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少年 (二)- 你好 [3D圖小說] - 4. 他回來了 - 2

“無論如何，生命總是會再重新開始～” ，《阿凱牧師》淡然地說，語氣寧靜，仿佛在凝視一朵剛剛飄落的櫻花，那既是綻放的光，也是飄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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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再平凡不過的生命日常，卻隱隱透出一縷微弱無聲的光，像是注定要在孤寂中消散的餘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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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住臉，痛哭了起來。牠帶來了能開啟秘密的鑰匙，被遺忘的記憶正從它的墓地裡悄然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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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那道光再度亮了起來，卻更加的刺眼，更添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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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如雷聲般轟然撕裂。父親的頭上發出了明亮的光芒，刺眼得讓人喘不過氣。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半張陰暗而扭曲的臉上，幾條小蛇蜿蜒而下，像是某張猙獰的面孔，【七里山】最深處的惡魔。他低沉而急促地吼道：「快去找伊娜！她在外面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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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棄了掙扎逃離駕駛座，用了最短的時間讓我離開後座，避開了另一場急速逼進的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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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錯綜複雜的故事就這麼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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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惡魔的臉，那個猙獰的面孔，是他拼了命為我綻放的光，也是他最終飄落的光。但是，它並不微弱，它的聲音其實一直圍繞在四周，只等著我靜下心來，將我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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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朱》緊緊地抱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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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電台裡曾經説過的一段話，‘當眼淚不小心滑落的深夜，成為你安慰的又是什麼呢？是一句熟悉的安撫，還是某個總會靜靜聆聽的身影？一起分擔過的沉默，無需多說就懂的瞬間，你腦海裡浮現誰了呢？對，就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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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告訴《李朱》，告訴她，那晚我不應該堅持要下山的。我需要她說些什麼，哪怕只是告訴我，一切並不是我的錯。而我相信她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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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陣掩耳盜鈴般的心虛飛快地堵住了我的嘴，那樣做會讓內心的痛楚更加地深刻，更加地令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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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深切的痕跡刻在了我的心牆上，那名為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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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頭埋進她的胸口，緊緊地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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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能為力是種折磨，微弱卻無聲，像是一道看不見的裂痕，慢慢將人撕裂，流著細細的痛楚，漸漸地滲入了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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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胸口像是被千斤壓住，空氣拼命掙扎卻只能滲出幾絲，疼痛逼得眼前一片的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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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勿！勿！” ，《李朱》忽然發出了像極領角鴞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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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楞了一下，也許，形影相隨的錯覺逼她成為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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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了一眼那躲在大領角鴞身體裡的小領角鴞。但我不明白，她是否搞錯了安慰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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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隻猩猩也這樣捂住了臉，任誰都知道牠馬上就要嚎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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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來看向《李朱》。或許，她今天的穿著已經清楚地說明了她那不及格的體貼分數。如果她是想讓我分神，那她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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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的目光並不在小領角鴞的身上。我隨著她的視線望去，只見北面牆角下的破洞。牆內幾根雜草隨風搖擺，牆外明亮的朝陽活力四射，這一切讓我新的一波淚水再次悄然滑落，無法抑制地留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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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又開始在我的臉頰上肆意地流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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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勿！勿！” ，《李朱》又模仿了一遍。

我抽搐了一聲。

“噓～” ，她用一個字就塞住了我即將再次崩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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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她，皺起了眉頭，至少她擁有能關上秘密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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