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Red 紅皇后－Unexpected 危機處理 - Ｃｈａｐｔｅｒ　０１－１　鐘恩儒　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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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球裡的橙黃鎢絲，炙熱，火亮。

門口吊掛的雨披滴著水。

褐木吧檯前的客人向著調酒師的拿手把戲拍手叫好，窗邊的座位不時響出嘻笑與酒杯清脆的碰撞聲。

可惜了店面坐落轉角獨有的兩面採光，落地窗外除了孤伶伶的路燈，偶有幾位紳士路過。

炭灰石磚砌成的磚牆染上微醺的顏色。

褐髮男人坐在大酒吧角落的沙發，心頭盤算著雨停的時刻。

街燈下的滴點無所遁形。

拍在柏油路上，炫出朵朵水花。

滴答響逐漸覆去人聲喧嘩。

男人又看見玻璃中的倒映。

鼻梁高挺，下巴線條銳利，很常聽見別人這麼形容自己。

那群笨傢伙清出了空地，用貨箱架起舞台。

高挑的銀髮男子舉著啤酒杯吶喊，眾人情緒高漲。

觥籌交錯，除了吧檯前幾位專注於品酒的客人。

「我們的出勤費不只五百萬吧？」

少女向男人搭話，順便遞上一瓶汽水。

她繞到男人的背後，一同望向人群：「別這麼孤僻，你要想辦法讓大家習慣你。」

「交朋友這方面，我比你有經驗。」

男人嘲諷地哼了聲，少女則打趣地捏了捏男人的臉頰。

「就是這樣，難怪沒有人敢跟你搭話。」

「婷婷玉立的蓋爾大人竟敢搭訕一朵壁花，我真是太幸運了。」

男人拿起玻璃杯抿了口糖水炸彈，目送少女離去。

比起普通的螢光顏料，裝有燈泡面板的面具在幽暗的燈光下更為耀眼。

那群少男少女又歡騰起來。

「不會吵到鄰居嗎？」他隨意調侃一聲。

「大概是習慣了吧。」陌生的聲音從身旁傳來：「拉維利特．艾尼賽斯。」

一位身穿風衣的男人，披著一頭略長的黑色捲髮。

他面帶微笑，伸出了手。

鐘恩儒忽視了他的示好，面無表情地喝著汽水。

「你是哪種貴族？響鈴貴族？佩劍貴族？」

「我什麼都不是。」說著，他便灌下一大口啤酒。

拉維利特抹去嘴邊的泡沫：「佩劍貴族似乎很符合我的氣質。」

少女的叮囑閃過鐘恩儒的腦海，於是開口說道：「我沒有聽說過蓋爾在公司裡有親人。」

「除非是廝守一生的異性伴侶，否則應該對自己的身世多少有點保留吧？」

「您說的是，借過一下。」鐘恩儒瞬間意識到自己說了蠢話。

正當鐘恩儒要起身離開時，拉維利特一屁股坐下，攔住了鐘恩儒的去路。

「蓋爾和你一起住的這段時間，她很開心。」

「…」

鐘恩儒從未提及自己與蓋爾同住工作室的事。

蓋爾是工作室的管理員，鐘恩儒則因一些意外而居無定所。

轉念一想，蓋爾與親人透露現況也再正常不過。

兩個男人坐在一起，遠望著在酒吧中央歡騰的蓋爾。

拉維利特感慨地說道：「多麼好的女孩，她應該在溫室裡盡情享受人生。」

「她在這裡創造屬於她的溫室，我認為這樣沒什麼不好的。」

鐘恩儒又吞了口汽水，隨意答道。

遠處的蓋爾索性取下骷髏面具，沾有螢光劑的拇指在臉頰抹上幾下。

「不，當然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吵雜的電子舞曲逐漸淡去。

「我的意思是……」

「…」

已然沒了聲音，他還望著少女發呆，遲遲等不到那句話的語尾。

陌生男人似乎離開了，鐘恩儒也不在意，顧自地望向馬路。

雨滴靜靜地懸掛於半空。

斗大的水珠止於玻璃表面。

轉頭看去，酒吧內空無一人，他不禁皺起眉頭。

同事們紛紛不見人影。

只剩復古燈泡與城市霓虹。

只剩他的腳步迴響整間酒吧。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3dtnx2QL7

「什麼狗屁……」

鐘恩儒對眼前的情況實在無法理解。

繞過貨箱舞台，推開酒吧的木門，順手拿起自己的黑色雨披。

陌生的街道隨處瀰漫著英倫風味，英式聯排屋列於大馬路的兩側。

粉色的舊時代雙層巴士停靠路邊，披著大衣的紳士不忘脫下禮貌，向司機致謝。

戴著毛帽的孩子們將幾顆石子扔上遮雨棚，雪崩過後，幾顆小腦袋自厚重的雪裡探了出來。

回頭看去，哪裡有酒吧的影子？

無奈之下，男人在街上閒逛。

街道一路蜿蜒，看不見盡頭。

各式商家，櫥窗內的展品不停變換。

鐘恩儒感受到了視線。

有條金毛幼犬，正盯著男人看。

幼犬依著玻璃站了起來，搖動它不長的尾巴。

男人推開木門，蹲下身子，用雙手搓揉小狗的頸部。

指尖在金色絨毛裡流竄，他挺享受這種懷舊的感覺。

「你好嗎？」

鐘恩儒注意到獵犬的名牌。

「小白。」

聽到自己的名字，幼犬蹦蹦跳跳地轉了個圈。

「乖狗狗。」

它咧著嘴，惹得鐘恩儒又搓了搓小白的額頭。

小白突然地一聲嗚吟，使鐘恩儒回過神。

本在身旁的大面櫥窗消失了。

鐘恩儒身處一棟西式住家的玄關，他嘗試轉了轉門把，徒勞無功。

砰。

二樓傳出一聲沉悶的巨響，隱約能聽見打罵聲與哀號。

鐘恩儒放下小狗，循著聲音走去。

僅有盞閃爍不定的燈，勉強照明瞧不見頭的長廊。

線條扭曲詭異的復古牆紙，無數扇木門於兩側排開。

循著最後一聲碰撞，鐘恩儒找到一扇門前。

邊框積灰破舊，生鏽的魚眼無法看見門的另一端。

門把上沾滿暗紅的污漬。

忍著噁心，木門在吱嘎聲中被推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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