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櫃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撫平了因為趴著而造成的皺褶,雖然自嘲是老骨頭,但李掌櫃外貌也不過四十出頭,露在外袍之下的手掌長滿厚繭,微微露出的手臂結實精壯,圓潤的臉龐看來親和十足,若不考慮那奸詐的笑容和刻意的語氣,單看外表會覺得是一位親切溫柔的和氣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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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掌櫃拱手道:「夜少俠,好久不見了阿。」夜塵雨笑著回答:「兩年有了吧,瘟疫發生後就一直和師傅在外奔波,都沒來這裡喝個小酒放鬆一下,雖然你這裡的酒不怎麼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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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掌櫃佯裝不滿的說道:「夜少俠,這話可不能這麼說阿,我這裡的酒水用得可是產自青龍縣的仙音釀,經過仙音詩詞所薰陶,是文人才子追求美人不可或缺的佳品,還有這本地的英雄醉,純度極高,灼口燒喉,甚是刺激,可不是普通酒水阿。」「那你就不要摻水阿混蛋!」「摻水……賣酒的事,能叫摻嗎!而且我是賣酒水的,沒有水就不叫酒水了阿。」兩人一番沒營養的寒暄後,李掌櫃便將早已預定好的房間鑰匙交給夜塵雨,夜塵雨也不再糾結賣酒水到底要不要摻水這件事,上樓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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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塵雨進入房間,簡樸的床鋪靠在窗邊,房間中間放著一張木製圓桌,兩旁則放著書櫃和衣櫃,書櫃上還有些雜書供人打發時間,整個房間雖然不豪華,但卻有種溫暖放鬆的感覺。夜塵雨將行李丟在地上,將鞋子脫了躺上床,長呼了一口氣,坐了兩天的馬車多少有些疲憊,來到回火城後馬上就去見了吉運商會的掌櫃,現在還得想個辦法找外援,一想到這,夜塵雨的心情怎麼樣都輕鬆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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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夜塵雨拿出身分牌灌入靈氣,在身分牌上點了兩下,隨後將身分牌放到耳朵旁,一陣等待後,一股慵懶的女聲從身份牌傳出:「幹嘛呢,現在可是主廳忙碌的時候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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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塵雨沒好氣地道:「就你這摸魚仔,能忙個鬼,你說忙著想辦法摸魚我還比較相信。」夜塵雨坐起身來,打開窗戶靠在窗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繼續說:「不跟妳瞎扯了,妳幫我查一下吉運商會的回火到彩炎的護送任務,前兩天的,那個任務是怎麼回事啊,從他們掌櫃那裏聽來的資訊完全不應該被分在丁級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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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分牌沒有回應,但夜塵雨也不著急,就這樣默默地等著,過了一會兒,那慵懶的聲調再度響起:「查到了,山賊佔據彩炎周邊官道導致貨物無法運行的事吧,沒有錯,是丁級任務。」夜塵雨無奈的說:「蘇曉曉,妳要不要聽聽看妳再說甚麼,不確定人數的山賊團加上三名以上強大煉氣士,分級的時候腦子被門夾了還是去的人會被剁成肉丁所以分在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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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曉沒有因為夜塵雨的急迫而有聲調上的變化,還是一樣不疾不徐地說:「老三,急躁的男人可是不會受到女人的青睞的喔,有句話叫做,欲速則不達,男人啊,太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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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塵雨翻了個白眼,蘇曉曉作風開放,嗜酒如命,對於性事毫不忌諱,功法也以雙修之術為主,男女通吃,膽子奇大無比,夜塵雨小時候就常被她言語調戲,直到有次酒後調戲到門主頭上,被關了一陣子禁閉室後才有所收斂,但也只是從出口成髒變成出口成章,從交媾變成行周公之禮,夜塵雨實在有點不想和她打交道,心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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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為甚麼分在丁級?」蘇曉曉答道:「你沒看隨任務附贈的錦囊吧,打開看看。」夜塵雨一臉疑惑的翻起行李,他現在才想起來當時接任務時確實被要求到主殿領取任務物品,當時看裡面是塊玉珮邊將他隨手塞在行李中,本來以為是吉運商會的信物,但掌櫃沒提他也忘了,直到現在被蘇曉曉一說才想起來是有這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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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玉珮,夜塵雨這才細細觀察起來,隨手輸了一點靈氣進去後,玉珮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夜塵雨本來被蘇曉曉弄得有點煩躁的心情一掃而空,整個人平靜了下來。「凝神靜氣的法器?」夜塵雨拿起身分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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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曉也回答:「沒錯,這就是這個任務分在丁級的主要原因。你應該有看過吧,都城裡的捕快出場的時候都會夾帶非常強大的氣勢,那個其實是一種法術,將靈力轉換成精神攻擊,以此震懾歹徒的法術,不然哪來甚麼氣勢威壓可以震懾宵小,如果修練能讓人的氣勢強大到不敢對戰,那我修練這麼久了,男人應該見到我就卑躬屈膝,一洩千里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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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塵雨自動忽略了蘇曉曉的後半句,微微思考後反駁道:「如果是這樣,吉運商會的人會不知道?而且也有情報說幾十個煉氣士上山都被暴揍了,還有一個神秘的少女,加上不確定人數的山賊,還是打不贏吧。」蘇曉曉語氣聽起來有點無奈,回答道:「老三阿,不是我說你,男人該上的時候不上是很掃興的,勇猛的征服之道才是王道,畏首畏尾硬不起來的樣子是會被看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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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塵雨還想說點甚麼,但蘇曉曉打斷了他:「吉運商會不過是這幾年才開始接觸煉氣士的小商會,許多煉氣士的事情都不是很清楚,例如說他們所謂的客卿,回火中眾多武館的一名教頭而已,修練時間五年不到,玄道門隨便拉一名弟子出去都能把對方打成豬頭,還有上山剿匪的幾十名煉氣士,實際上就是修煉了引氣訣的農夫想去碰碰運……我說,你沒看任務詳解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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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塵雨呆愣了一下,雖然蘇曉曉不在面前,但眼神還是飄移了起來,蘇曉曉也沒有說話,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蘇曉曉道:「老三,雖然是丁級任務,但任務詳解還是要看,不要這樣浪費姊姊的時間。」夜塵雨羞愧的嗯了一聲,蘇曉曉繼續說道:「浪費了姊姊這麼多時間,不但凶狠的直呼姊姊的名字,還說甚麼分級是被門夾了甚麼的,是不是該有點甚麼表示阿?例如,陪姊姊研究一下功法,最近正好遇到了一些瓶頸的地方,你說不定能幫姊姊看看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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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塵雨打了冷顫,隨即像是聽不到聲音一樣的大聲呼喊:「喂?喂?蘇姊?你聽的到嗎?哎呀,靈氣不夠了嗎?我回頭再打給你啊,謝謝蘇姊。」按下了結束傳音的按鈕,夜塵雨嘆了口氣,回去前買點好酒帶回去吧,不然怕是要被找一陣子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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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塵雨抓了抓頭,在身分牌上打開了任務詳解,兩年沒有做宗門任務了,他都忘了宗門任務是有任務詳解這個東西的,裡面會記載宗門收到委託蒐集的相關情報,還會附上各位長老的推測,對於經驗和眼界都還不夠的弟子來說是相當有用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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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十年前加入玄道門,當時自己不過八歲,還沒煉氣就跟著師傅到處招搖撞…扶貧濟弱,逃跑的本事學了一堆,煉氣士的本事是一點都沒學到,一直到十二歲那年才跟著大師兄開始學劍,十四歲引氣訣入門,學會了操控靈氣後,便開始接宗門任務賺錢養靈劍峰,本來十六歲時要築靈台正式入門,結果瘟疫發生,這件事也就擱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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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了,熟悉的宗門任務再度開始,很多東西卻是忘了。夜塵雨沉浸在回憶中,突然想到,嗯?所以我其實還不是玄道門的正式弟子,也還不是煉氣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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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塵雨摸著下巴細細思索,煉氣士這個稱呼是指修練自己丹田中那一道生靈之氣的修士,要修練生靈之氣就要先用外界靈氣築起靈臺,之後便是讓生靈之氣在靈台中孕養蛻變,成就仙道,而玄道門的入門標準便是築起靈臺,成為煉氣士,我這是一個條件都沒達成阿?但我有拿到正式弟子的身分牌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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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自己以前接過的任務,丁級任務幾乎都是採採藥草,砍砍木頭,教訓地痞流氓,丙級任務便會有大師兄或二師姐帶領,自己在後面加油吶喊,獨自面對能夠使用法術的煉氣士,這好像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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