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賽提同人文《綠洲》 - 第一章

「很久很久以前，在沙漠的深處有一處綠洲。那裡有黃沙之中最甘美的水，最美味的棗椰，最翠綠草地，還有最高大的聖樹。」

「在青綠之上居住著的，是世上最純淨的存在，神之使徒的後代 — 巴螺迦修那。他們在此處誕生，在此處永眠，世世代代都維護著這片綠洲。」

「一日，一隊商人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

「他們的食物已經見底，飲用水也已飲盡，疲憊的他們走到了綠洲，被巴螺迦修那的子嗣所救下。」

「他們飲下黃沙之中最甘美的水，吃下最美味的棗椰，也看見了黃沙之中最翠綠的草地，還有最高大的聖樹。」

「相比之前漂泊不定的生活，綠洲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於是商人們懇求巴螺迦修那的子嗣收留他們。」

「然而長年在外奔走、遠離神明，他們的靈魂早已不再是當初被神創造時一般純淨無瑕，亦是巴螺迦修那不喜觸碰的。」

「但善良又溫柔的巴螺迦修那允許他們留下。」

「為了感謝巴螺迦修那的恩情，商人們劃出自己能使用的區域，將自己與乾淨的巴螺迦修那隔開，並盡自己所能去幫助他們維護這片綠洲。」

「幾百年過去，商人的子嗣在綠洲傳下了好幾代，於是他們將人們分為不同的身分，做著不同的工作。」

「而在人類和巴螺迦修那的合作下，每年的祭祀都如期舉行，草木生長的茂盛，綠洲也將回饋給她的子民們更甘美的水和更豐盛的果實。」

「這就是綠洲的故事。來，現在讓我們一起對神明獻上感謝。」

啪的一聲，一雙白皙的雙手將書本闔上。

原本雙眼發亮、坐在草地上的孩子們連忙轉成單膝跪坐，一手輕放在地，一手覆在自己跳動的心臟上。

「感謝勇猛的赤王，讓我們免於面對滾滾黃沙的憤怒。」

「感謝慷慨的花神，讓我們在夢與現實都活在色彩中。」

「感謝慈悲的樹王，給予我們氣息，並允許我們立足於最純淨翠綠的土地之上。」

帶著青草香的風徐徐吹過，輕輕揚起了眾人身上的白紗。

少年的聲音熟練的領導著孩子們讀禱告詞，伴隨著一個個稚嫩的聲音，交織成純粹的樂曲。

「我們用最虔誠的心，感謝神明賜予的一切，無論過去、現在、與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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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提納里哥哥！」

「提納里哥哥拜拜！」

課程結束的鈴鐺被搖響，長著長長的耳朵和尾巴的孩子們歡快的從樓梯上跑下，奔往下方的水池旁玩耍。

綠洲的天空是碧藍色的。

與沙漠中長年混濁的天不同，此地永遠保持著乾淨與聖潔。

「各位再見，回家後記得複習今天的課程啊!」

結束了給巴螺迦修那子嗣的啟蒙班後，青年站在階梯的頂端看著孩子們離去的背影，微微的笑了。

他閉上眼，放鬆身體，放開身心去感受神明留在風中的訊息。

清新，柔軟，帶著草木香和水氣的風拂過雙頰，輕輕帶起他額前青綠色的髮絲。

然後，他聞到了黃沙的味道。

一陣安靜的腳步聲從背後靠近，赤裸的雙腳踏在地面的聲音被主人刻意放輕，似乎並不想驚擾到此地的人。

不過，青年綠得發黑的長髮上那雙大大的耳朵豎了起來，輕輕的一抖，震動了墜在上方的純金耳環，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賽諾，你回來了。」

青年轉身，朝著皮膚黝黑的白髮青年微微一笑。

那腳步聲微微一頓，隨後稍稍加快的朝著狐耳青年靠近。

「嗯，回來了。」

賽諾一手捧著盛滿新鮮水果和棗椰乾的果盤，另一手拎著一個木製的盒子，將兩物置於木製桌子上後，在離黑髮青年三步遠的距離處站定。

此時他正穿著上級祭司專屬的黑色紗衣，金屬製的飾品被整理的一絲不苟，與他身上總是若隱若現的沙塵氣息有些差異。

「你也該休息一下了，伊瑪目大人。」

賽諾微微傾身，對著提納里行了簡單的禮，披肩的白髮隨著動作垂下，遮住了他略帶侵略性的猩紅色雙眼。

提納里見狀，笑著搖了搖頭，隨後踏著赤足走到了賽諾的面前，彎下腰將他扶起。

「都說了，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不用這些。」

提納里耳旁的墜飾再次被晃得叮噹作響，在安靜的房屋內顯得格外響亮。

在純白色的髮絲掩蓋之下，賽諾眨了眨眼。

視線中是對方乾淨白皙的雙腳，圓潤的腳趾頭上沒有一絲髒污，連指甲也被修得平滑。

賽諾只是這麼靜靜的看著，隨意的應了一聲。

提納里見他沒什麼反應也不再多說。

他聳聳肩，有些雀躍的繞過賽諾走入屋子裡，將桌上的木盒打開。

木盒裡裝著有些潮濕的蓬鬆木屑，散發出一股潮濕與木香混合的味道。

提納里有些迫不及待的將表層的木屑撥開，看見了藏在深處的亮黃色蕈類。

「哇，居然是星蕈！這在綠洲可不常見啊！你在哪裡找到的？」

墨綠色的大尾巴在身後快速搖啊搖，提納里捧著小小的木盒，眼裡是顯而易見的欣喜。

「跟一位商人朋友要的，之前幫了她一點小忙，所以就讓她幫我注意一下有沒有特殊的蕈類而已。」

想到那小巧的粉髮商人眼中滿是算計與摩拉的樣子，賽諾不禁感到背後一涼。

他搖搖頭，打消了讓提納里與那位商人碰面的念頭，將門口的兩片大葉子一把拉下。

刺眼的陽光被隔絕在外，讓屋裡清涼不少。

提納里小心翼翼的拿著星蕈左看右看，又推開果盤，開始搗鼓木桌上的瓶瓶罐罐。

賽諾看著提納里，猩紅色的眼中帶著縱容。

「真是麻煩你了，但我很喜歡！謝謝。」

提納里愛不釋手的拿著那株星蕈，隨後又將一旁的筆記本從櫃子裡抽出，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

看著投入研究的提納里，賽諾只是嘆了一口氣，將果盤從凌亂的桌上拿開，為提納里的桌上騰出更多空間後便轉身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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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漸轉暗，火紅的太陽一點一點地落下地平線，讓深藍色的夜幕蓋上天空。

群鳥在黃昏時振翅，水邊響亮的叫聲此起彼落，唱起了歸巢的歌。

賽諾早些時間就將房間四周的油燈點起，此時屋內已是暖黃一片。

他撥開門口的葉片，從下級祭司手中接過乘著熱騰騰菜餚的盤子，將餐桌處布置了一番。

烹飪過後的蕈菇、雞肉和米飯散發出引人食慾的香味，卻沒有傳到嗅覺一向敏感的提納里那兒。

賽諾看了眼逐漸轉成深藍的天空，默默地從一旁的木櫃中拿出一件米白色的繡花披肩，走向了提納里的身後。

「該吃飯了，提納里。」

他駕輕就熟地將披風披在提納里身上，後者這才從筆記中抬起頭來。

提納里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雙眼，望了眼被字和圖填滿的筆記本後便抓著披風從椅子上起身。

一轉頭，他便看見了賽諾肌肉勻稱的雙臂。

他眨眨眼，低頭看了看自己纖瘦的手臂，小小聲的抱怨了起來。

「肌肉又變多了啊，真是羨慕。」

聽見他的嘟囊，賽諾輕笑了一聲。

提納里微微哼了一聲後，便在餐桌前坐下了。

「一起吃吧，吃不完就浪費了。」

他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子，待賽諾坐下後，才低下頭，一手撫在心口，默念飯前的禱告詞。

「感謝慈悲的樹王給予我們豐盛的飲食和水，在享用美食之前我們對您獻上尊敬與感謝，願您的力量永遠眷顧您的子民。」

兩人睜開雙眼，這才開始動手拿取桌上的食物和餐具。

房間裡迴盪著餐盤與餐具輕微的碰撞聲，還有外頭傳來的唧唧蟲鳴。

提納里將食物送入口中，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柔軟的黑色尾巴在他身後緩緩搖著，昭示著他此刻放鬆的心情。

賽諾的視線也隨著那尾巴，向左，又向右。

「話說回來，你這次放假時間比平時要久一些，你的父母怎麼樣？」

提納里咽下口中的食物後問道，有些好奇的望向對面的人。

賽諾閉了閉眼，將視線從搖擺的尾巴上收回。

「他們還是老樣子。」

他說。

「不過外面似乎有越來越亂的跡象，我能感覺到黃沙中有不尋常的氣息。」

他瞇起眼，視線穿過敞開的大門投向遠處，似乎想看出些什麼。

然而將黃沙隔絕在外的綠洲內，只有帶著花果香的風，所視之處一片祥和美好。

提納里隨著賽諾一道看向了綠洲之外，想像著那常年飛揚著黃沙的，那乾燥、混濁，失去生機的天空。

遠處的風似乎在躁動著。

大大的耳朵隨風抖了抖，他直覺不對，卻無法抓住風中那一瞬飄渺的痕跡。

「是嗎…. 樹王在上，但願黃沙的憤怒不會踏足綠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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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提納里邀請了賽諾一起出門消食。

夜幕之下，他們走過乾淨的石板路，跨過矮籬，踩上路面薄薄的沙粒，再爬上斜坡，最終在一處空曠的小丘上停駐。

此時的夜風還帶著一些白日的餘溫，輕輕拂過兩人的髮梢，吹起了他們的衣襬。

幾步之後，提納里在一處石頭上坐下，一抬頭，便是滿天星斗。

「今天的夜空很清晰啊。」

深藍色的夜空中沒有一點雲，此時的月亮如同彎勾，似乎快要被黑色吞噬。

提納里望著清晰的銀河，身後的尾巴輕輕地掃了掃，語氣中帶著一絲輕鬆的笑意。

「呼...真幸運。」

他轉頭，對身後站著的賽諾笑了笑，隨後又低頭看向在夜晚中依然明亮的綠洲。

「賽諾你看，」

他望向了綠洲中央，那處被燈火通明的城市所圍住的祭祀之地。

聞言，賽諾也低下頭，隨著提納里視線的方向望去。

為了保持祭祀之地與巴螺迦修那一族的聖潔，最初的智者長老與人類約定，除了被樹王接受的孩子外，其餘的人在平日不得踏足聖樹周圍的土地。

他們在祭祀之地的邊緣撒下藤蔓的種子，讓翠綠的植物畫出自然的邊界，以防人們誤入了純凈的土地。

幾百年來，綠洲的居民遵守著這項約定，兩族人也因此獲得了安逸舒適的生活。

賽諾看著下方，映入眼簾的，是祭祀之地的中央水池中，所有巴螺迦修那一族與在祭祀之地長大的人類祭司所熟悉的，那顆散發著螢螢綠光的聖樹。

賽諾盯著聖樹，一手撫上了心口，心中默念了簡單的禱詞。

「這是樹王在沙漠中最後的足跡，是綠洲繁榮的原因，也是我們力量的來源。」

提納里喃喃道，讓放輕嗓音說出的話語飄散在風中。

螢綠色的光芒從空中飄過，如被風吹落的花瓣一般飄落在提納里的手上，再緩緩消散。

提納里輕輕收攏五指，從石頭上站起身，走到了賽諾的身邊。

「身為巴螺迦修那，成為伊瑪目是我一生中最榮耀的事。」

賽諾轉頭，看見了將手輕撫在心口處的狐耳少年。

他明亮的眼神就如同聖樹的光芒一般溫暖又堅定，目不轉睛地盯著這片他深愛的土地。

就在賽諾盯著提納里出神時，他的餘光瞥見了夜空中出現一束帶著紅光的流星。

同時，提納里也將視線移向夜空。

「剛剛那是....」

提納里瞇起眼，但那一閃而逝的光芒已經消逝在濃濃的黑夜之中。

他微微皺起眉頭，身後的尾巴有些煩躁的甩動著，揚起微微的沙塵。

天上的群星依然沉默，但祂們身上閃耀的光芒似乎在悄悄訴說著無言的故事。

晚風再次吹過，這一次已經帶上明顯的涼意。

賽諾走到提納里面前，用身體為他擋住了冷風。

兩人望著星空久久不語，最終在祭祀之地的火光熄滅之前雙雙回到了住處，陷入沉眠。

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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