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坂建城計畫4：如果開餐廳 - 深海酒吧

殘酷現實的救贖──深海酒吧

你是否曾在夜深人靜的夜裡流著無人知曉的眼淚？

你是否總在悲傷時義無反顧的墜進自己那靜謐無人的深海中，慢慢、慢慢的──沉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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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酒吧會傾聽你所有的煩惱！

一個可以抒發情緒、盡情享受飲品、深度了解自己的深海天堂

整體環境以夢幻的藍色系為主，可令憂鬱之人感到舒緩，令躁鬱之人感到平靜

辦理成為VIP會員，還可享有量身訂做飲品的特殊服務！

即日起，前往天水市鏡湖路216-1號，與來自深海的使者輕鬆的談一場心，就可獲得深海酒吧的入場券！

傾聽者簡介：

鄔星稀小姐，17歲，酒吧的創始人兼店長，開朗健談，溫柔有耐性，負責與顧客談心。

白皓月小姐，17歲，成熟穩重，對於陌生人會有些不善言辭，表現冷淡（但絕不是有意的！本人還是很善解人意的喔！）負責調飲、芳香、樂器彈奏。

店長專屬飲品介紹：

深海之朔──為抑鬱系飲品，以蘇打氣泡水為主體，氣泡大增量，入口微苦、回甘，適合想盡情流淚時飲用，體驗心頭與舌尖同時麻痛的極致沉淪。

瘋狂甜心──為甜蜜系飲品，以三層梅果果酒為主體，上層為草莓、中層為黑莓、下層為覆盆莓，象徵表面的光鮮、深夜裡的陰鬱與內心深處的脆弱，入口甘甜，後勁略為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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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酒吧，永不歇業的諮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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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人如潮水的街道中，靜靜的閱讀完整篇傳單。

我沉吟不語，心中卻傳來一陣莫名其妙的暖意，不應該啊......

鄔星稀，鄔星稀。

這個名字好熟悉。

......

我不由自主的拿出手機。

『天水市鏡湖216-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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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棟十分普通的透天厝，和平時在路邊看見的民宅並無兩樣。

我的雙腳乘著昔日那般的麻痺感，毫無自覺的向前走著。

我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

......果然是騙人的嗎。

也是，哪有什麼深海的天堂，哪有什麼美好的諮商室。

......

「歡迎蒞臨深海酒吧！」

？！

突然開門現身的是一名朝氣十足的少女，她此時的音量與她哞中的閃亮程度完全成正比。

我被嚇得後退了兩步。忽然，少女伸出纖細白皙的手臂，將我一把拉進屋內。

「嗯？有客人？」

另一名少女背對著門口，正面無表情的擦拭小提琴，聽見門口的喧鬧聲，才懶懶的回過頭問道。

「絕對是客人！你快準備準備。」

「好喔。」

拉我進來的少女忽地放開手，走進屋內似乎要準備那所謂的諮商，丟下我一個人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前。

......剛剛，發生了什麼？

「親愛的顧客～請您入座！」

「......」

我望著眼前機靈活潑的少女，一面順著她的意思坐到沙發上，一面回想海報上的介紹。

......鄔星稀小姐，17歲，酒吧的創始人兼店長，開朗健談，溫柔有耐性，負責與顧客談心。

她就是鄔星稀吧？

她和另外一位少女同時坐到我的對面，分別做了自我介紹。

「那麼現在～我們就開始吧！」

語畢，一旁的白皓月默默點起松香精油。

「您有想聽什麼樣的音樂嗎？」

「沒有。」

「OK，那現在......請您沉澱情緒，慢慢潛入自己的深海，探索自己的內心，看看有什麼事情你特別想說出來的，我們會竭盡所能幫助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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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就是個隱形人。

不論家人、同儕還是師長，都不把我看在眼裡。

家人認為我是個無可救藥的怪小孩，同儕覺得我心理有病，師長也因為我極端的孤僻而放棄我。

黑色和灰色是我的代表色，雙目無神是我的標誌，喜怒不形於色是我對這副軀殼的尊重。

只要穿上黑衣，戴上口罩，我就是自由自在的。

但若要我與人交流、交際應酬，我便會像個可憐的笑話。不善言辭，進而手足無措，連遭到嘲諷也渾然不知。

我只適合活在自己的那片深海中，鯨魚的低語，和海生植物的無聲陪伴。

......

『深海酒吧』......究竟可以怎麼幫助我這種......淪落深海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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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於無形中道出了心中所有。

待我勉強將自己從悲傷中抽離，我看向對面的兩位少女。白皓月表示理解的點點頭，神色十分柔和，鄔星稀卻低著頭，沉默不語。

白皓月轉頭看了看她，也察覺到怪異。她微微蹙眉，碰了碰鄔星稀的肩膀。

「......嗯？啊......不好意思，想到了一些事。你的感受我都懂，我和她也都是經歷過很多事的人，尤其是孤獨啊......」

她示意我伸出手。

我莫名有些猶豫。

我這輩子只碰過一個女孩的手，而她於我而言，可能比家人還重要。

但卻有一股力量使我乖乖照辦，她則將手心貼在我的掌上。

......

為何......這種感覺如此熟悉？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82wFjriq

我和她如此對視無言了數十秒的時間，我們望著彼此的眼睛，兩雙眼眸中都明裡暗裡的透著同情、理解、擔憂，甚至還有一種老友重逢的柔和之色。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Mn2HrplV

心跳不自覺的紊亂起來。此時此刻，我的整顆心都沉溺在她閃爍的眼眸中。

「......好了，你已經拿到了深海酒吧的入場券！」

「......那之後呢？」

「你已經向我們支付了『訂金』，之後，我們只需要慢慢了解彼此，我就可以將你帶往深海酒吧了。」

「嗯......就是透過相互了解，然後將你帶入我們的內心世界的概念，過程會需要一些時間。」

「了解。」

我頓了頓，略為猶豫的補充道：

「只是......我很不會與人相處，你確定你受得了我嗎？」

白皓月突然露出古怪的神情，瞟了瞟我，那眼神好像在說：「為什麼你眼裡就只有鄔星稀？」

或許是我剛才那番話真的格外直白，鄔星稀露出「看的出來你很不會與人相處」的神色，說道：

「沒關係的，我們遇過很多不同狀況的客人，你這樣的不算什麼。更何況，我有一位很像你的閨蜜呀！」

白皓月忍不住翻了白眼。

我稍稍放下心中的忐忑，默認了這樣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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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與兩個女孩一同出遊了好幾次，過程中包含了無數場的談心，我從中了解到白皓月的孤僻與抑鬱、鄔星稀的悲觀和社交面具，以及她們的家庭、學校、生活。

我也幾乎可以確定，鄔星稀她就是我那顆不告而別，只給我留下一道淚光的藍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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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即將到訪深海酒吧的日子。

鄔星稀和白皓月將我帶到一個相當夢幻的房間──放置的物品皆以藍色系為主，玻璃窗微微泛著淡淡的藍色反光，一旁點著海藍色的LED燈，把整間房照的如深海一般。

「現在～～請你閉上眼睛，想想你對深海酒吧的印象、還有你腦中酒吧的樣子。」

我乖乖照辦。

「怎麼樣？有畫面了嗎？」

「嗯。」

「那麼～～我們就出發吧！」──

忽然間，我的思緒翻湧而過。

過往記憶的那些言語、畫面、心緒，在我眼前一湧而上。

說不上痛苦，但還是感到頭腦一陣輕飄。

此時，一陣溫柔而涼爽的流水包覆我的身體......

猛然睜眼之際，我渾身上下都感到神清氣爽。

而此刻，我身在一個美麗至極的酒館。

和剛才的小房間一樣，有著美麗的海藍燈光，以及藍色系的桌椅、吧台，甚至是壁畫。

周遭的客人橫跨各個年齡層，有靜靜欣賞室內裝潢的中年人，有拿著高腳杯與人談天說笑的氣質青年，有對壁畫深感興趣的老年人，也有在角落邊玩耍的小孩子，甚至還有疑似店貓店狗的小動物。

我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吸引著。

「怎麼樣？我們的酒吧不錯吧！」

「很美。」

「嘻嘻，客人您喜歡就好。」

白皓月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張菜單，面無表情地指了指。

「想喝點什麼？很餓的話這裡也有餐點喔。」鄔星稀把菜單遞給我。

「就要個量身訂製的飲料吧......我很好奇我究竟是什麼樣子。」

「沒～問題，就跟調酒師說你要量身訂製的飲品就好，他基本上什麼胡言亂語的話都能聽懂，所以不用太在意。」

點單完後，我和兩個女孩找了一張四人座的桌子坐下。

我忍不住看向鄔星稀。

她的眼眸，一如既往的閃耀著光芒

她這副活潑可愛的樣子，讓人完全無法相信她會因為長期戴著社交面具生活，而每每在深夜潰堤流淚、將自己埋藏於無盡深海。

以旁觀者視角看，她比任何人都還要自信、還要做自己。

我的藍寶石女孩，悲觀、愛哭，很容易失去信心，縱使與她有個天壤之別，但我依舊願意相信，鄔星稀在卸下面具後，一定就是這副模樣。

因為從前那個小女孩，每當看見我時，眼裡都會流露出充滿期許的光亮，和現在我眼中的這個眼神，一模一樣。

「嗯？怎麼了？」

她歪歪頭，問道。

......

「我──」

「打擾了，這是你們的飲品和餐點。」

突然，一個極為厭世的嗓音從桌邊傳來。

服務員將一杯暗色系的飲料，和一盤飄散著熱氣的蛋包飯送上桌。

白皓月拿走了蛋包飯。

我稍稍壓下本要脫口而出的話，將那杯量身訂製的飲料拿到自己面前。

上面掛著一張小紙條，寫著：無盡黑暗。

「那是黑莓汁，黑梅被稱作生命之果，和你描述自己時說的話很相符──你說：『我曾有過無數次結束生命的念頭，我相信......你們應該也有過，但即使這樣，每當看到高樓下的車水馬龍，我終究會卻步，我也曾......說是挾持自己對嗎？就是曾經逼著自己跳下去，但即便當下再痛苦、再活不下去，我就是辦不到結束生命這件事。』」

「似乎是為了向你的生命力致敬？」

白皓月挖著蛋皮裡的番茄飯，吃得津津有味，一邊說著。

我看向杯中的紫黑色液體，沒多想，啜了一口。

濃厚的酸味侵入我的味蕾，但不會很酸，只是沒有甜味。

和我真的很像啊。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苦味。

在販售甜食的店家，出現一道酸味的甜點，進而使這道點心無人問津，成為孤獨的異類。

我細細品嘗其中的滋味，並沉思著。

「好喝嗎？」

「嗯，好喝。」

我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而鄔星稀似乎看出了我的異樣，

「你看起來......有心事？」

我沉默著，又啜了口『無盡黑暗』，沒有回答。

「......？」鄔星稀俏皮的歪了歪頭。

......這完全不是我的藍寶石會做出的舉動。

但儘管如此，我還是堅信她就是往日那個小女孩。

她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一定是因為那些過往造成的，一定是。

雖然她對小時候離開的那個地方十分輕描淡寫，但我知道，那一定就是我和她小時候的家鄉。

......

「你其實不叫鄔星稀吧？」

周遭的空氣在剎那間凝結。

白皓月聽見這唐突的話語，好像感應到了什麼，逃也似的端著蛋包飯走人。

鄔星稀方才露出萬分訝異的神情，現今卻低著頭，活像做錯事的小孩子。

「可以回答我嗎？」

「.......」

她果然也知道我是誰。

小壞蛋......

她沉默了半晌，慢慢抬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答道：

「......是，我曾經改過名。」

周圍的空氣，又降低了幾度。

我們沉默著，而此時，我不合時宜的開口了。

並且問了最致命的問題。

「你是不是叫鄔凝霜。」

空氣徹底降到冰點。

「你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不是嗎？」

她沒有回答，我看不清她有沒有哭，但她全身都在顫抖。

「回答我好嗎......凝霜。」

她猛然睜大了眼，抬起頭望著我，眼淚如瀑布般一湧而下。她悲傷的喘著氣，拚了命的想逼自己冷靜。

「......對，我是鄔凝霜......」

「可是......我已經不是你的藍寶石了。」

我皺起眉頭，往日的回憶在我腦海中奔騰。

看著她，就無法抑制的想起小時候。

我們和其他鄰居朋友一同玩耍，那時的我們，是如此的快樂，無憂無慮。

......

「我並不是想回到從前，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都經歷了什麼。」

她在與我談心的過程中，總是有意無意的在迴避有關自己的話題，偶爾提及，也只會輕描淡寫的潦草帶過，因此我根本不知道她這些年究竟歷經了多少。

「我、我怕......」

她啜泣著，說道：

「我怕你和我......又會我像之前那些所謂的朋友一樣，一旦知曉了我的往事，就退避三舍，不願再靠近我......」

淚水在我的眼眶中打轉。

「不會的。」

「我絕不會像他們一樣的。」

我放任斗大的淚珠如露水般落下，信誓旦旦的說：

「你永遠都是我的藍寶石，而我，也永遠是守護你的珠寶盒。」

「還記得嗎？我小時候，就對你說過這句話。」

「你知道我不是一個信口開河的人......」

她依舊聲淚俱下，但她卻緩緩的，對我展開了笑顏......

「謝謝你......你是唯一一個......不，還有白皓月，但還是謝謝你......」

「成為了唯二沒有拋棄我的人......」

「那是一定要的。」

語畢，我們很有默契的沉默，讓彼此冷靜。

我拿起面前那杯『無盡黑暗』，一飲而下。

原有的酸味和苦味中，在不經意間徒增了幾絲的鹹。

不過我想之後的日子，一定不會是這種味道了。

你說是吧，我的藍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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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碎念：我真的超不會寫男主視角，永遠只有高冷寡言一個風格XD

而且這一篇似乎寫得格外的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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