精神，就算要插住個呼吸機坐喺梳化、瞓喺床，佢都好精神唔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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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啲親戚由十一點幾開始陸續上黎，有啲黎一陣就走，有啲就留到夜晚食埋飯先走，甚至乎有啲我好耐都冇見過既三姑六婆、七伯九叔全部都上晒黎，其實都唔駛問，個個都係為咗黎見可能係爸爸既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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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佢真係好興奮，每逢一有親戚朋友上到黎，佢就會叫我同葉佩儀出黎企定定咁去介紹︰「呢個係才仔既女朋友！」、「係啊，佢係好好既女仔黎架！」、「才仔真係有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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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佢先係主角，但就搞到葉佩儀搶晒佢啲風頭，不過既然佢係今日既主角，梗係由得佢，佢想點就點喇，最緊要係佢鍾意，開開心心咁過埋最後人生最後一個喜氣洋洋既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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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兩個一開始其實有啲尷尬，直頭好似啲新人擺酒請飲迎賓咁，葉佩儀同我都儘量保持尷尬而不失禮的微笑，不過隨住老豆次次都係咁介紹，我哋兩個後尾都開始慣，甚至乎連我自己都有錯覺就係我哋兩個真係拍緊拖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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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到咁大，要介紹晒葉佩儀比個個親戚朋友識，佢有冇尷尬？咁又冇喎，佢應承扮我女朋友時已經知道要應付爸爸啲親戚朋友，佢而家都不知表現得幾自然，甚至我仲要有個錯覺佢好似幾樂在其中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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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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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諗我先係樂在其中果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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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上黎拜年既親朋戚友真係唔少，媽咪為咗招呼人客，成日出入廚房煎糕，忙到氣都透唔到，不過葉佩儀都真係好識做，見到媽咪咁忙，明明自己都係人客，但都不斷咁出出入入廚房去幫忙，媽咪叫佢唔駛幫手，佢都堅持要幫，連啲親戚都讚佢係個好女仔，可以做個好新抱，聽到我老豆不知幾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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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豆咁既情況，一日三餐都出唔到去食，仲要淨係食粥，不過只要係媽咪同葉佩儀聯手炮製既，就算係白粥老豆佢都食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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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連粥都識煮啊？」我見葉佩儀行返入廚房我就埋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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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佢呢啲中產家庭長大既女仔乜都唔識煮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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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喇，落米加水咋嘛，而且其實都係Auntie主力整，我係幫手執頭執尾。」葉佩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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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係令人刮目相看喎，我以為好淨係識打人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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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屎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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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仔啊！你響門口啊？入黎幫我拎碟蘿蔔糕出去好唔好啊？」媽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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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要我做嘢，我就一支箭咁標走咗，留底一臉鄙夷既葉佩儀望住我逃走既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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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無不散之延席，今日就算幾開心，都總會有完結曲終人散既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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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佩儀都算唔話得，佢真係扮得好敬業，就好似自己真係我既女朋友，真係呢個家庭既新成員咁，一直留到最後，直至啲親戚朋友、姨媽姑姐、表哥堂妹佢哋全部走晒之後，終於剩返我哋四個喺屋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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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cle，你應該休息下喇。」葉佩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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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喇才仔老豆，我扶你返房抖下先喇。」媽咪都加把口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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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攰、唔攰…今日咁開心，我唔想咁快抖…」老豆插住喉笑住道，有啲似我細個果陣扭計唔肯瞓覺咁，估唔到爸爸佢都會有呢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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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同時都有種I hope this match never ends既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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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日再上黎睇你吖。」葉佩儀走埋爸爸面前道︰「你而家最緊要抖多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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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知爸爸竟然搖搖頭，道︰「得架喇…阿儀妳既好意世伯真係心領…妳屋企人應該都等妳出去一齊拜年架…？雖然妳而家同才仔拍緊拖…但都唔好唔記得屋企啊…妳今日上黎探咗我成日…真係夠晒架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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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一口氣講咗咁多嘢，之但係佢講完每一句之後，都要停頓一下，再吸一下氣先再講，睇落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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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葉佩儀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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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諗…佢想講既係你時日無多，我點可以唔陪多啲你？但係呢句說話又點講得出口？今日仲要年初一喜慶既日子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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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講真架…過時過節…返去陪下屋企…同下佢哋去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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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喇，我聽日上黎再探下你。」葉佩儀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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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老豆同樣好堅持︰「得架喇…妳有心…世伯知架喇…妳知唔知啊，其實我今日真係好開心…我有個心願冇同人講過…就係我好想睇到才仔成家立室，最好就係生幾個肥肥白白既乖孫比我湊…才仔細個果陣我掛住返工搵錢…都冇乜湊過佢…突然之間斬下眼佢就咁大個…其實我好遺憾…如果可以幫到才仔湊下佢個仔…妳話幾美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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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街喇…我好似聽到雙眼濛晒，啲眼淚谷晒喺眼眶入面啷啷下…好似隨時會流出黎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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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得，我一定要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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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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