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r What Iris Says 鳶尾盛放時 - 死神的沙漏

為何克麗鷗會萌生開發新款汽車的念頭，不等畢業，也不等唸完大學，就野心勃勃地想證明自己？

雅各不禁懷疑這是否為她用以對抗「門當戶對」婚媒之事的激烈手段，畢竟像她這樣一位不想依附男性權力、自命為實業家的未婚女子，在英國上流社交圈內無論男女看來都是徹頭徹尾的「瘋子」，理當不會再有人敢向克麗鷗求婚了。

更重要的問題來了，她是懼怕婚姻本身，還是懼怕違背自身意願所締結的婚姻？

雅各對著辦案日誌上密密麻麻的筆記陷入一個多鐘頭的沉思，終於推敲出克麗鷗生前可能經歷過感情方面的糾紛，而可能對這部份略有瞭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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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找誰問清楚呢？

歐恩、萊拉、克麗鷗的父母，還是梅爾維爾夫婦？

全都問過一遍，誰也不能漏掉。

雅各攤平日誌本上嶄新的一頁，起筆草擬訪問各個關鍵人物的摘要。

正苦思該以什麼名義求見梅爾維爾夫婦的當兒，突然，眼前閃過一道血豔的金光，他頓覺胸口一緊，喘不上氣，僵直著上半身往一旁的波斯地毯倒下。

雅各並沒有昏死過去，而是感覺一股來自深海的寒涼從腳底板侵襲而上，耳邊是空氣劇烈摩擦而生的轟鳴，他張口呼吸，發現自己說不出任何話，哪怕只有一個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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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到真相了嗎？」

那既熟悉又陌生的異界之音拷問道。

「妳不是自殺，對吧？」

雅各反問，聲音顫抖得潰不成形。

他試圖奪回身體關節的掌控權，緊緊抓住椅腳想爬上去，結果卻壓著椅背再度跌回地面。

「妳不是自殺，對嗎？」

雅各又大聲問了一次，回應他的依舊是冷酷的沉默。

「妳在跟我打什麼啞謎？妳難道連自己是不是自願跳樓都分不清嗎？」

他再度劃破靜寂，這次帶著滿腔憤怒，於咽喉大肆沸騰起來。

「如果你需要我給你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不是也在告訴我，你其實沒本事查清真相？」

好個伶牙俐齒的女人，雅各一時語塞，略加思索後才回答：「反正我已確定了一件事：妳肯定不是因為鄧普希先生的拒絕信而輕生的。我拿到了那封信的影本，我會證明這封信不是他寫的，追查它出自哪個人的手筆。」

「那你最好快點，先生，你可沒有整整一輩子能慢慢找。」

亡魂的聲調愈發低沉，雅各驚恐地緊盯自己的手指末端，看著逐漸失去知覺的部份發黑變硬……

「你自己承諾的事最好切實做到，否則就等著被禁錮在永恆的痛苦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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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他尾音顫慄，眼底的慍火正熊熊燃燒。

「為什麼是我？妳為什麼不乾脆去找蘇格蘭場的人替妳辦事？妳不另請高明，偏偏指定我調查這起命案，到底是……？」

「因為你是最好的人選。你要是死了，沒有父母兄弟姐妹，也沒有妻兒朋友會因你的離去而變得不幸。」

他抬頭，瞥見天花板吊燈那兒浮現一團纏繞黑色詭異字符的金霧，霧氣模糊地勾勒出少女臉龐的輪廓，神色冷峻無比。

「你孑然一身的孤獨是禮物也是詛咒。記住，我的時間不多，你的時間也不多。」

她閉上眼，黑色字符立即激增，淹沒了最後一點金色霧氣，形成一團不祥的雨雲，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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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慌忙看了看手指，幾分鐘過去，烏黑的部份並未消退，摸起來像質地粗劣的石膏，搞不好輕輕一撞就要斷掉。

還能怎麼辦呢？

他拖著好似剛從戰場生還而歸的步伐走進臥房，從衣櫃抽屜翻找出一雙質地堅韌的皮革手套，小心翼翼地給自己穿上，並極力克制想一拳揍在牆壁上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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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我和林賽回來了！我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要跟你說！」

從門外傳來了卡洛琳空靈的嗓音，他下意識地將手背在身後。

「是朱蒂絲，她後來跟我們提到一個只有玫瑰姊妹的學生才知道的秘聞。」

林賽一臉陰沉地跟在卡洛琳後頭，看上去非常不高興蜜月期被突然中斷。

「在克麗鷗跳樓前，玫瑰姊妹已有過學生自殺的案例，只是沒有報導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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