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緋如金》 - 【章伍】之三：桂湖邀酒情，卻兩情(二)

　　「——咳咳，放…開…」

　　「如何？紅將領能體會被人勒著的感受了。」聽那陣陣嗽聲急促，悠悠鬆手。

　　得到自由的紅百緋大口順氣，瞬也不瞬。「禹…禹太子…與我青梅竹馬，他視我為手足，僅此，你想怎麼想都與我無關。」

　　「可妳不是這樣想吧。」

　　「絕無非分之想。」她仍堅持。

　　「本官看到了。」

　　「看到什麼？」

　　「妳追著本官出來，後來碰上禹太子吧。」

　　「又如何？」

　　瞧她一副裡直氣壯模樣，他揚唇作笑，道：「紅將領真的——是個難纏的人呢，如此不干示弱只是激發起本官那征服心罷了。」

　　「既然如此，我若順從你一言一行就能得到想要的？」

　　這話讓段蘭律閉言不語，卻撩起那綹用結繩繫緊的青絲，眼角瞇起。

「還是繼續玩才比較有趣，妳不承認也無所謂答案妳我心知肚明，作為秘密威脅妳算是值得。」瞧她臉色僵冷，很是得意地笑：「紅將領臉色好蒼白呀，無須擔心，本官喜歡聽秘密卻不是會無端洩漏的，好人。」

　　「段大人這前後矛盾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深感懷疑。」雖主導權不在手上，可她仍表態冷漠。

「段大人是不是好人與此無關，容我提醒我在朝廷毫無利用價值，朝堂上但凡有官職的都不會親近，威脅的事就省了吧。」

　　「說得確實不假，紅氏在朝堂上的利用價值確實沒有，但是不代表在禹太子那也毫無利用價值吧。」

　　她兩眼瞪大看那邪魅笑容，回想起方才他那似真似假的話。

　　『本官孓然一身，如果僅是礙於身分地位，那是不是本官將太子拉下來.....』

　　「你，真想拉下太子？」

就像無意識般說出口，卻讓段蘭律征然一愣，她急忙抓緊他手腕不放。

「絕無可能，你別妄想。」

　　他沒被激怒只是想起文琳嫣也這麼問過，這是什麼巧合。

　　那一副提心吊膽模樣讓他好奇。「本官如真想——唔！」話未說完一股推力使他往後退，連帶那喜紅結繩夾帶幾許烏絲被扯斷。

　　顧不上被扯掉髮，狠狠道：「段大人此言一旦傳出去，真不怕人頭落地嗎！」

　　穩住身子的段蘭律望著手中結繩與烏絲，本感一股歉意，但在她說這話後又擺起無謂笑容。

「這就要看是誰傳出去，如果是妳的話倒是不怕呀，畢竟朝堂上也沒人會聽信妳的話。」

　　「你太胸有成足了。」

　　「即使明個兒本官與妳都一同把秘密都說出去，看會信妳還是我，如何？」

她暗自咬牙，心知肚明不在守京耕耘人脈的她能獲取的信任少之又少，但段蘭律也不傻，這無非是兩面刃，在朝堂上有能力反者一定也是他首當其衝。

　　太過逼人狗急也會跳牆，他可不希望她真鬧齣不可收拾的戲碼。

　　「說秘密的遊戲下回玩先轉回正題上，妳無非就是要本官跟太子妃別有私情，但本官也沒想特意躲避太子妃，不如紅將領自個兒去勸勸太子妃別對本官迷戀，妳看這樣行不行呢？」

　　這灑灑言論讓她說不出一個字。

行不行？他還好意思問行不行！

　　「段大人擺明是讓他人為其效勞，你坐享漁翁之利，不顯得卑鄙嗎！」

　　聞言，他卻略顯驚訝：「怎麼？本官這暗底子脾性紅將領還沒摸透阿，看來我們之間需要在多交流交流才行。」

　　這種自傲讓她好想揍他幾拳。

　　「卑不卑鄙都是他人的觀感而定，本官不認為便不卑鄙，太子妃鍾情於本官是她本性不正，她也曉得自己是有夫婿的，卻沒想被身分束縛不也是卑鄙所為？」

　　紅百緋緊蹙眉心，一段兒時過往閃過腦海。文琳嫣曾答應過會忠誠太子，因此不管是哪方獻情都要在段蘭律這方斷了這情線。

　　讓琳嫣作為受害者好過被害的那個人，才不會多受他人指責，天下定律皆是如此，強者受監、弱者受憐。

　　雙眸迎視上他。「事情在檯面下解決，只求段大人堅定拒絕太子妃，如果鬧出風聲也必須說是你蠻纏太子妃。」

此話一出，換來他那顯得可惜神色，真是個令人煩躁的男人。

　　「如果段大人希望我持之以恆的與你爭鋒相對，我不介意使用拳頭，甚至……」嘴角冷楊一角，「頸子上想再多添一痕，也能效勞。」

　　這般狠話不見他畏懼，故意搖晃船身靠近自己。

她蹙眉瞪著他，「段大人是已經迫不及待想被揍了嗎？」

　　「呵呵，就妳這姿勢說這話挺好笑的。」抬手如撫過水面般撥開她左眉髮絲，輕撫眉上疤痕時立刻被閃躲卻又無處可躲。

　　「段大人說話非要這般手來嘴來的嗎？」伸手抵著他肩胛，盡量隔出距離。

「這話倒想讓喝醉的紅將領聽聽，明明妳才是一喝醉就手來腳來的人呢。說來方才沒讓妳喝醉吧，如果喝醉了可又得被摸上一番也很頭痛的。」說完故作樣朝她眨眼。

　　她不自在的咳了幾聲。「即使醉後沒記憶但衝著段大人這句話，定會戒酒避免又唐突了大人，不過現在是大人唐突。」

　　「這般妳下我上的不也甚好嗎？」他一點都不認為自己唐突。

　　好你個頭啊！虧你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種話。

　　「段大人，我不是妓女也不是鍾情於你的人，請你別把世上女人都認為非你不可。」

　　「紅將領雖一身男兒裝扮，到底不懂男人想什麼，讓本官甚想教妳個明白。」

　　「免。」一字駁絕，「別兜話了，說出條件吧。」

　　「在此之前能否先說說這傷疤由來？」話落就見她臉上一僵，「紅將領？」

　　那趨近模糊的記憶竄入腦海令她失神，睜望卻看不進任何事物，耳內突地嗡嗡作響使自己不確定聽到什麼，連帶左眉額上的傷疤莫名熾熱。

神色略顯蒼白說：「這是條件嗎？」

　　見自己所問讓她臉上毫無血色趨近鐵青冰冷，這模樣令他一股不忍，輕然搖首撫上她雙頰。「也不急著知道，妳這下知道這傷疤讓本官感興趣，可以成為下次想談條件時的籌碼，於妳來說挺好的。」

　　像是安撫自己的話語讓原本嗡嗡作響刺痛的耳膜好了，傷疤上的熾熱也消失無蹤。眼神定焦在他臉上游移一陣，喉間竟一度乾澀讓她難開口。

　　「快點開出條件，讓我離開。」

　　聞言，他噗哧一笑。「還以為妳是想道謝呢，這難得的同情心來得真不是時候，簡直是被矇了。」

她裝做沒聽見他大發慈悲般的話，拍開他的手。

「呵，難纏又倔強，這要說可愛還是淘氣呢。」

　　「段大人是犯渾不知常理。」這默然回話讓段蘭律又是咯咯作笑。

「哎，真疼。」撫著頸子，他笑得很是暢懷。

　　看在紅百緋眼裡很不自在。與一個先前要殺死的人在這說著不該笑的話，心境很是奇異。

　　「笑夠了吧。」

　　他收斂笑意就想摸她額上傷疤，但見她僵硬神色只好作罷。「好，來說說條件跟計畫吧。」

　　她點頭洗耳恭聽，卻是越聽越讓她臉色趨漸崩潰。

　　一會後他讓家丁拉繩將他們帶回湖邊上了陸地。

他朝鐵青神色的紅百緋說：「不覺得這是既有趣又可行的計畫嗎？」

　　簡直是犯渾計畫！

　　抽著嘴角隱忍著發作，張口便道：「就此告辭。」

　　他也不強留讓已嵨領她離府。望著那離去的背影時，自身卻無意識地揚起一抹春暖般的溫暖笑意。

　　見已嵨送走紅百緋朝自己走來，說：「幾個時辰後去衙門走一趟。」

　　已嵨才正想問原因，就瞧他臉上意味深長笑容，顯然是在桂湖跟紅百緋說了什麼的關係。

　　雖然知道是紅百緋傷了親主，但既然已被告誡不許多管也只好先靜觀其變。

　　有趣之物如要棄之，可不可惜端看親主心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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