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人成為英雄》 - 第三十九章承載夢想的強大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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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夠強，全世界都會爭相恐後的拉攏你。

但是，如果太強，全世界就會聯手起來毀掉你。

因為你，會破壞他們建立的遊戲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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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啾啾！」門鈴聲響了。

劉晨陽睜開沈重的眼皮，看了門口一眼。面容有點擠壓，並呵出一口濁氣，露出疲憊的樣子。

「啊⋯⋯」

他掙扎著起身，抓起身旁的手機看了一眼。

上午十一點。

啊？！十一點？！

劉晨陽大吃一驚，完全沒想到已經這麼晚了。

他連忙以屁股為重心，身體旋轉九十度下了床。

「等一下，馬上來。」劉晨陽慌忙的整理頭髮、拿衛生紙擦拭面容，順手拍了一下毫無動靜的安澄。

「起床！」

他走到門前又壓了壓可能亂翹的頭髮，並彎腰從貓眼看出去。

是警察。

喀啦！

劉晨陽打開了門。

「劉先生，打擾你休息了。」上次見過面的警察略帶抱歉的說道。

「沒關係，有什麼事嗎？」劉晨陽禮貌微笑的搖頭，心裡感覺有點不自在。

因為他還沒整理儀容⋯⋯

「是這樣的，我想問你最近有沒有在附近見過陌生人或是可疑車輛？」

「是又有人失蹤了嗎？」劉晨陽立刻嚴肅起來。

「嗯。」警察滿臉疲憊的點頭。

氣氛突然陷入一陣凝重。

「沒有見過，我也只大概知道我們這棟的住戶而已，可能幫不上忙。」劉晨陽禮貌的說。

「嗯，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打擾你。因為情況比較特殊，所以我們才會再次拜訪你。」警察面露無奈。

劉晨陽的嘴一下開一下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警察有所察覺。

「那個⋯⋯你們有沒有想過不是人為犯案的可能？」劉晨陽有點吱吱嗚嗚地說道。

他實在不是很想說出這句話，因為被當成瘋子的可能性極大，但是如果不說，政府根本不可能會朝這方面去思考。

雖然講了也很可能是一樣的結果，不過，只要有一個人願意相信，那就還有一絲機會。

就算是一絲，也比完全沒有好。

總是要試過才知道。

警察露出古怪的表情看著劉晨陽：「你的意思是？」

「呃⋯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可能是⋯超自然力量？」劉晨陽臉色開始漲紅，身體內像有無數螞蟻在爬來爬去。

場面陷入一陣讓人身體泛癢的尷尬氛圍，甚至想要扭動身體來化解這股躁動的不自在感。

「呵呵。劉先生，謝謝你的幫忙，不好意思打擾你了。」警察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表現得相當得體。

「不、不、不會⋯⋯」劉晨陽尷尬笑道。

「你們有看過網路上的影片嗎？」安澄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冒了出來。

劉晨陽愣了一下，側過身看著安澄。

他穿著領口老舊到寬鬆的短袖，搭配動畫圖案的四角褲，手上握著手機，就這樣出現在警察面前。

頭髮凌亂、帶著眼屎的雙眼、剛長出的細小鬍渣，全都出現在一臉認真的安澄臉上。

劉晨陽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什麼影片？」警察一臉平靜，顯然很習慣看到這樣的形象。

安澄直接遞出手機，將早已準備好的影片按下播放。

那是之前看過的監視器影片。

警察默默的看完，開口說：「這是假的，想吸引人注意而已。」他用看小孩的眼神看著安澄兩人。

「那是真的！我們就⋯⋯」

「不好意思，他對超自然力量比我還熱衷，呵、呵、呵。」劉晨陽在安澄還沒說完話之前就擋在他面前，避免他繼續說下去，同時還發出一陣乾笑。

「我們就！」安澄探出頭想繼續說。

劉晨陽橫移頭部繼續擋住安澄，臉上青筋跳動。

「那我們先走了，還有其他地方要去問。有事情在跟我們聯繫。」

「好，辛苦了。」

喀啦！門關上了。

「為什麼不給我說？」安澄疑惑同時也有點不滿。

「因為你說再多他們都不會相信。」劉晨陽平靜的說。他在剛剛試探性的對話中就已經看得出來，對方完全不可能相信的，看過影片後的反應讓他更加篤定這個看法。

「那我們就讓他們看看我們的能力啊！」安澄情緒略顯激動。

「那你有想過，假如他們真的信了，把你通報給政府，你會怎麼樣？」劉晨陽平靜的說著。

「你看過的電影、動漫沒演過嗎？」

「現實⋯⋯遠本那些殘酷太多，因為這牽涉的範圍太大，世界、國家、政治、財富、科技⋯⋯太多了。」

「你進去了，就不可能出來了。」劉晨陽語重心長的說道。

安澄沈默不語。

「先保護好自己才有能力做其他事。」劉晨陽拍了拍他的肩，沒有繼續說下去。

安澄太單純了，有許多事他需要慢慢體會。

國家利益凌駕於所有利益之上，因為國家背負的是全國人的性命與未來。

而世界利益，又凌駕於國家之上，背負全世界的生死存亡。

如果你的能力在未來足以撼動，甚至摧毀世界既有的規範⋯⋯

誰，容得下你？

「走吧，去吃飯了。吃飽才有力氣打怪。」

劉晨陽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我要吃拉麵，大碗的！」

「嗯。」劉晨陽輕輕笑道。

這樣的個性，真好啊。

⋯⋯⋯⋯

吃完午餐回來後，兩人都在做各自的事，為晚上的戰鬥養精蓄銳。

劉晨陽冥想，安澄睡覺。

略帶溫熱的風吹進房內，窗簾如同旗幟輕輕飄揚，充足的陽光為雙眼帶來清晰的視野，細微的鼾聲讓一切都感覺祥和。

怎麼還是感覺不到經脈⋯⋯

劉晨陽張開雙臂呈現大字型，腿維持盤坐的姿勢就仰頭一倒，雙眼茫然的看著天花板。

我的選擇會不會做錯了？

我有能力把事情做好嗎？

我這樣的努力夠了嗎？

劉晨陽鑽牛角尖的在意自己未能做到的事，卻完全忽略自己已經做到的事。

他用力的眨眼睛，並把整張臉都緊繃，再慢慢舒展開來。

張開的雙眼再次看著天花板。

慢慢的，他的意識逐漸模糊，開始被睡意取代。思緒還在不停的運轉，有邏輯的、沒邏輯的，通通混雜在一起。

劉晨陽用雙掌揉了揉自己的臉。

睡一下吧⋯⋯

在即將睡去時，他還不忘安慰一下自己。

沒事的，你很努力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好好休息。

今晚，或許要大戰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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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公園北面。

劉晨陽朝四周撒了幾把亮粉以確保安全。

粉末被微風裹上天空，猶如極細小的星辰，金光閃閃。

有的沒多久就落地，有的，則飄到更遠的地方附著住了。

比如，安全島路燈最高處的「空氣中」⋯⋯

⋯⋯⋯⋯⋯

兩人在長椅上靜靜等待。

劉晨陽斜背著小胸包在閉目養神，安澄則滑著手機。

四線道中央的安全島，有一盞路燈出現故障，燈泡忽明忽滅的快速閃爍；那片區域一下隱入黑暗、一下驅散黑暗，燈泡還發出輕微的「噹噹噹」的聲響。

路上一台車都沒有。

連平常會出來散步的老人都沒有出現。

整個環境如同死寂一樣安靜，散發著難以言喻的詭譎氛圍。

座落人行道的多人座椅，全都空無一人。唯一有坐人的，只有劉晨陽兩人那張。

這片空間彷彿被按下暫停，只剩下壞掉的路燈在突兀閃爍。

終於，令人窒息的寂靜被打破。

窸窸窣窣⋯⋯

「來了！」劉晨陽拉著安澄轉身躲在椅背後：「你怎麼流那麼多汗？」

手裡的觸感一片濕黏。

「我、我會緊張⋯⋯」安澄咽了一口口水。

劉晨陽輕拍他的肩：「深呼吸。」

遠處的三隻巨蜥重複著昨天看到的動作。

草坪柱緩緩隆起，堪比大型犬的巨猿蜥再次踏上地面。

牠佈置好一切後，熟捻的爬上樹幹，隱入樹冠之中。

「晨哥，要上了嗎？」安澄滿頭大汗，雙手的光芒已經開始綻放。

「再等等。」劉晨陽不敢掉以輕心。

過了許多依然沒有出現其他動靜。

「走！」劉晨陽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同時全力運轉真氣。

他利用前進的慣性，滑到巨大榕樹前，上身後傾，雙臂後弓。

「氣若怒犀·拳沖！」

雙拳猛力轟擊在樹幹上。

樹幹雖然巍然不動，但上方的樹冠卻是瞬間震了一下。

「再來！」

劉晨陽連續轟擊。

「吪！」一聲憤怒獸吼從樹冠中傳出。

一道巨大身影破出茂密的樹冠。

巨猿蜥高舉著強壯的雙手，在兩人眼中飛躍。

咚！重物落地的聲響，伴隨著巨大身影。

巨猿蜥轉過身，上半身微向後仰，喉囊充氣鼓起，接著雙拳撐地，奮力一吼。

「吪──」

張開的大嘴裡，是與尖牙絲絲牽連的唾液及高速抖動的蛇信。

兩側的韌帶因體內發出的氣流快速震動。唾液從口中噴濺而出，還有一些從下巴垂涎滴落。

身為怪獸的氣勢，表露無疑。

「他長得跟之前的不一樣！」安澄驚恐的看向劉晨陽。

「有不同長相也很正常，你看動物，不也都沒有一模一樣的嗎。」劉晨陽沒有驚訝，這樣反而才更加正常，他才不相信蜥蜴人的品種那麼單一。

這隻巨猿蜥全身的鱗片像粗糙的黑色甲殼，一片片的包覆全身，背部沒有常見的骨刺，而是厚實茂密的黑毛，粗壯的長尾拖曳在地，左右搖擺。

略顯細長的頭部，彷彿帶了一層鎧甲面罩，深藏在內的金色豎瞳，隱含智慧的光芒。

「準備好了嗎？」劉晨陽右手拉開小胸包的拉鍊，將劍柄取了出來。接著肩帶一拉，將胸包轉到背後。

安澄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雙手一震，表情盾、殺豬刀同時現身。他用力的連續點頭。

「預備⋯⋯」

突然！

「吪──」

「什麼！！」劉晨陽與安澄猛然扭頭，朝身邊的榕樹上看去。

樹冠劇烈晃動，又一道巨大身影破開茂密的樹冠，降落在兩人後方。

第二頭巨猿蜥，現身。

兩隻巨猿蜥一前一後地將兩人夾在中間。

第一隻看起來以防禦為主，後面出現這隻則以攻擊為主。

「晨哥，這不對啊，怎麼會多一隻？我們沒看到啊！而且怎麼還是跟之前那隻一樣的⋯⋯」安澄的身子開始顫抖，他的恐懼表露無疑。

這隻攻擊型巨猿蜥是他內心的夢魘，難以磨滅的記憶。就是這隻攻擊型巨猿蜥差點將劉晨陽擊殺在他面前。

劉晨陽沒有回答，立刻將安澄護在身後，並快速思考事情的可能性。

「吪嘶～吪嘶～」攻擊型的巨猿蜥對著劉晨陽怪叫。

劉晨陽一驚，一股不好的預感湧現而出，麻感從尾椎向上突進，直衝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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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這感覺似曾相似⋯⋯

牠在笑？

沒錯，牠就是在笑！

但，為什麼要笑？

是笑我們不自量力？還是在笑⋯⋯

⋯⋯我們⋯⋯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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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晨陽渾身猛然一震，難以置信的看著攻擊型的巨猿蜥，手中的劍柄被緊緊握著。

「吪嘶～吪嘶～」

攻擊型的巨猿蜥開心的怪叫，撐地的雙拳輕捶地面。

「晨哥，什麼情況啊！！」

巨猿蜥的怪異舉動讓安澄越發慌亂，身子的顫抖急劇放大。

「吪嘶～吪嘶～」

防禦型巨猿蜥也開始興奮的怪叫起來了。

「安澄，是男的就給我穩住！！做不做得到！！」劉晨陽低喝一聲。他發現只要他們越驚恐、越害怕，這兩隻巨猿蜥就越開心。

「我、我、我可以！」安澄把牙一咬，聲音從齒間的縫隙傳出。他雙手做出格鬥家暖身的動作，輕輕轉動手腕，扭動脖子，努力讓自己不要恐懼。

「他們給我們驚喜，我們也給他們驚喜！！」劉晨陽用極度沈穩的語氣說道，沒有顫抖，更沒有退縮。

他將握在右手的劍柄平舉到眼前，左手虛握代替劍鞘，以虎口抵住本該是劍鍔存在的位置，眼神直視前方。

這姿勢彷彿是握著即將出鞘的寶劍。

「小妹⋯換我們給驚喜了⋯」劉晨陽低吟。

猶如日出的太陽光芒霎那間從虎口處迸放而出，同時一道瘦小的人影在他的右側逐漸成形；這人影看起來像個小朋友，大約在劉晨陽腰部的位置，還擺出跟他一模一樣的姿勢；雙腳打開與肩同寬，左手握著劍鞘，右手持劍。

雙手往兩側慢慢打開，銀白色的劍身緩緩在眼前出現。如雲般的白色劍紋，包裹著湛藍色的浪濤，以螺旋的方式沿著劍身盤旋而出。

劉晨陽的瞳孔倒映著出鞘的長劍。

右側人影越發清晰，略大的寬鬆衣物滿是補丁，有點毛躁的烏黑長髮披散到背上，圓潤的雙眼在小麥色的瘦小臉龐上顯得更加炯炯有神。

劍身輕輕滑出劍鞘，直至劍身尾端，兩人同步倏忽猛力一拔。

鏘 ──！！

長劍，出鞘！

楊小妹現身！

兩人右手微向左滑，手腕打直並微微下垂⋯⋯

將劍尖，直指怪物──！！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擺著一模一樣的姿勢。

世界似乎感受到這無比契合的意志，用強風代替讚嘆，吹襲在兩人身上。

衣服鼓起獵獵作響，黑髮向後披散飛揚。

風華絕代──

「哇、哇、哇！」安澄驚訝的連哇三聲，連恐懼都忘了。

「為、為什麼可以、這麼帥？！」

「晨、晨哥，你的劍叫什麼名字？」

多熟悉的一句話啊。

劉晨陽流露溫柔的眼神看向右側的楊小妹。

曾經，有個瘦弱小男孩也是這麼問的。

他坐在田埂邊問著楊小妹：「妳的劍叫什麼名字？」

那時，楊小妹興奮地站了起來，將劍高高舉起，遮住逐漸西下的太陽，大聲說道：「我的劍跟我的名字一樣，叫做⋯⋯」

劉晨陽目光重回怪物，綻放出燦爛笑容。

劉晨陽、楊小妹：「我的劍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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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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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再次吹起。

被吹起的，還有那承載夢想的強大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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