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r What Iris Says 鳶尾盛放時 - 所謂真相

「距離上次見面才過去一個多月，你就把自己活成了這副半死不活的鬼樣子了。」

露西一點也不同情地訕笑道，兩手伸到雅各的腋窩下方把他從地上架起來，抬上沙發。

她將他的棉質褲管往上捲起，低下頭檢查身軀石化的部分。

看上去很像火場會留下的焦屍，但雅各的雙腿是不會腐爛的，至於有沒有復原的方法嘛......

「嘿，你到底是又惹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生氣了？這很嚴重呢，幾乎沒有可以補救的可能了，你只能坐輪椅出門了。」

都走到了這般田地，雅各只得一五一十地跟露西坦白克麗鷗的事情。

「所以，現在唯一可以不要讓你太快變成一尊石像的辦法，就是盡快找到當年那個女孩死亡的真相？」

露西思索著，又問道：「你有什麼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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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她不像是他殺。

我問過她的老師了，警方調查過她出事的那棟樓，並沒有發現類似他殺的命案現場會留下的任何痕跡。

退一步來講，假如真的是他殺，兇手是誰呢？有誰可以從這個女孩的死亡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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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沒有人有動機殺害她，問題是，自殺這個說法無法解釋那封她死前拿著的信，而且她可能戀慕她的老師的機率，很低，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

雅各眉頭緊鎖，他已經和歐恩談過了，也看完了克麗鷗跟萊拉的所有通信，連歐恩的信也翻過了，卻還是推敲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有沒有可能，殺她的人是受仇恨驅使的，而非利益？」

露西一語點醒夢中人：「如果我是你，我會去調查那個女孩生前得罪過誰，那個人嫌疑最大。」

不過問題是，克麗鷗生前得罪過的人可不知一個啊。

雅各請露西攙扶他上樓，他要去書房把信件再全部看過一遍，挑出幾個嫌疑犯。

然而，恐怖的是，信件居然全部都不見了，甚至連今天早上歐恩寄來的包裹也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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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怎麼會？……我的天啊！」

他瘋狂地翻箱倒櫃地尋找，但沒有，到處都沒有那幾封信的蹤影。

終於，雅各肩膀垮了下來，將臉深深埋進雙掌，掩住痛苦的神色。

「冷靜，你想一下，今天有誰來過你的房子？」

露西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從地上扶起來到椅子上坐好。

「誰今天來過我的家？誰會不說一聲就拿走那些東西？那個人又為什麼要……」

忽然，他知道克麗鷗真正的死因了。

他猛然抓起書桌上的小丑牌，眼睛發出銳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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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萊拉，是萊拉殺了克麗鷗，並以歐恩的名義偽造了那封信。

她怕雅各發現她偽造書信的事實，所以在歐恩的包裹寄來不久就假借探訪墓地的名義上門，接著在給他的蘋果上動手腳，是的，他不是看了萊拉給的照片才昏倒的，而是因為那顆蘋果有問題。

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卡洛琳和林賽其實有跟著雅各回家，而且他們肯定是看到萊拉打算趁他昏迷時偷走信和包裹，無法叫醒雅各來阻止她，最後只能追她追出去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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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得去一趟派丁頓車站，我知道是誰偷走了那些信，得在她湮滅所有證據以前趕去那間學校。」

萊拉這時候會在哪裡？

她住的地方就是玫瑰姊妹的校舍，雅各倒希望她不要再亂跑了。

「好吧，你等我去弄來一輛輪椅，然後我們就出發。」

露西將雅各扶下去一樓客廳，自己披上外套出門去了。

雖然他已經確定萊拉就是殺害克麗鷗的凶手，但他暫時還捉摸不清她的動機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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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一八九七年的七月十四日半夜，爬上西翼樓頂的克麗鷗在屋簷邊緣發現了一顆碩大鮮美的蘋果，她不假思索地撿起它張口就啃。

那顆蘋果是萊拉早些時候放在那裡的，裡面注射了會使人昏昏欲睡的藥劑。

吃完了整顆蘋果的克麗鷗發覺自己無法站穩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她重心向前傾斜，摔下樓頂，落在堅硬的石磚地上，砰然一聲巨響，她身下的血泊如玫瑰盛放。

幾分鐘後，她的眼皮失去所有力氣，那雙出了名的綠眸永遠地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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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所謂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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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她曾經在情緒崩潰、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公然說出萊拉有癲癇的祕密，還嘲笑她虔誠的信仰。

一個患有癲癇的少女不是婚嫁市場的好貨品，克麗鷗毀了萊拉人生幸福的可能，儘管誠心道了歉，她仍然為此付出了死亡的代價。

她沒來得及告訴萊拉，她無法向世人明說的愛人不是歐恩•鄧普希，而是萊拉•湯瑪斯。

克麗鷗是唯一不嫌棄她有癲癇，一心一意愛著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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