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欣同學最淘氣了 - 第8話：羽毛球

「看球！」

響亮的聲音從體育館中央傳了過來。

其他同學舉著球拍、在球場上來回奔馳。

羽毛球飛上半空中、在球網的兩邊徘徊，最後掉到地上。

真好啊。

體育課自由分組最大的問題，就是不管怎麼分組，一定會有人落單。

落單的人裡面，有些人另外找了空地、有些自己一個人練習，還有人偷偷窩在角落、趁體育老師不注意的時候拿出手機或課本……我才不要當第三種人咧。

平常窩在教室就已經夠悶了；要是連體育課都不好好運動，怎麼可能讀得下書嘛？

繼續練習吧。

一、二、三、四、五、六、七……啊！

又掉到地上了。

這是第幾次練習了呢？

一個人練習雖然算不上無聊，但是總覺得有練跟沒練差不多。

就算一直練習下去，真的可以進步嗎？

要是有人可以一起打球就好了。

要去找其他落單的同學嘛……不、就算真的邀請了，應該也不會有人想跟我打球吧。

還是算了。

接下來練習發球吧。

轉向旁邊、放開羽毛球……就是現在、揮拍！

揮到了。

羽毛球飛到空中，就像蒲公英的種子一樣。

真漂亮啊……糟糕、底下有人！

「雨欣！」

我跑過去的時候，她也轉過來了。

「穎桐，這是你的球嗎？」

「是、是的。」

「真過分呢。」

「對不起……」

雨欣撥了撥頭髮，碧藍色的眼睛突然盯著我的球看。

怎麼了嗎？

「真漂亮呢，羽毛都還很完整……吶吶、作為懲罰，這顆球我就收下囉！」

「喂！不可以這樣子吧？」

「不然我們來比賽，贏的話球就還你。」

「在哪裡打？」

「就在這裡怎麼樣？你不會介意沒有球網吧？」

「我是沒差啦。」

「那就開始吧！」

雨欣拿著我的球和她的球拍，走到空地的另一邊。

「吶吶、羽毛球是贏的人發球，這個你知道吧？」

「當然知道啦。」

「這樣的話，就想辦法把球拿回去吧！」

意思是只要贏一球就可以嗎？

真容易啊……不對！

雨欣敢這樣說的話，代表她其實很會打羽毛球嗎？

「雨欣！妳是不是想趁機捉弄我？」

「會被我捉弄的話，代表你的球技很差唷！」

可惡！

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嘿！」

「嗚哇！」

羽毛球掉到地上，是我的場內。

又被殺球了。

雨欣的球好厲害啊……一下抽球、一下切球，要接球就只能在前後場跑來跑去，真是累死人了。

可惡、簡直就是把我當成狗在遛嘛！

「吶吶、你好像不擅長應付殺球呢？」

「……這球妳的。」

「你來發球吧！」

「嗚！不要往我頭上丟啦！」

「嘻嘻──這也是剛才的懲罰唷！」

真可惡。

要是真的一球都贏不了的話，我不就丟臉丟到班上了嗎？

再怎麼樣也要贏下一場才行。

看雨欣那個樣子，應該準備好了吧？

那我發球囉。

一揮下球拍，羽毛球飛到空中、馬上被拍了下來……是撲球！

糟糕！我打太高了啦！

得趕快把球打回去……趁現在！

「砰！」

……打到了嗎？

羽毛球彈回空地的另一邊，這次換雨欣退到後場。

不能鬆懈，現在要準備接球！

來了。

又揮過一次拍以後，羽毛球越過球拍、彈到了地上。

……成功了嗎？

雨欣走了過來，把球拋到我的手上。

「穎桐，這一球真厲害呢！」

「……謝謝。」

呼──總算贏過雨欣了……不、真的是這樣子嗎？

以我剛才的程度，光是成功接住殺球就已經是奇蹟了。

雨欣難道在偷偷放水嗎？

真不服氣。

「吶吶，你會累嗎？」

「流一點汗而已；要繼續打嗎？」

「唔？你已經贏了唷！」

「沒關係，我剛好想找人練習。」

我才不要接受別人的放水。

不公平的比賽沒有分勝負的意義；既然要贏，就要正大光明地分出高下才行。

是錯覺嗎？總覺得雨欣的臉好像紅紅的。

她已經累了嗎？

「……雨欣，妳要先休息一下嗎？」

「我也還能打！你也沒問題的話，那就繼續練習吧……」

「雨欣！」

兩個女同學突然跑了過來，其中一位是上次找我學書寫體的……名字叫作許子萱沒錯吧？

「雨欣，妳在練習嗎？要不要和我們一起打？」

「好啊！這樣就湊齊四個人了呢。」

另一位同學露出奇怪的表情，下一秒突然朝著我看了過來。

怎、怎麼了嗎？

「雨欣，妳不去找心瑜嗎？」

「心瑜先去休息了唷！」

雨欣湊到同學旁邊，轉過來看著我。

「穎桐，她是黃苡柔唷！」

「妳好、黃苡柔同學……請多指教。」

「你就是林穎桐對吧？請多指教。」

這傢伙的眼神好兇啊……我應該沒有做過什麼得罪她的事情吧？

還是別對上視線好了。

馬上就要繼續了，做好準備吧。

「雨欣、準備好了嗎？」

「嗯、發球吧！」

黃苡柔一揮拍，球就飛了過來；馬上又被雨欣打回去。

大家的球都好快啊……雨欣剛才一定在放水！

許子萱要接球了，我也要跟上動作才行。

「砰！」

是高飛球！

機會來了……糟糕、球飛太高了！

一看向背後，耳邊就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

「Out！一比零。」

球網旁邊站了一個人，是平常坐在我前面的同學。

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剛才完全沒有發現欸。

「心瑜，妳不是在休息嗎？」

「看妳們這麼熱鬧，就來幫妳們記分數囉。」

Ｏut？所以那一球根本不需要接嗎？

我在做什麼啊……嗚！

雨欣突然湊了過來、戳了我的臉頰。

「穎桐，雙打要交換位置唷！」

「啊、抱歉。」

雖然贏球了，但是我完全沒有派上用場啊。

可惡、我才不要當豬隊友，至少得做點什麼才行。

許子萱明明看起來那麼苗條，居然還可以把球打到後場，太可怕了。

既然這樣，下次就用切球對付她吧；就像剛才雨欣對付我那樣子。

「砰！」

又是高飛球。

就是現在！把球壓進前場吧……糟糕！

忘記前場有人了啦！

黃苡柔隨手一撥，就把球挑到差一點過不了網的高度。

雨欣衝上去接球，但是羽毛球很快又撲了過來……糟糕！這不是殺球嗎？

來不及了……咦？

「嘿！」

雨欣閃到另一邊；一隻腳與球場的界線幾乎靠在一起，反手揮動球拍……居然接到了！

羽毛球躍過球網，落在球場的另一側。

「二比零。」

「穎桐，我很厲害吧？」

「……超帥。」

「嘻嘻──」

雨欣看著我笑了起來，臉頰泛起淡淡的紅色。

要接住那一球，一定很不容易吧。

雨欣一定是高手。

球網的對面，兩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我。

「好可惜……」

「這個傢伙……」

嗚、真是可怕的視線。

下一球還是雨欣發球……她應該有點累了吧？

我不能再扯後腿了，至少要做點什麼才行。

雨欣把羽毛球打向空中……等等、太高了！

「唰！」

黃苡柔一揮拍，羽毛球就朝著我衝了過來……被撲球了！

怎、怎麼辦？從低處揮拍的話，有辦法接住嗎？

要是退到中場、壓低身體的話……接到了！

黃苡柔衝上球網前面、馬上把球撲了回來，連眼睛都惡狠狠瞪著我看。

「砰！」

欸不是、是叫妳殺球，不是叫妳殺人欸！

黃苡柔是想把球拍打壞嗎？

雨欣把球抽到後場；許子萱揮動球拍。

又是高飛球……輪到我了！

羽毛球朝著我的頭頂掉下來，很快就到了適合切球的高度。

就是現在！

把球壓向球場的邊緣……完美。

黃苡柔越過半個球場接球，然而雨欣早就準備好了。

「嘿！」

「三比零。」

是漂亮的殺球。

「穎桐，剛才那球很帥唷！」

體育課結束以後，我和雨欣朝著教室的方向前進。

「謝謝，妳的殺球也很漂亮。」

「嘻嘻──」

雨欣笑了起來，銀白色的馬尾在後面甩來甩去。

有什麼好笑的？

「今天一直被你誇獎呢……好開心。」

「妳也太誇張了吧。」

「嗯──你不是也很開心嗎？」

「哪有？」

「你臉紅了。」

「嗚、不要亂戳啦！」

我躲開雨欣的手指，把臉轉到旁邊。

問我開不開心嘛……其實還蠻開心的。

難得找到可以一起打球的人，肯定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吧。

要是雨欣的捉弄也是這麼平易近人的樣子就好了。

再轉回去的時候，我的視線正好對上碧藍色的眼睛。

「吶吶、謝謝你今天陪我一起練習。」

「不會，我也找不到人練習，只是剛好而已。」

「這樣啊……那麼，以後上體育課，我們也一起練習吧。」

「一起？」

「這樣你就不會找不到人了。」

「可以啊。」

這樣的話，以後體育課就再也不用擔心找不到人了吧……等等！

「妳該不會想要趁機捉弄我吧？」

「才不是為了捉弄你呢。」

「那妳想幹嘛？」

「吶吶、如果我打得不錯的話，你也要像這次一樣，好好誇獎我喔！」

「當然。」

「嘻嘻──」

雨欣摀起嘴巴、又笑了出來，臉頰泛起淡淡的紅色。

這次又是哪裡好笑了？

真是搞不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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