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羽 - 七、黑蛇

是夜，她孤身來到山頂上的寶塔。

李青在長櫃中留下了許多東西，有古籍、修練功法、療傷丹藥，還有一個樣式古樸的多寶盒。

多寶盒上設有禁制，她身無修為，無法開啟，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麼，但想必是一些很重要的物品。

至於修練功法，她現在沒有時間慢慢修練，而療傷丹藥也不能幫助她對付黑蛇妖，因此最後離開時，她什麼也沒拿。

今夕的月特別圓，清冷月光照入塔壁上的缺口，映照出塔中盤曲的巨大蛇身，烏黑蛇鱗反照森森寒光，令人心驚。

還未走近寶塔，她已經遠遠瞧見了那條黑蛇妖，恐懼感隨即排山倒海而來，令她不由自主地全身顫抖，緊張得快要無法呼吸。

她咬了咬牙，強壓下心中想要逃跑的念頭，逼迫自己走向寶塔。

寶塔中，黑色巨蛇猛地睜開雙眼，望向門口。

俄頃，一道瘦小的身影出現在牠視野裡。

興許是沒意料到她會來得這麼快，當黑蛇妖見到她時，眼神微微一滯。

緊接著，黑蛇妖開始大笑。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一邊笑，黑蛇妖一邊用嘶啞的聲音對她說道：「想不到妳這隻小小鳥兒，不僅實力弱，連腦子都癡傻了？」

笑聲迴盪在塔中，震得她耳朵有些生疼，她站在原地緊抿雙唇，沒有回答。

那對幽綠的蛇眼緩緩靠到她面前，蛇信噴吐，一股淡淡腥臭味傳入她鼻間。

「妳可知道妳前來此處，意味著什麼嗎？」黑蛇妖問道。

眼前的黑蛇妖比之以往還要更大上一圈，想必在這幾年間，實力大有所進，現在又靠離她這麼近，實力差距的巨大壓迫感立刻逼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腕，試圖讓自己不要抖得太厲害，抬眼看向黑蛇妖，鼓起勇氣說道：「放了李青。」

黑蛇妖一聽，又開始大笑。

「哈哈哈⋯⋯瞧妳這樣子，怕得都快要站不穩了，還想著要救李青？哈哈哈⋯⋯」

不知是因為雙方開始對話，還是因為漸漸習慣這種恐懼，雖然身體仍然抖得厲害，但她心裡似乎沒那麼害怕了。

深吸一口氣，她望向黑蛇妖的眼睛，堅決道：「放了他！」

「放了他，妳就得死！為了李青，妳難道連自己的命都不要？」黑蛇妖昂起蛇首，笑得恣意張狂：「原來妳真的是個傻子！」

黑蛇妖的嘲弄並沒有讓她退縮，反倒讓她更為堅定，她跨前一步，把自己送到黑蛇妖的身前：「我的命給你，以命換命，你把李青放了！」

笑聲嘎然而止，黑蛇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幽綠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

過了一會，黑蛇妖龐大的身軀緩緩退回到塔中央，隨後發出嘶啞的輕蔑笑聲。

「放了他？妳憑什麼？」

話音未落，只見一條粗長的黑影飛快地朝她掃去，她還來不及看清，就被直接擊中胸口！

剎那間她聽見自己身上傳來骨骼寸寸斷裂的聲響，感覺就像是被大石砸中一般，強勁的衝擊力道瞬間將她打飛至塔壁上，又重重摔落至地面。

甫一落地，她張嘴吐出一大口鮮血，這時才感受到全身各處傳來劇痛，卻連一絲呻吟都發不出來。

身下慢慢洇出一灘血色，塌陷的胸口再也呼吸不進半點空氣，意識朦朧間，她隱約看見黑蛇妖的長尾在面前滑動。

李青⋯⋯

眼前一黑，她倒臥在地不再動彈，徹底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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