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遺體當天,我穿上當兵時發放的迷彩服,站在農村主幹道上了望這棟三層小洋樓,在壹衆土屋中顯得鶴立雞群,遠遠的圍繞周勇虎家爲中心點向外輻射50米左右範圍內幾棟房屋入住人員信息。
條件對我十分有利,由于國家采取計劃生育的影響,農村人口老齡化尤爲嚴重,加上農村青壯年大部分選擇外出前往大城市打工,居住的全是上了年紀站在耳邊說話都不壹定能聽見的老年人,即使出現受害者大聲呼救的意外也無關緊要,更何況他們家作爲村支書利用自己手中的特權爲自己購入大量的土地也包括我們家之前那可憐的幾畝田地,周勇虎家光是用于造房子的宅基地面積就將近五畝地,從遠處望去別墅金碧輝煌與周圍零零散散建造的老舊房屋形成鮮明對比。
我當場決定把行凶地點敲定在這棟充滿權利腐敗氣息的豪宅。
別墅大院門口爲壹條T字形路口用水泥鋪蓋作爲農村的主幹道,道路的南邊是壹整塊種滿蔬菜與農作物的田地,地勢較低與水泥路形成兩米的斷層。沿南北向水泥路往南走沒多久,地勢陡然升高形成小土坡上面郁郁蔥蔥長滿茂盛的雜草,非常適合觀察。我趴在上面拿出望遠鏡經過兩天斷斷續續觀察發現,周勇虎這人生活出奇的規律,至少這幾天雷打不動,早晨6點左右有出去晨跑習慣,也難怪身材保持很好,對于我來說是個令人振奮消息,可以單獨爲我創造倆人獨處的機會。他家中老婆幾乎不怎麽出門,在家裏帶帶半個月大孩子,估計是身體較爲虛弱還在産後調養中,偶爾購買飯菜及生活用品壹直是他老母代勞,周阿虎倒是每天早晨7點50至8點10之間出門去村委樓上班,中午11點20分許回到家中吃午飯然後睡個響覺到接近兩點晃晃悠悠的去上班。我瞧他日子過得好生快活。
想到自己家破人亡,心中熊熊的怒火化作動力從太陽剛剛從地平線探頭時就跑到小土坡上壹趴就是壹整天,從早到晚起身時,衣服裏裏外外爬滿螞蟻、螞蚱、蟋蟀等等小蟲子,蚊蟲在我頭頂嗡嗡嗡來回盤旋。雖說我身體超乎常人,就算是毒蛇的尖牙也無法突破我皮膚表層的防禦,壹天中大部分時間都在無聊的等待中度過,導致我無時無刻都在忍受蟲子爬在身上帶來的瘙癢感。壹開始我拿手伸進去捏死幾只,後面由于數量太多幹脆直接擺爛,除非有幾只調皮的爬進褲裆或者耳朵裏,其余的也懶得去管它。
到了第三天清晨我爲計劃進行壹遍模擬演練,周勇虎晨跑沿著家門口的東西方向水泥路繞著村跑兩圈,在離他家門口20米左右處道路有壹處台階方便村裏人下地幹活,台階下方側面有壹個用大棚和木頭搭建而成簡易的廁所,裏面有兩個蹲坑的坑位,是用水泥把紅磚砌成的。彎腰貓進廁所,起身半蹲身子悄悄爬上台階來回反複練習,查漏補缺,發現作戰靴鞋底過硬上台階速度過快容易發出聲音,行凶當天需要找塊布料包裹住鞋底。
周勇虎房子是三層獨棟小洋樓四邊是方方正正的院牆,牆院上方布滿鐵絲網。與我家壹層平房形成鮮明對比,好幾次我拿出錢提議重新造房子,都被母親強硬的回絕說這是我和妳父親當初花很大心血壹起建起的房子,讓她留個念想,妳這點錢留著早日在城裏買個房好早日成家立業,讓我抱個大胖小子。
期間我跑了壹趟市局刑警隊,壹樓規劃成辦案窗口,我向門口工作人員詢問:“同志我問壹下,是周隊長讓我來的,我應該去哪裏找他”
接待輔警不耐煩的瞟了我壹眼詢問道:“找周隊?是有什麽事嗎”
我聽到她不耐煩的語氣有些不樂意回道“不是我來找他,是妳們周隊讓我過來的,他不在我就回去了”
她有些驚訝,詫異我用粗魯的語氣與她溝通,在政府機構披著這身皮狐假虎威慣了,來往此處辦事的人員皆是身上背點麻煩事兒,身家性命被政府拿捏,自然而然前來此處把自己身份地位放的很低,面見裏面任何辦公人員都是擺出壹張笑臉唯唯諾諾的迎合。
只有背景深厚,事先打過招呼的關系戶才能放蕩不羁的回對。愛崗敬業的接待員顯然是把我當成了後者,不悅的臉龐頃刻寄出壹朵綻放的菊花笑臉相迎的問到:“先生您姓什麽,是有什麽事,我好方便提前幫您去通告”
我對她前後的態度感到厭惡,然而內心隱隱約約升起壹絲優越感,不緊不慢說道“姓吳,妳跟妳們周隊說前幾天吳赭村致人死亡那起案件”
“妳叫吳爲對不對”她開口向我確認
“對”
她聽到我的回答後笑得出現褶皺的臉龐迅速收縮, 我非常的驚歎公安機關裏壹名小小的臨時工都熟練的掌握神乎其神的變臉技能,而另我壹輩子都無法忘記的是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不屑、鄙夷、憐憫乃至莫名的傲慢。
她居高臨下的神情使我感到深深地自卑與無力,她轉身離去留我壹人手足無措的原地等候,讓我牙齒上颚緊咬下颚,翼外肌凸起壓制怒火等待片刻看到她從二樓慢慢走下來對我說道:“小吳,周隊叫妳去二樓201辦公室找他”
我態度變得異常恭敬,神色谄媚地答謝道“哦哦好的,我馬上上去,謝謝姐麻煩妳了”
“嗯”她連看都懶得看我,仿佛吐出壹個字對我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走上樓梯暗自嘲笑,不明白她有什麽可驕傲的,出了問題,責任會第壹時間甩給她,充當背鍋俠。上樓是壹條狹長的走廊,順著牆上的號牌走到201辦公室門前,推門進入,映入眼簾的是滿牆的錦旗,想起之前他說的話倒不曾有假。
“小吳妳來了,妳坐下泡杯茶這裏有剛燒好的熱水”周隊先開的口,看到我望著錦旗在發呆
“謝謝,不用了,我過來做個筆錄就走了”我回過神簡單的說道,想要快點結束
“唉,實在不好意思,市政府那邊臨時通知我們要去開個會做季度報告總結,我壹時半會回不來,不過沒事我讓助手給妳做個筆錄”周隊邊整理桌上的資料邊說“妳也有印象,上次來妳家,跟我身邊那個年輕小美女,妳運氣好,我們隊年輕小夥子巴不得天天圍在她身邊”
我不明白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皺著眉說道“我還是回去算了,你下次有空再通知我,你們隊里的警花真被我拐跑了,不得被人恨死,我可不想天天被人惦記著”
就在我話音剛落,門輕輕的被推開,我一臉尷尬的看著滿臉冰霜的警花,而罪魁禍首正大大咧咧坐在辦公椅上一臉玩味的觀賞隨口打趣道“懿宁,你帶這位魅力四射的大帥哥去樓下筆錄室做個筆錄,別忘了好好招待”
“噢”她淡淡的回了句,似乎對上司的安排表達不滿隨即快速轉身離開,飄柔的短髮隨著身體轉動揚起帶起清香洗髮水的味道,我默默跟在她後面撐大鼻孔嗅了嗅“嗯,用的飄柔,味還沒散”
懿宁警花似乎是感受到我在後面猶如癡漢般的舉止,加快腳上的步伐。
肖警官麻煩你了,妳可要爲我主持公平正義快到筆錄室前我突然大步上前邊說邊壹把鼻涕壹把淚,舉起右手手心擦掉順著鼻毛流出的清澈鼻涕後,雙手伸到周大美女前方表示想禮貌握手,大美女向後撤了壹步,我見狀連忙說道不好意思左手又再鼻孔處來回擦拭後,雙手垂在半空表示握手,靜等幾秒後,壹只小巧纖細的右手不情不願伸出,我見狀急忙兩手迅速握住大美女白白淨淨的手掌,她的手嫩嫩的,很軟,我輕輕捏了捏反複摩擦,我看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右手想要掙脫卻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見狀微微松開,她右手迅速如觸電般收回。
“肖警官,我先進去了”我笑臉眯眯的打完招呼離開,沒多久聽到門外走廊傳來水流嘩嘩的聲音
我自覺朝著前方記錄儀正襟危坐在椅子上,靜候片刻后听她朗讀例行流程“我們是江杭市公安局市局刑警支隊的民警(出示證件),現在依法對你詢問。你应當如實.......不得偽造,隱匿,毀滅證據......有權拒絕回答与案件無關的問題....
問:你接到電話被告知你的母親受傷住院是在什麼時候
答:週一中午11點54分,我舅媽打電話告訴我的
問:在此之前你母親是否與你通過電話,和你講身體不適等相關問題
答:有打過幾次電話,但沒有說過身體不舒服
問:你是否知道你母親心臟有相關潛在疾病
答: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問:你是否陪同你母親去醫院做胸外科檢查
答:有,醫院出示醫療診斷證明是心率跳動不齊,不影響日常工作,注意多休息
問:在你知曉你母親死亡后是否第一時間通知派出所和街道辦
呵,我翹起二郎腿不再配合眼前警校剛畢業的雛儿演戲,掏出利群準備點上”累了,我先抽根烟再說”
“請你嚴肅點,這裡嚴謹吸煙”肖懿宁眉頭微皺,語氣拔高生氣的說道
“好的好的,嚴肅我一定嚴肅”,我挺直腰杆,把煙夾在耳朵上,目光如炬盯著目前努力擺出嚴肅表情的俏臉又開始犯賤問道“懿宁,我口有點渴,能幫我切杯龍井茶嗎
“小吳,首先我和你并不認識,請你稱呼我的姓,其次我們警隊沒有龍井茶,只有白開水,你要喝就自己去倒。”
“那你叫我小吳叫的挺親切,我還以為我們是好朋友關係呢,既然你這麼説,那還請肖警官稱呼我為吳先生或者叫吳同志,對了我不是犯罪嫌疑人麻煩你把那張撲克臉收起來。”
你……此時此刻肖警花小巧玲瓏的胸膛劇烈起伏,猶如春風輕浮河水,微波盪漾,“吳為請你配合我們公安機關案件調查”,說話的聲音微微顫抖,顯然沒有面對過此類情況。
“我已經很配合了,現在我累了需要回去休息,要對得起你帽上的警徽,對得起你的良心”我煩躁地拿起烟順手點燃猛吸口,聲音低沉暗啞,起身靠在她身上大膽摟著她肩膀俯身對她說道“好好想想為什麼現在叫我來做筆錄,案件主要負責人卻臨時有事,叫你一個實習警察來做筆錄,把你化妝的精力多用在提高智商上”説罷煙霧从肺裡遊走一圈又从口中緩緩噴到她紅暈飽滿的臉蛋上。
她挽起手捂住口鼻卻為時已晚,劇烈的咳嗽聲是如此悅耳動聽,她水汪汪,通紅的眼睛看我就像是在看社會底層的殘渣,任人欺負的慫貨,只會窩裏橫的軟蛋,扶不上牆的水泥,而我早已逃離被烏雲密佈,暗無光日的大樓。
其實這起吳赭村因菜地糾紛至人死亡案件早已被划上句號,它們通知我過來補做筆錄,目的是彌补流程上的缺失,為了把不合法的事情變得合理,合法,合規,如此一來日後就算我申冤或它們因為某些原因倒臺,至少可以保證這件因權利包庇引發的冤假錯案不會成為壓垮它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現在不希望引起別人的注意更惹上任何麻煩,然而好家夥我從踏進大樓總共就跟三個人說過話,剛剛好多了三個老氣橫秋的長輩。
這幾天吳某人壹直在猶豫思考,作爲壹個爲自己聲張的正義審判官,他的家裏人是否有罪。站在法律角度考慮沒有教唆、指使屬于本案件無關人員,從親情角度考慮,自己兒子犯罪壹定是傾盡全力幫忙也無可厚非,換做誰都會如此。種種計劃制定後,不斷在腦海推演。
殺周勇虎壹個人再簡單不過的事,並且有把握把嫌疑推卸幹幹淨淨,足以讓我同事原地繞圈圈,案件無法進展。可是他家人呢?他們可不像官方法院開庭審判需要證據及案件材料。他們可不管這些,純粹憑情感認定妳是凶手就像狗屁膏藥甩也甩不掉,鬧到單位或者他們親戚還是派出所所長,找個借因辦理案件需要理由,依法傳喚我配合調查,要是進了裏面可就隨他們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那些手段當初與壹位由刑警隊調往我們單位老同志,外出執勤無聊時兩人砍大山,聊天談起。注定是壹條不歸路,除掉壹人簡單,可是善後工作沒有強大背景足以讓普通人舉步維艱,最主要紅塵俗世豈是壹命抵壹命如此簡單,事情做就要做幹淨點,社會層面我已經沒了退路。
幾天時間裏意外的忙碌,不僅制定計劃觀察環境還得准備爲生存留好退路。特意進城采購壹些戶外裝備如四季帳篷、以色列索思水袋、強光手電、頭燈、醫療急救包及壹些藥品以防萬壹。小部分特殊裝備瑞典指南針、軍刀、鏟、單兵作戰口糧、面漆從網上購買方便郵寄到各個公衆場所拿取。將家裏錢財從銀行卡中盡數取出,加上這些年省吃儉用合計30萬左右,整理好裝備,裝上登山包,把錢裝進塑料袋外面又裹了壹層油布,扔進車內。已是第四天晚上,在屋子裏來回踱步,深知這是我在老屋的最後壹覺,回到房間很快便沈沈睡去。
既然法律制裁不了妳,那只好麻煩我親自代勞了。
第五天,周六
早早從床上起身,時間還早清晨五點,來到院子外仔細把牙齒刷的幹幹淨淨,毛巾擦幹臉,換了身深色衣物,壹路小跑來到周勇虎晨跑途徑點下方田地邊緣廁所處藏身。
這天起了大霧,村子陷入白色濃霧中,壹片甯靜、祥和氛圍。時不時感受到天空飄下的細雨,村裏公雞打鳴聲音此起彼落。我呼出壹團白霧,時令正值江南梅雨季節,我祈求老天別再讓雨下大,五米外不見人影的大霧夾著細蒙蒙的雨絲正是殺人好時候。周勇虎有著每天雷打不動晨跑的習慣,也爲我創造良好殺人條件,看了眼手機按照以往再過15分鍾左右,他便會出現。
稍許,伴隨著腳步踩踏聲,壹個背影從遠處跑來,果然來了。即將報仇雪恨的我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強壓激動心情,把身體往角落陰影縮了縮靜靜等待,帶上勞保手套,扶了扶口罩,壓低帽檐,等到腳步聲从旁邊經過時,我從廁所出來俯身悄悄地小跑跟了上去,濃霧中兩道高低錯落人影漸漸重疊。
“嘿,小虎子,這麽巧!”
與他並肩那壹刻,引出壹道聲音,小虎子碩大腦袋下意識撇了過來,我手臂上擡,手掌橫切,伴隨壹道風聲,霧氣被筆直劃分開來,輕輕劈在周勇虎喉結處,力度剛剛好。
小虎子前進步伐停了下來,身體軟倒,結結實實摔在水泥地上,雙目睜大似乎想努力看清濃霧遮擋的臉龐,嘴巴不停發出鄂,鄂,鄂鄂沙啞聲音。
喉結碎裂坍塌,卻沒有完全堵塞呼吸道。是我刻意爲之結果,短短幾天,壹有空余時間,就練習這道動作,熟練掌控力道。周勇虎胸膛開始劇烈起伏,聲音轉變成呼啊,呼啊,呼锕聲。我抓住他雙肩衣物提起,上步蓄力扭腰一甩扔到下面菜田裏,回到他實施罪惡的場地,緊跟著跳下去。
“這地方熟不熟悉呀,小虎子。”我微笑對他說
可惜他不能回應我的話語,轉而只有唉唉唉,啊啊啊來訴說。
“啊,妳要說什麽啊,大聲點我聽不懂,是不是舌頭打結了,來我幫妳檢查壹下”,說罷我拔出小刀,翹開他嘴巴,把舌頭往外拉出,冰冷、鋒利刀尖抵住他舌苔壹點壹點割進去,滾燙鮮血浸濕我的手,拿起半截舌頭說到“小虎子,也沒打結啊,咋滴說不清話”,周勇虎已經沒了動靜。
我歪歪頭,一臉迷惑地問到:你為什麼不回我的話,我在問你呢,小虎子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wu6T6uwBO
“不想說,那下輩子投胎成狗再汪汪叫吧”
我開始不緊不慢從口袋掏出塑料袋套到他頭上,在他下巴處打了個死結。
摸出藏在腰帶後面榔頭,朝他那顆大腦袋揮下,伴隨沈悶“砰”聲,塑料袋不再像氣球般壹張壹吸。榔頭筆直向下,雙手合十握住,再次垂直擊打在已經破裂的腦袋,腦袋瓜子如碎裂西瓜四散,塑料帶上壹塊塊潔白肉塊吸附在上面。掰開他的手,把榔頭放入他手上,接著把他手臂彎折過來,整個人呈現壹種自己拿榔頭捶碎頭顱的詭異姿態。
我揮手擊散慢慢漂浮向天空透明身影。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Rk8VFDe1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