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來自鐵碗的連續十幾下瘋狂輸出馬上打斷波波的妄言。
「噫……我錯了，是我不好，狐仙大人請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古月黎卻沒有馬上停下鐵碗攻勢，不是為了狠狠教訓波波，只是因為術法不靈光，一時就是停不下來，所以波波又多挨了好幾下才算完。
但不得不說，經歷了接二連三的鐵碗教育後，波波的態度果然愈來愈收斂，現在對古月黎簡直可說是畢恭畢敬。
古月黎回想起白雲旭說過和波波套交情的點滴細節，不由得感慨起來，波波或許和很多人類小屁孩的毛病是一樣的——耳朵長在屁股上，不打不聽話。
「我不想倚老賣老，不過你這種故意找人麻煩的態度真的不行，不說別人，你這麼做只會讓小旭更討厭你而已。」
波波馬上皺起鼻子，顯然並不認同古月黎這番話，不過牠沒了方才的氣焰，只咕噥著：「誰說的，電視裡和老爺爺他們都這樣啊……」
古月黎聽出苗頭，也忍不住皺眉：「你在說什麼東西？」
為了悍衛自身信念，波波鼓起勇氣回應：「電視劇裡那些男主角都很囂張，目中無人，可是結果女主角也都還是很愛他們啊，不管是皇宮裡、江湖上、校園裡還是練舞室裡的男主角都是這樣……」
天哪……
「那叫做戲劇效果，只是演出來的，你居然當真？」古月黎覺得腦袋發脹：「別再看那些戲了，你剛才說老爺爺他們又是怎麼回事？」
波波被「演出來的」這個說法打擊到，耳朵都垂下來，但一聽古月黎問起老爺爺他們的事，牠又振作起精神。
那可是真的，才不是「演出來的」！
「老爺爺常常和老奶奶吵架，可是老爺爺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時候老奶奶總是會拿小被被替老爺爺蓋肚子，這不就証明『打是情，罵是愛』嗎？我的做法也是同個道理。」波波眼中閃爍著得意的光芒：「小旭有一天也會感受到的。」
人狗殊途啊大哥！
古月黎簡直想給波波一個過肩摔讓牠清醒一點，但是看到波波眼睛已經快變成愛心形狀，古月黎當下知道大概誰來摔都沒有用。
只能儘量分析情勢，曉以大意。
「……我沒這麼有信心，」古月黎腦袋有點冒煙，不過他覺得還是要和波波講清楚：「你要知道，現在情況不容樂觀，因為你不配合，所以小旭才只好一直和你拉攏關係，她最近真的花了很多時間在想怎麼討好你，今天特地早到也是為了這個。」
「看吧，我的策略是有效的，」波波得意到小尾巴都快搖成螺旋漿：「小旭愈花時間在我身上，就愈能感受到我的優秀酷帥，我們心心相印是遲早的事。」
「小旭花時間在你身上是為了帶你參加美容師証照考試……」
「這我知道。」
「你知道？」古月黎又驚訝了：「那你還這個態度？」
「你懂什麼，這叫做胖虎定律啦，平時很壞的胖虎只要偶爾做一件好事，大家就會覺得他還是個好孩子，我也一樣啊，何況我比胖虎帥多了。」波波得意洋洋：「我耍壞這麼久，只要在關鍵時刻乖乖配合，小旭一定會更愛我。」
還胖虎定律……看來波波平時電視還真是沒白看，小聰明都用在這些方向上了。
古月黎其實很想看波波吃鱉的表情，不過就如波波自己所說，牠是隻頗有小聰明的狗，也很喜歡白雲旭，如果牠肯好好合作，白雲旭的考試一定十拿九穩。
古月黎決定先透個意思，讓波波自己思考。
「你好像覺得小旭的比賽非你不可，但她難道不能找別的乖狗狗來配合嗎？」
「不可能，」波波胸有成竹：「我聽錢小雲她們聊過，只有貴賓犬、馬爾濟斯犬、西施犬、博美犬和比熊犬可以做為剪毛的考試用犬，還得是滿一年以上的成犬，放眼店裡，目前有資格的只有我！」
還真是深謀遠慮，波波顯然什麼都先想好了。
「問題是這只限於店裡吧，」古月黎潑下一盆冷水：「她難道不能找店外的狗嗎？」
「不會的，我聽杜千千說過，小旭生活單純朋友也不多，除了寵物店，她沒有其他狗源啦，」波波抽動著鼻子：「我每天都聞小旭身上的味道，除了店裡寵物之外，她身上可沒有其他野狗的騷味。」
每天都聞小旭身上的味道……這個說法讓古月黎莫名火大起來。
「對，她沒有其他狗源，不過阿嬸有啊。」古月黎使出致命一擊：「剛才阿嬸已經放話，可以幫小旭借調其他寵物店肯乖乖配合的小狗，也就是說小旭是有選擇的，不是非你不可！」
波波聞言大受震撼，開始用力反駁。
「你騙我！」小紅貴賓氣到炸毛：「阿嬸才不會幫小旭，她老是罵她！」
「阿嬸罵小旭是看不慣小旭常常遲到，可是她也認同小旭的手藝。」古月黎加大打擊力道：「再說了，如果小旭真能考到証照或得獎，這對店裡也是好事，阿嬸當然會全力支持。」
波波故作冷傲不開口，但牠在籠子裡沒完沒了的來回踱步早已出賣了牠內心真正的情緒。
古月黎繼續落井下石：「如果是阿嬸介紹來的其他店狗狗，想必又乖又可愛又配合吧，貴賓狗在台灣本來就是很受歡迎的犬種啊……」
「你閉嘴！」波波憤怒咆哮：「我不要聽這些！小旭已經有我了，才不須要其他貴賓狗！」
古月黎同樣大喝一聲：「你才給我清醒！逃避現實就能解決你的問題嗎？」
鐵籠區又開始同頻震顫，也把波波的怒吼嚇到吞回去。
「我也懶得廢話了，小旭早上告訴我，如果阿嬸那邊真有乖乖配合的狗狗，就讓我不用太花心思說服你。是看在你對小旭一片心意，我才告訴你這些。」古月黎邊說話邊觀察波波表情，發現牠在沉思：「你也是聰明狗，自己思考一下待會小旭來幫你洗澡時你該怎麼表現吧——認清現實，她不是沒有選擇的。」
說完古月黎就逕自趴臥到美容平台上小歇，也不再看向波波，畢竟該說的都已經說得夠清楚。
就只等波波自己想通。
又過了好一會，波波的聲音響起，卻再沒有一開始的銳氣，變得溫順許多：「……明白了狐仙大人，我會好好表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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