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的那些 - 創作挑戰第七屆《假如DSE作文不限時》故事比賽/ 為不完美添色彩-- 陰陽之間路

(此篇，有難度，下有翻譯。)

不正經的來搞笑，Can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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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當宗師顯然比當社畜好，但我無此志，只是我與宗教忒地有緣，就連阿豹介紹一份打工，都把我拉上宗教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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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豹常去那裏兼差已建立自已的班底，老闆說個數字他便能湊出人手，今天臨時少個人，所以把這賺錢的機會給了我，

他揭曉看上我的緣由，主要是我平日面上，表情活豐富，話完對我一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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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鄭重點頭，哥平日都用眼神說話，一旦會說話的眼被紅布蓋上，這才是考人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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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現場，阿豹先領我上前參拜，我只可有可無的拱手，阿豹怒了：「你拜年啊？」身後大老闆也介意了，偏著脖子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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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阿彌陀佛的。」我不改己志但極謙卑的示好，案頭師父笑咪咪的出來，沈著的上下打量我，接著用國語問：「會台語嗎？」

「普通啦。」我小心的用台語答，台語我跟大家一樣，駡人那塊，比較精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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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蒙上紅布坐在板凳上，跟隨指令配合演出就夠，問你看到了沒，就要說看到了。像一點。」阿豹沒好氣的一副被我漏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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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一種sense，心裏酌磨著要演得像幾分，這還不光是演技有沒有的問題，如今是我該不該這樣做和演技要放幾分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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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其實想閃人，但宮廟的香點起了。就好像主人已捧起酒杯，我這客人似乎不該這時候任性離場。我是以帶著禮貌的笑容但皺著眉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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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主要的兩個盤子，無意外長著常擔綱盤子的臉，降低了我的罪惡感。

我們參雜打散在兩個盤子中，都被蒙上紅布。

基於我是新手，阿豹把我拉在身邊看管，拉高他的左側紅布和我的右側紅布，首先青了我一眼。

我敷衍的點點頭後，略調整紅布，坐挺拉高身形，讓自已可以由下擺稀薄紅布和空際間略知阿豹在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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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師父唸唸有詞的作著法，這一串以我的閩南話功力的確是跟不來，接著大把的香薰得小宮廟煙濛濛，阿豹開始啜泣，使我沒來由有一種與他共行黃泉路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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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由上一段痛楚走出，要落淚，只要把那破情史在腦中翻閱翻閱即可。

我沒有這種暗歷史，雖然是被分手，但想到往日都算甜，要怎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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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吐口氣後，仰頭在紅布縫間望向煙霧裊裊的案前，這才了解原來我是個幸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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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健康，往事傻甜，黃泉路那端，也沒想見的人，瞬間覺得被這場觀落陰法事給治癒了。

人生也真沒什麼大難事，有什麼好整天放在嘴邊雙G雙Y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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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河邊雙條路，有一板橋，看到啊末？」案頭師父口條溜得像在演布袋戲，阿豹班底紛紛搖頭晃腦的應有。

我集中精神細聽右前方盤子一的反應，盤子一遲疑許久，忽然也啫嚅的說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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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得上身顫抖，阿豹顯然也未將紅布蓋好，腳徐徐伸來大概想踢我一腳。

歛笑端身後，我望著盤子一那愚誠的身影，既然盤子一關懷過往親人，演演戲讓她滿滿心願也好。我看了此事的光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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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案頭師父走來專門輔導已經看到的盤子一，那想像力差點，還沒見到奈何橋影的盤子二，瞬間被泠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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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近橋去。」

「有看著船無？」師父問，

我朗朗一聲：「屋喔。(翻譯：屋喔=有)」打算待會要第一個登船，未料師父告誡:「船袂使踏上去。」(翻譯：袂使=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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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止步，這行不懂，勢必得謙卑點。

「有看到正手邊一條路無？」

「屋喔。」我十分投入的又說。

師父再告誡：「彼邊袂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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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下我在陰陽界處於原地踏地形態，到底該行向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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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要行進左手邊這條路，來喔，現在要去看你的親人了，現此時想好伊的形影，我口宣伊的生辰八字，打令向地府調人來。」師父抬高唐裝的白褲腳，踏起七星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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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子一號忽疑惑的開口：「毌對啊，上次你向天庭調，這次怎麼向地府調？阮小九九攏嘸作歹事，怎會到地府？無可能。」(翻譯:毌對啊=不對，無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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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豹忍不住拉動紅布，第一次遇到打槍的。

我歪斜抬臉，好向縫中空際望人，盤子一繼續深七七，堅持小九九不可能落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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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的向阿豹張嘴，對彼方揚下巴，阿豹望師父呆滯中。

另一位師父卻忽然起乩，身穿紅肚兜，手舉腳抬的搖著繫紅布的手執鈴。

案頭師父見狀，立刻緩聲抬手示意：「不可喧嘩！不可喧嘩！來，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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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豹聽到退往，又蓋好紅布，我也趕緊端身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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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徒係凡人，不懂陰間事，此係必然。無緣——莫勉強哪。」起乩的師父唸得是純正素還真的口調，好聽。

他速速搖鈴中，案頭師父作慌張狀，引導眾人需加快腳步，若是此刻香火滅，恐有無法還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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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是假的，但我的腎上腺素忽然飇高冒泠汗，莫名的怕香火滅。隨著搖鈴聲，我在幻境中堅持要衝第一，越過紅眼眶的阿豹，繞回河邊雙條路，踏進陽間道，額上——落下一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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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這才緩下口氣，搖頭晃腦唸起古詩，結尾三字莫勉強，終於有聽懂。灑淨水後師父指示可拿下紅布，這才看到倔強的盤子一嘟嘴站在師父前，愀然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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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九九攏無作歹事你甘知？」

師父EQ不錯的歪著頭問：「伊作歹事甘會講乎你知？」

「嗯，一隻狗要做什麼壞事？阮家小九九連沙發都知道要愛惜，從來不敢上去大便。」後面忽然用國語回辯，這下我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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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盤子二解下紅巾卻有幾分悵然若失，路遠公車難等，還得趕回家煮飯，她看看時間，站起跟盤子一知會一聲要先離開了。

那失落的眼神，難分辨是因未如想像般能見到親人，還是失落於自己怎麼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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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豹拉拉我，我懵懂的跟著出宮，騎上機車各自分途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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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阿豹代派工錢，邪笑了一下，好像對我頗欣賞。

「下次再找你？」

我推辭：「我怕笑場。」

他也笑著輕踢一腳，又邪氣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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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外面看，也許只會嘲笑這類事，竟然也能愚弄不少人

站近看，你會發現人在痛苦或不完美中，都有為心找個透氣出口的本能。

雖然那些情緒出口，有些很粗糙，有些很可笑，有些反添痛。

不過人因為這種本能，會在不完美中加添色彩，多年之後，苦過去了，疼痛忘了，那些斑爛色彩雖也螁淡，卻能在記憶長流中，留下安住心的痕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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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某年某月，

我的陰陽路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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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

一板橋=一座橋

屋喔 (音譯) = 有袂使 = 不可

你甘知 = 你知道嗎。毌對 = 不對。無可能 = 不可能。

阮小九九攏無作歹事你甘知？ = My 小九九從未作過壞事，You know ?

伊作歹事甘會講乎你知 = 他做壞事難道會說給你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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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種民俗技能真相如何，不是我這不懂的人能亂說，全是編的。特此申明。

純亂寫，無影射，無針對，無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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