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心萬生 - ⟣伍.忘川渡願嗔-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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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昭月話音剛落，後方夜君同時出聲。

「劍尊大人！」

夜君咬牙切齒，惡聲惡氣打斷余昭月，一雙澄黃美目怒意橫生，直衝余昭月。

「就說那妖女有鬼了、你還不信！」

「鬼哪有善惡之分？等你看過那些被嵌上城牆的活人生魂，早已生生被熬成厲鬼，如此蛇蠍心腸，還要繼續欺騙……」夜君口沫橫飛，言語愈發激烈。

邊上蘭煜暉一愣，不禁深想，活人生魂、鬼陣…難不成君洛殤——！

這邊余昭月被夜君之話刺激到，神情逐漸扭曲、眼眶發紅。她忍不住往前一步，伸手在空中划過，撕心裂肺地大聲冤屈。

「阿月不是、阿月沒有！！！……蘭哥哥，若不是這些畜牲先…」

余昭月話音末又放輕，頗有楚楚可憐之意，她話說一半，轉頭看向蘭煜暉，卻受到驚嚇似地，雙目瞪圓，連連後退，小小身子搖晃，一張小臉本就鐵青，如今看上還帶了點死灰。

「人都死不瞑目了，我夜君親眼所見，如今因此淪落妳鬼王階下囚，妳還要空口誣陷嗎？」夜君瞇著眼，冷聲反駁。

蘭煜暉見此景，耳邊聽著夜君所言，心中不是滋味，瞇起眼，幅度不大搖了搖頭。

這一切恰好落在轉頭的余昭月眼裡。

不僅沒有尋得任何安慰，此舉更是重創了她原先的說法。

「哥哥……不是的，不要這樣看我…哥哥——！！！」

余昭月連忙衝上前，跌跌撞撞，伸手想要去搆蘭煜暉袖袍，可他身後夜君速度更快，出手就直接扯著蘭煜暉手臂，向後靠上金絲籠。面前余昭月腳步不穩，因心神不寧，早已方寸大亂，伸手落了個空，與向後退的蘭煜暉擦指而過。

她一臉不可置信，腳下一時不察，凌亂交叉往前踩了幾步，最後狼狽跌在絨面紅毯上，雙手撐著地，呈半匍匐之姿。

「哥哥，你不相信阿月嗎？」余昭月抬起眼，異瞳中盈滿水光，一頭黑髮亂糟糟地，好不可憐。

蘭煜暉聳著肩，輕嘆了口氣，目光一時不知落點，最後還是看向余昭月，一張小臉梨花帶淚，失卻往日靈動可愛。

他心下也難過，想要相信余昭月，畢竟他們人鬼相伴過一段時日，可眼下的情況……君洛殤失蹤、結璘昏迷、以及夜君口中他們真正被囚禁的理由。

「阿月……說實話，夜君雖然為人混帳…」

後方夜君藉機翻了個白眼，卻沒有打斷蘭煜暉。

「但在正事上，他從不會開玩笑。」

「哥哥！…那你就沒有想過…阿月也不會隨便…」

「——余昭月！」

蘭煜暉驟然加大音量，臉色難看，喝住余昭月的解釋。

「……哥哥、哥哥……就這麼…討厭阿月嗎？」有淚珠滾落，匯聚在她下頷，她輕聲詰問，聲若呢喃，雙眉皺起表情空洞麻木，似乎是真的被蘭煜暉傷透了心。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蘭煜暉別過頭去，他狠下心來，繼續先前未完的話。

「阿月…我相信妳…但，若是夜君口中此事當真，妳因此囚禁他們，獨獨對我網開一面也就算了……」

「可君洛殤，他一隻靈獸，從頭到尾都未一事未犯，我不懂…妳保證過所有人都會毫髮無傷。」

蘭煜暉側過臉，目光炙人，捕捉到余昭月眼中一絲慌亂，在「君洛殤」幾字後。

他在心中冷笑一聲，卻非因坐實余昭月暗地裡那些作為，僅僅是她沒有對他說真話——

「阿月，請妳告訴我…君洛殤、不！洛洛現在在何處？——」

「哈？」

余昭月隱忍多時，臉上哀戚如逢場作戲，終是穩不住神態，她忽地展開笑顏，顯有癲狂之色，發出猖狂大笑，打斷了兩人。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哥哥呀哥哥，你問我為什麼？這個問題不是很簡單麼？」

余昭月口吻溫柔，語氣卻滲的人發慌，一時之間，整個大廳溫度驟降，森然環繞。

她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瘦小肩頭不時因幾聲狂笑洩漏，顫動不止，唇邊咬著一絡黑髮，臉色蒼白雙目赤紅，如鬼魅般直勾勾看向籠邊蘭煜暉與身後冷眼相待的夜君。

「因為阿月不甘，明明哥哥身邊的位置…」

「哥哥的身邊…只能有…阿月……」

「才對。」

她自說自話，瘋瘋癲癲，一下子笑一下又哭，最後表情定格，眼中一片迷戀，只有蘭煜暉。

在場兩人接是疙瘩爬滿身，那副模樣，任誰看了不會說一句魔征。

「所以你就綁架了那隻小靈鳥是吧？」夜君冷不防插話。

蘭煜暉心頭一跳，帶著驚嘆的表情看向夜君。

「夜君你…是什麼時候…」

「從你被那妖女帶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蘭煜暉我還以為御獸是你們家師妹的專長呢？想不到你這一趟回來…」

夜君這話說得，也不知是褒還是貶，總之，情況危急，蘭煜暉笑笑應付過去，轉眼回歸嚴肅。

「阿月，我再問一次，你把君洛殤帶去哪了？」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pckYIc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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