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歸老娘佔了!」金髮女孩說。
引路人指揮室內,一眾成員大為緊張,貼身保護 Leon 的衛首先發難,往女孩衝去。女孩身邊的兩名壯漢攔在她前面。衛的體格雖然不比那兩人孱弱,但仍被輕輕一推、一鎖,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不同於衛只有肌肉而沒有腦袋,那兩個人是專業的。
引路人能夠戰鬥的成員本來就少,指揮室更幾乎清一色是腦筋派,阿衛已是最大戰力,若連他都反抗無效,其他人只能坐以待斃。
不想死,便要思考脫身策略——指揮室有兩道門,敵人擋住一道,Leon 等人仍有機會從另一道逃出去;但若不只指揮室被入侵,整個基地已被制壓的話,逃得出這個房間也沒有用。
怎樣才可以得知指揮室外面的情況?
「外面的人安全嗎?」Leon 問。這種問法應該是一石二鳥,既能不突兀地探聽想要的情報,又能在眾人面前表現得關心同伴安危。
可惜他的提問被豬隊友的叫囂掩蓋。「帝國的走狗!」被壓在地上的阿衛嚎叫。
「老娘可不是甚麼帝國狗。」女孩蹲下來端詳阿衛,然後起身,像時裝模特兒般擺著貓步走向 Leon,身上的戰壕大衣衣擺亦隨她的步姿搖曳。
「Mr. Leon Harmond。」她說。
「麻雀嗎。」Leon 問。不是帝國勢力的話,他只想到這個可能性。
「麻雀?誰是那種以為沒有人死就是天下太平的腦殘組織。」女孩停步,被桌上的意識投影模型吸引。「喔喔,這投影機跟我們是同款。」在最接近的電腦熟練地操作,令模型快播剛才帝都的作戰紀錄。激戰長達一小時,她從頭到尾看完只用半分鐘。
「嘖嘖嘖,大錯特錯。指揮官要為今次失敗負全責。調動兵力時竟連火線都沒算清楚,單是這個錯誤就足以囚禁三日。調動完成才發現錯誤,再次移動火器部隊時又不安排掩護,讓敵方有機會恣意開火,是為第二敗筆。不過你們本來就不怎麼有勝算啦。帝國狗既然動用到 MEA,一開始就將你們殺個片甲不留也是可以。他們開戰之初一動不動,只是想給你們反抗的機會,好讓你們體驗反抗無效的絕望,挫你們的士氣。兵戰為下,心戰為上,帝國狗這招是合理的。只是大概他們也沒料到你們在絕望之前已經用白痴的戰術自殺。如果不是麻雀出手相救,你們要死光光。無能指揮官。零分。所以你們需要我。」
這話聽得 Leon 一陣惱怒。而他不得不承認,惱怒是因為這女孩說得沒錯。最少前半段沒錯;中段提到的 MEA 應該是指那些神秘機甲,而麻雀則是投擲電網解救義民的人,這一點他也猜得出來;只是最後那一句話,Leon 完全無法理解。
「我們怎樣需要妳?」
「怎樣需要?首先你要問自己,回顧歷史,單憑宗教有無可能推動世界改變。從七至八世紀伊斯蘭教在聖戰中建立阿拉伯帝國,到十一至十三世紀的十字軍東征,宗教撼動世界都必需用到一個字﹕兵。看到這一點,你就明白,為甚麼今日聖教信徒遍布帝國全境卻完全是捱打。聖教無兵啊。而這也是歷史因素使然,隨著二十世紀世界大戰結束,國際社會形成聯邦、帝國與中立國盟三國鼎立的局面,但三方均採取政教分離的原則……」女孩愈說愈激動,而且愈說愈離題,離題到 Leon 忍不住打斷她。
「——麻煩妳講重點。」
「重點!不說明歷史如何帶出重點?」女孩對發言被干擾感到不滿,但還是回到正題﹕「重點就是,你們要兵,而老娘有兵。我們是主張以武力推翻帝國暴政、交還人民自主自由的特拉岡解放陣線 TVLA。」
「沒聽說過。」
「當然,因為我們的隱密工作做得好。我們偶爾也會有暗殺、恐嚇和破壞政府設施的活動,但身分從來不會曝光,不像某人無端跑去炸商場然後被追殺。」
又是商場的事,Leon 對這個話題極其厭惡。Father Hartney 也是、B 也是、這女孩也是,為甚麼這些人就是會盲目相信帝國的謊話,即便他們早知帝國沒有信用可言?他覺得不可思議。
「所以,我有甚麼可以幫到妳?還是說妳要送我軍隊?」
「送?你會把養育多年的孩子隨手送給一個無能的繼父嗎?」
「養育多年?妳幾歲?」
「十八。順帶一提,老娘也是你師妹,我念的是——」
「——歷史。」
「……你的情報來自哪裡?」
「猜都猜得出來。」Leon 不想再進行這無謂的漫談。現在引路人被持槍分子脅持,而他卻在跟這女孩聊大學念甚麼科。
「妳到底想做甚麼?」
「嗯?老娘說過了。」女孩說。
「甚麼時候說過了?」
「一開始。」她攤開雙手。「我說,這裡歸老娘佔了。」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1ctvZV0b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