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偵探吸血鬼 - 第二章－第二節：輪迴

　　[第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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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4年，二戰末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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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於豐收村之中的豪華洋房仍有許多婢女、管家正忙進忙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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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人拎起水桶仔細以白布擦拭門窗、有的人則負責修剪洋房外頭正想竄頭而出的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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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便是管家、婢女們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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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這些截然不同的，便是與洋房持有人——劉員外幽會的茹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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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蘋雖也是婢女之身，但常年貼身輔佐劉員外，與其同進同出，日久便也生出了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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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兩人趁著劉夫人外出踏青，私約在了洋宅的水井前相會，他倆相互倚靠著肩，一同坐在了井口旁，吹拂輕略過小樹林間來的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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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員外相貌清秀、縱已四十來歲，卻未有歲月侵蝕之跡。挺立的鼻頭、修長的身形、淡紅的雙眼與其獨樹一格的白髮絲，無一不令妙齡女子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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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其傾倒的也不僅劉夫人一人，還有此刻將頭躺放在他肩上的婢女茹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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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蘋，我今天會去和夫人討論能否納你為妾，」劉員外用著給人安心、溫暖的嗓音述說著女人的夢，「只要她點頭，你便無需再忍受下僕之事，可隨我盡享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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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員外的承諾，茹蘋聽見後隨即以淡淡的笑容回應，手也不忘勾起員外的手高舉向天空回：「此生遇見你，是我上輩子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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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我並非正妻，無法理直氣壯的陪在你身旁。但我的愛能夠得到你的回報，已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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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員外和茹蘋相視而笑，兩人面帶紅暈，像極了新婚夫妻。讓旁人看了都為其甜蜜的感情稱羨。但對劉夫人來說，就不是這樣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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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的大洋房，主臥的爭論聲傳遍了整棟洋宅，劉夫人與劉員外為納妾一事吵上了數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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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夫人從其他婢女得知劉員外與茹蘋的姦情，怒不可遏的大罵著丈夫的行徑，甚至大聲批判著茹蘋的種種，那刻意的嘶吼和怒言就像是刻意想讓當事人聽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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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寧靜的夜晚，也總算是在劉員外掛不住面子的怒斥之下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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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後，劉員外再也不曾直視過茹蘋。無論她在怎麼獻殷勤、故意的出現在劉員外面前、甚至去述說當年兩人的鐘愛之約，都不再得到任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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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而代之的……是劉夫人為殺雞儆猴的百般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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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與其說是百般刁難，用酷刑凌虐才更為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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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人以糞水撥灑茹蘋只是茶餘飯後的戲碼，每日等待她的也不再是那些下僕的工作，而是一件件依序前來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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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劉夫人最愛的，還是親自拿起皮繩鞭打被迫脫下外衣，逼茹蘋以裸身示人的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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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復一日，茹蘋終究還是無法忍受屈辱的走到了井邊。這時的茹蘋僅身穿一件破損且充滿髒污的白色洋裝。單薄的外衣，使冷風吹起的衣袖都能依稀能看見她滿身受虐的血痕和未癒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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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說好的不是嗎？」茹蘋獨自啜泣、伸出因傷口腫痛而顫抖的手撫摸著井邊，那自己和劉員外曾與自己肩並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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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我的下場卻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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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蹲下身軀，無助的緊擁雙肩，只因她連點聲都不敢哭出來。哪怕是一點哭聲被女夫人聽到，明日面臨的又將釋加倍的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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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做事卻得受折磨、不能哭也逃不走，就算求饒了也只會被夫人變本加厲的凌虐，連睡的地方都是豬舍旁的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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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著受虐的種種回顧，茹頻終究還是忍不住的將腳踏上了井口，朝下俯瞰深不見底的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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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將此身投入黑暗，就再也不用受辱、受虐了呢？只需跳下去，就能解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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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憶起與劉員外的種種幸福、將畫面停留在初吻獻給他的瞬間，茹蘋踏出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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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來。」一道低沉的女聲劃破寂靜，隨即伸向墜落中的茹蘋的是一隻纖細蒼白的手，那手用上無比強大的力勁掐住茹頻手臂，只用一下就將她整個人從井中拉出並甩到一旁的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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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屁股跌坐再泥地上的茹頻花了些時間才緩過神，一眼睜開便看見臉色蒼白、額頭貼了張符、穿著上流人士服裝、對她來說完全沒見過的奇異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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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到到茹蘋面前伸出了手，緩慢吐出的字句問起：「吶，妳……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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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住了她的手，並再她又一次的力勁之下被拉起站直身子，此時的茹蘋感到無比的訝異，因為方才所握住的手，幾乎可以說是毫無體溫可言，冷冰到像是冰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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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茹蘋……劉家的婢女，」她以略帶沙啞的嗓音回答，同時也想起自己是想尋短卻被女子阻止一事，「為何要救我？我已經活不下去了，就算活著也不會有人憐憫我，大家都想要看我笑話、只想要我死！我愛的人也不再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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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色蒼白的女子雙眼露出淡淡青光，此景在漆黑的夜裡格外顯眼。她只是默默的望著茹蘋，像是在打量著、思索著什麼，令人難以參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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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到底是誰，目的是什麼？是不是也是來嘲笑我、欺負我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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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尋短之人而言，救了她的人不會是恩人，明知此理還出手救人的她總算是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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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是王芯瑜……徵——信——社的社——」蒼白女子很緩慢的說著話，茹頻緊皺起眉頭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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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幾十秒，蒼白女子才得以把話說完，只是內容還是令茹蘋無法理解的回應起：「妳到底在說什麼？徵信社是什麼？民雄鬼屋又是什麼？真是莫名其妙，果然還是來嘲笑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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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憤之下，茹蘋又一次走向水井，蒼白女子見狀又伸出手拉住茹蘋的手臂道：「不要，被蠱惑，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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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蘋回頭望向蒼白女子，映入其眼簾的是她迅速從口袋抽出的黃色令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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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白女子甩出令符，使其隨風擺盪之際、上頭以硃砂畫出的敕令離開了符紙並於茹蘋的眼前綻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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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閃光直擊雙眼，茹蘋腦中充滿劉員外的畫面突然像是書本翻頁一般迅速的翻去，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坐在辦公桌前，愜意的喝著咖啡，翻過文件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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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從一場噩夢中甦醒一般，芯瑜想起自己才剛經歷過東河大學一案，就被迫接下民雄鬼屋失蹤案的錯愕感。

　　同時也回想起自己為了調查失蹤案，隻身踏入民雄鬼屋便沒了意識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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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緒被拉回現實，輕眨眼後所見的是站在自己身前，仍抓著自己手臂未放的蒼白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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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記憶比對過後才想起她便是與育宏同為靈偵探的女殭屍——孀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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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靜，點了，嗎？」她依舊用著緩慢的語調說話，但這對剛剛才醒悟的芯瑜來說反倒是安心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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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芯瑜點了下頭，但緊隨而來的卻是強烈的劇痛感侵蝕全身，那是自己身上充斥的皮肉傷與傷口感染後造成的化膿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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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芯瑜被痛折騰的無法起身，同時緊緊掐住自己的肩膀跪地痛喊：「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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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自己會受傷成這個樣子？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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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芯瑜強忍劇痛，咬牙回想到的是自己被稱為茹蘋時的種種遭遇，每一下的鞭打都歷歷在目，就好像上一秒才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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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見芯瑜痛苦不堪的現下，孀孀立即從口袋拋出一金符，貼齊在她的背上，「這遭遇，不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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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當真，一切，皆是假。」孀孀沉穩的說著，符令隨即奏效，芯瑜也試著靠自己將眼下所有的感受拋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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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芯瑜感覺到了自己渾身輕飄飄，再次睜眼的周圍，也從昏暗的視野變成溫暖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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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光壟罩的芯瑜，身上的傷口一一消散，光的末端有一金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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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轎上布簾被扛著轎子、無法看清形體的白影所掀開。望入轎內所見的，是一名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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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披金色道袍、內襯為淡紅漢服、頭戴官帽並垂下了九條珠簾。但這珠簾無法擋住其慈祥、溫和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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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妳入了常世，若非弟子孀兒相救，恐將身受其害，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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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她平穩的語氣，芯瑜總算是在光芒之中著地，轎子也在此時停在了芯瑜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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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轎上的女性對著芯瑜微微笑著，「我透過孀兒的符令介入救妳，但破解整個常世終需由內而外。芯瑜，妳已不受怨魂影響，請替我轉告孀兒，常世正輪轉著當年的悲劇，唯有阻止本該發生的憾事，了結怨的起點，才得以解冤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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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不知眼前的人是誰，但芯瑜明確感覺的到她絕不是泛泛之輩，如果一定要給個形容詞，那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她的存在感，那便是——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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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了解了，謝謝您的幫忙，」芯瑜抬起頭望向微笑的女性，「我該如何稱呼您呢？至少讓我知道您的名字我才能感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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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如，」她稍作思索了一下，「妳就稱我為默娘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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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娘姐姐……等等，說到默娘不就是媽祖娘娘——」不等芯瑜說完，周圍已恢復成了黑暗壟罩的水井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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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芯瑜回過神來，孀孀便向其詢問：「姐姐，她和妳，說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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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是說媽祖娘娘吧？她說，常世正輪轉著當年的悲劇，要去阻止本來會發生的憾事，解冤釋結，才得以破解這常世，」芯瑜邊說著，邊意會到了什麼，「也就是說，這裡果然是常世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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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孀孀輕輕點頭，並抬頭指向天空，「是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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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著孀孀手的方向看往天空，一名身穿殘破衣物、全身皆是白骨還飄起一頭長髮的靈體正懸浮在井的上頭。祂攤開雙手釋放了一股壓力，周圍的景色迅速坍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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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一切消失之前，孀孀向芯瑜說了一句：「不要……忘記，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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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睜眼，芯瑜的眼前已是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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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豔陽高照的正午時分，自己和身旁的人們皆穿著七八十年前的古裝，自己的手上也正拿著竹掃把和畚箕，似乎上一秒才做著打掃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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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春妳又再發呆了呀？」一旁的樣貌年輕，看上去才十幾來歲的婢女戲弄般的用手肘撞了一下芯瑜，「可別被夫人看見了，不知又得少上幾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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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春？芯瑜雖有疑惑，但還是傻笑了一下後回話：「哈哈哈，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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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盡快找到孀孀或育宏才是……不對，說起來上一次我被叫茹蘋的時候，那劉員外不就是廖育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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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正有此想法，芯瑜便看見林間的水井處，有個女人正和育宏坐於井前，手牽著手對視傻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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