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男之情歸處 - 舊事

說要見面吃飯她卻猶豫，「你要問什麼我現在有空。」

「好吧。」我只好直接問：「有一次我摩托車騎到你們學校等紅燈時，看到你同學扶著你走在學校外面，那時侯你在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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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忽然問這八百年前的事，她楞了。

那是在辭家教數月後，我騎著摩托車要趕去打工，已經是紅燈，我仍在車陣裏鑽穿試著挪到前面一點，挪到近人行道這邊時，聽到身邊一個聲音在勸：「好了，以恩，你不要哭了。」

轉頭一看正是二妹和同校的同學，還沒放學兩個就出學校了，二妹低著臉明顯在抽噎，我將車擋踢下熄火起身站到那二人身前：「怎麼啦？林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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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妹僵著低頭拭淚的動作，而且因此淚掉更多，一滴一滴大到輕易可見落下打地成點的眼淚：「怎麼啦？」我又問：「身體不舒服的話可以帶你去醫生，被欺負的話——」我一拍胸口耍帥的說：「靠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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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妹卻激動的立刻快步離去，她同學仔細看了我一眼後跟上去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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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還大人大量咧，看這小女生正在心情不好，沒計較她耍脾氣，自顧回到機車上又趕緊飆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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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忽然又想起來，她卻沈默不語，「不方便說的事啊？那就別說了。」我補一句化解尷尬，她沒再發話也沒有要掛電話，我在手機邊聽到自已鼻息愈來愈明顯，接著她的啜泣聲瞞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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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啊，這麼久了還難過？」我咕噥著，沒料到印象中無憂無慮整天活在夢想裏的二妹，當時也有這麼大的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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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啜泣好歹持續有十五分鐘以上，這事實在應該見面時問，十五分鐘的啜泣，我的肩應該有機會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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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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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呆呆的應，這種喚聲讓我又得忍住嘴巴，別說出些不合適的話。

「我不想說了…」她哽咽著。

「好啊，不要說了。」我全然呆的夢囈般回應，

「說別的…」她又給留條活路，

以前我對她是挺會耍寶的，現在卻腦袋空空，竟回那句最不合適的話：「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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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止歛情緒，我也忽然驚醒於自已竟有這麼笨。

「我媽在叫我了。」她說，「那…，那…她叫你幹麼？」我結結巴巴的問，當然她只是說了一句退場話，但我圖個死纒爛打也不能是這樣講話，我對自已的生疏的應對技巧徹底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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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掛了。」她又回到泠靜連温柔都抺去，快接近道場裏的沈琳。

「喔。」我今天狀態不佳，可能也不適合再多說，她今天連那聲好聽的再見都沒說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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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當時，在大樓閱覽室，她賣乖的展示考卷，我對那分數嘖嘖以對，輕拍她的腦袋，像在讚許一隻哈士奇安份而忠誠。她容許著我揉亂她的髮，在抬起頭時，掛笑微粉的臉，像隻仔犬得到善待而顯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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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考前把考場資料用簡訊傳給我，我去給你加持。」

「你來了我會緊張。」她嘟噥的說。

「我不會讓你看到我，你考你的。」我面對手遊晃著腳跟答她，又花些時間聽她說些動漫和明星如何，然後在出大樓時，就差不多忘了方才的大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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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隔半年多吧，有一天收到她傳的簡訊，寫著兩個字和309室。我當時莫明所以的回傳一個問號，不久，收到一個吐舌的表情符號寫著傳錯。

原來沒傳錯，那兩字應該是某校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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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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