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打架】天理之上非神明 - 04 沒人緣不要緊，你還有水逆啊（四）

　　四周是最為熟悉的環境，但此時此刻在阿江眼裡籠罩上陌生的氣息。他看著突然出現的銀髮同學，為自己刷新世界觀的女裝男教師，阿江動用混亂不止的小腦袋苦思良久，終於得出了這一結論──

　　這一天所發生的所有事，直接用「因為是神明」來解釋就好了。

　　為什麼神明會突然出現，因為是神明啊。

　　為什麼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接受他，還產生出他一直都存在的認知，因為是神明啊。

　　為什麼只有阿江和徐老師不受影響，因為是神明啊。

　　為什麼神明的神格會無端被關在人類肉體裡，因為是神明啊。

　　因為是神明，所以他在搶地盤遊戲舉行的那一天突然出現；因為是神明，所以全部人都受到神力影響而幻化出虛構記憶，以作配合；因為是神明，所以身為眷族的徐老師和阿江不受影響；也因為是神明，就算解釋不了為何用人類肉體出現，也能用「因為是神明」搪塞過去。

　　因為神仙，都是萬能的對吧？

　　「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有點接受不了……」就算看到魔幻電影一樣的光境，阿江還是對眼前的神仙打架不敢相信，特別是想到那個作為神仙的銀髮少年其實和自己一樣，都是血肉之軀，他更加努力想讓心裡的「堅決不信」蓋過「全然接受」。

　　可是徐老師一掌把阿江的天秤拍回「接受」，悠悠地說：「用不著接受，反正是事實。」

　　「你還真樂觀。」

　　面對阿江的怨懟，徐老師不以為言地說出真相，「因為我們都派不上用場。」

　　遊戲初夜的第二輪神仙打架大戰開始了，話是這樣說，作為守城方的神明一直壓著前來攻城的神仙一頓暴打，很快又揍得對方滿頭包。

　　「真狠。」阿江表示，「對方的神仙好像在投降吧？神明怎麼不停手？」

　　「是我叫他不論對方說什麼也不能住手。」

　　「你是魔鬼啊！」

　　「對啊你們都是魔鬼！」

　　身後傳來悲切的怒喊，阿江回頭看去，一個不比攻城方神仙慘的人渾身是傷地爬過來，指著他們罵。

　　「搞什麼啊，不就是個身分未明的神仙嗎，怎麼可能強得沒天理！」

　　從來也是沒有表情的臉上此時爬滿冷意和嘲笑，徐老師一副勞苦功高的得意神色，平淡地說：「這兩者之間不構成因果關係，而且你沒聽說我家神明是頭號大熱──」

　　「我靠，怎麼有個男人穿裙子，你是變態啊？」

　　深知徐老師的惡劣性格，阿江撲上去摀住破口大罵的人，驚慌地喝止他，「重傷的大哥哥你聽我的，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勸你別再說了。還有徐老師，你也不要叫神明過來代你出氣！」

　　遠處的神明看到老師揚手示意停止毆打，便扔下手裡的人慢慢飛過來，趁這段時間徐老師擺手說：「你的神仙已經投降，眷族要怎樣表示？」

　　對方不甘地嘖聲，低頭誦唸起來，「寢匠神之眷族，代神傳達，撤離守城區。」

　　「看到嗎阿江，如果要投降的話得要由眷族代為發聲。」

　　以寢匠神的眷族作為例子，徐老師開始給阿江進行教學，「雖然我們有戰神一樣的神明在，但有些事還是得好好學習，投降時要跪地叩頭，被勝利方踩著腦袋奚落。呵呵，一早爬過來就不用被神明揍了，如此落魄又丟臉，何必呢？」

　　以暴力和奚落作為身教的徐老師狠狠踹了幾腳，把寢匠神的眷族代表踩在腳下，短小的高跟鞋此時成為凌厲凶器，逼得眷族更加不甘地嗚嗚哭泣起來。

　　已經習慣老師的流氓行為，阿江板著臉說：「其實你只是想展示勝利者的一面吧？」

　　話音未落，阿江面前突然炸開一球小雲霧，憑空冒出一張紙條，他下意識慌張地接住，定睛一看，發現是張寫滿數字的帳單。

　　「是修理費呢。」探頭過來，徐老師用慣常的上課口吻解說：「兩神的戰爭必定會對凡間做成損害，為免引起外界關注及生靈塗炭，敗陣一方要支付修建破壞地段的費用。以後帳單就由你交出去吧。」

　　看向地面和牆壁上一道道被死光劃破的裂痕，阿江驚嘆一聲，又無可奈何地把眼前的怪異光景淡然接受。把寫上高額費用的帳單遞給欲哭無淚的敗者，少年同情地雙手合十道：「阿門。」

　　「你把佛教手勢和耶教禱詞合起來是要嘲笑我嗎？！」

　　可憐歸可憐，被對方歇斯底里地噴口水，阿江絕無誠意地砸舌，「對不起啦，我對宗教很不熟。話說你侍奉的神仙叫寢匠，幹什麼用的？守護床上用品？」

　　「淦！我要詛咒你們！以後天天有人找上門！次次也被人打趴地上！可惡啊我們撤！」

　　搶過帳單痛哭大罵，被自家神仙扶著走的落敗者哭哭啼啼，從校園中消失，阿江目送他們離開，除了同情他們外只能覺得這晚的事莫名其妙。

　　「神明，辛苦你了。」拍拍飛降地上的神明，徐老師以師長的口吻盛情誇讚，搞得對方回以不好意思的笑容。

　　「難得老師找我幫忙，而且對方又是萬惡的小偷，當然要不留情面死命揍下去。」捏緊兩個小拳頭，神明精神奕奕地回話，活像一頭乖巧忠誠的白毛小柴犬，只差沒長出尾巴霍霍搖尾。

　　拍拍神明肩頭，徐老師繼續稱讚，「做得好，以後再努力！」

　　更為高興地，神明大力點頭說好，露出愉快滿足的笑。

　　「兩位且慢。」阿江舉手打斷溫馨洋溢的師生二人，木訥地問：「到最後我還是不懂，就算神明是人類可為什麼要騙他，直接跟他說他是神──噗啊！」

　　還沒說完一記直拳朝阿江的鼻子揮過來，直接把人揍飛出去。

　　「嘩！這位！……不知是誰的同學，你沒事吧？！」神明驚呼著扶起差點被毀容的阿江，擔心地問那個出拳毫不猶豫的教師，「徐老師，這位我完全不知是誰的同學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擦走手上的血，徐老師直視神明同學真誠的雙眼，癱著臉說：「沒有，他剛才一句話也沒有說，大概是有蚊子在他附近又飛又叫吧。」

　　「原來是這樣，那麼老師你人太好了，為同學趕蚊子。」

　　被抱在神明懷裡的阿江真想尋死：那麼羞恥尷尬的低智商謊言也能相信，你腦子真有問題啊！

　　「話說回來。」穿著裙子的男人不怕走光，粗魯地張開大腿蹲在阿江面前，對自己的學生說：「那個誰誰同學，你出現在這裡，表示我叫你做的習題已經完成了吧。」

　　阿江一個激靈，別過頭心虛地說：「別別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叫我留校這麼晚是要引我過來吧！」

　　設下陷阱的人大方承認：「對啊，不過不代表你不用完成習題。」

　　「高年級的習題我怎可能做得了！」

　　「做不了就待到做得了為止吧。」

　　「那不就要明年嗎？」

　　「加油，我不認識的同學。」神明仍舊散發無止盡的真誠之光，認真打氣。

　　好想往燦爛微笑的神明賞一巴，阿江痛哭流涕，「你白癡到不能記得我麼，這梗好玩嗎好玩嗎，快給我滾！」

　　「話不能這樣說啊。」拍拍他的肩頭，徐老師對阿江苦口婆心地說：「你不是不想坐在教室最角落嗎？我好不容易讓神明坐在你後面，他走了你不就依舊沒人理會嗎？不過你現在的存在感也高不到哪去，你就好好面對現實吧。」

　　「怪不得我後面多了個人，原來是你搞的鬼！」阿江痛哭，同時頭上的神奇小燈泡亮了，對於困惑多年的問題有了個嶄新的解答：自己沒人理會的原因真的是存在感太低嗎？！

　　阿江更是欲哭無淚：縱觀過往種種，好像還真是這樣。

　　「你現在才知道啊？」這回輪到徐老師表示驚訝，外加一旁的神明直截了當地說。

　　「咦？這不是一看就知道的事嗎？這位不知是誰的同學存在感太低了，低得我一直記不起你的臉，班裡很多人都說過，轉身就忘了你這個人，看來說得不錯呢。」

　　恍然大悟後露出悲哀的美麗面孔，以及冷冷忍笑下毫無表情的臉，讓阿江悲痛欲絕地大哭──可惡啊，認識穿女裝的魔鬼教師就算了，為什麼還要侍奉一個白癡又欠揍的人類神明！

　　如此這般，一場天界凡間最沒營養但陰謀重重的攻城遊戲在此展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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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到人間搶地盤嘍！」遊戲規則　其一

一、每位神仙只可以三名以內的眷族或信徒作輔助，以及一個指定的守據點進行攻守。

二、以積分式定排名，守城方防禦成功可得五分。

三、投降由眷族或信徒代為發聲，才能受理。

四、不論攻城或守城，失敗方需負責戰後所有修理費用。

大神表示規則持續增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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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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