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r What Iris Says 鳶尾盛放時 - 假膺品真厄運

該放回相框底的，是母親的那一半照片，還是亞伯康公爵的那一半？

卡洛琳清楚答案不在自己身上，她必須找到母親，問個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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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孤兒，林賽，連親生父母都不要我，我的意見對舅舅他們而言比管家的更廉價。」

「但那不妨礙妳主宰自己的幸福，卡洛琳，人的命運始終由自己掌握。將一切歸因於他人，只會完蛋。」

「不，在上帝的計畫面前，你我始終渺如塵埃。你當初不也是以為只要用心經營，在孟買的生意就有望風生水起？」

卡洛琳拉開抽屜，放好那兩道纖細脆弱的謎題。

接著她跳到床鋪上，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割下母親當年含苞待放時留下的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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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財富應該離你不遠了，只是你沒料到，死神來得比它更快。」

說出口後，卡洛琳才發覺自己不慎戳中了他的傷心地。

「我很抱歉，但那是事實。」

「妳不用道歉。即便如此，也是我自己選的路。況且如果我人在印度活得好好的，根本不會有興趣去找什麼有鬼眼的女孩，搞不好還避而遠之呢。」

林賽伸手想輕撫她的額頭，縱然她不會有任何感覺。

只有在卡洛琳身邊，他才能貪婪地汲取一種錯覺——自己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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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是一個身無分文的遊魂，我會在孟買給你一個像樣的家，當然還有足夠體面的身份……卡洛琳，雖然霍爾丹女爵總批評妳缺乏樂觀、風趣活發等『積極美好』的淑女特質，可我能察覺妳不願炫耀的聰敏、溫柔和細心…… 」

「結婚後，我打算等積蓄了足夠的私房錢，換個名字，去法國、美國或瑞士，總之沒人認得我的地方，旅行、擔任私人家庭教師，去女校求職也行，可能會一邊尋找我媽媽。」

一連串驚人且絕密的計畫中斷了林賽那不知按捺多少年的告白。

卡洛琳轉過頭，朝他揚起一抹會心的笑。

「到時，我想我會需要一個護花使者。」

「我的榮幸。」

林賽激動地掩著口鼻，雙眼彎成了弦月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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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該找范恩斯夫人一同商榷妳的計畫，她任職過三所女子學苑的校長，也曾旅居法國一陣子。雖然她肯定要對妳『不淑女』的行徑責備一番，但放心，我會盡力說服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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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卡洛琳，妳有大麻煩了！」

若沒看見那頭端莊整肅的灰白髮髻、品味不俗的黑絲絨喪服，以及羊皮手套上那顆價格不斐的藍寶石戒指，屋裡的兩人誰也認不出這位快叫破喉嚨、神情慌亂的老婦人，正是那位以「魔鬼也無法撼動」而聞名的范恩斯夫人。

「膺品，卡洛琳，妳指上的祖母綠是鷹品，連妳的未婚夫也是膺品！」

「夫人，其實妳大可——」

林賽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能把這位歷盡滄桑的老者整成這丟人的模樣？

「這一家人早破產了！那對賭鬼夫婦若真有心為卡洛琳謀求如意郎君，又怎麼會放任自己欠下四十萬英磅的賭債？」

「妳不妨有話直說吧，夫人，我保證我不會昏倒。」

卡洛琳的口吻堅定得彷彿她不是當事人。

范恩斯夫人背過身去，一語不發，卻止不住打顫。

林賽隱隱約約能聽到她口中不成形的，過時的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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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當然不能昏倒，相反地，我要妳接下來的三天都精力充沛。」

另一位秀髮仍挑不出白絲、穿戴金貴紫氣的婦人翩然而至，霍爾丹女爵以女王般的口吻說道。

「妳舅媽把妳賣給了一個紐約來的老鴇。價碼嘛，我聽見他們抱怨怎麼不早點把妳賣了。」

「磅！」

卡洛琳手中的相框摔落地面。

「我可以讓妳暫住我的『常青園』。逃吧，孩子，妳不會想留下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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