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繁落 - 序章、落紅

樹公樹婆來栽花

白花長成男子漢

紅花生作美嬌娘

爐鼎香火發盛爐

花開花盛繁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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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樹賜與豐饒順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6MFPDAMw

男兒當為屋兒忙

女兒當為展開花

屋簷繁茂護子孫

花開花盛繁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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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約約從耳邊傳來的童謠聲漸漸把我喚醒，可是起來後那童謠的聲音卻消失無蹤，只留我茫然處於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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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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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透過暗色中微微的光看到的是自己的雙腿，想要查看了下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的眼前只有暗紅色，頭上不知為何罩著塊紅布，長髮被綰起，扎上了些珠玉花飾，甚至還有個不止這些。

隨著抬頭的動作，本就輕飄的紅布油頭上落下，擦過髮上那些珠玉配飾，落上了我的雙膝，此時才能好好檢視自己，雙手摩擦時感覺得到些細繭，身上是紅色繡著漂亮繡花的衣裳，腳上踩著的也是雙漂亮的繡花鞋，還是紅色，像是要將我也融入四周的紅。

四周的空間窄小，像個方形的盒子，我被裝在裡面，前方的出口和窗用布簾遮住，我能看清楚四周都是透過那些由布簾透進的微光。

好奇地拎起旁邊用布遮起的小窗，注意到我似乎身處在一個轎子裡，轎子外面居然也是紅色的，連在轎子旁走著的女人也是一身紅。

「哎呀，姑娘，妳怎麼把布給拉開了？快關上、快關上！還有頭上的布不能摘呀，戴回去！」女人拿著塊紅布朝我不斷揮舞，像隻遇到敵人的母雞，豎起了她的不大的紅冠，不停啼叫想嚇跑敵人。

我的心底滑過一絲厭惡——真奇怪，其實我對現在的一切非常茫然，但還是聽了外面陌生女人的話，將小窗重新用布蓋上，又拾起落於地面的紅布，將頭覆蓋於紅布之下。

禮物盒。不知為何這個詞從我腦海裡出現，我覺得自己像個巨大的禮物盒，不知要被送往何處？也不知是送到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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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讓我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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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不斷搖晃的轎子停下移動，我連同轎子被轎夫們放到地面後，那名紅衣女人掀開了轎子門前的紅色布簾，伸手要我把手遞向她。

這種邀請給我滿滿的不安，可是我無處可躲，只能將手伸過去，人也跟著離開轎子，頭上的紅色頭巾還是不被允許拿下，視線受阻僅能看著自己腳下前行，經過正燒著火的火盆後還要踩破一片屋瓦，隨後才能進屋，在這段過程中還聽到女人喊著：「瓦破人無破，銀圓人也圓。」

……應當不是牢騷我的體型？我這樣想著時，恰巧跨過了木製的門檻終於進到屋內，我的視線範圍內只能看到似乎有名孩子等在那邊，孩子的褲腿也是喜慶的紅，這一路下來所見看見的顏色，讓我有些好奇是否我的眼睛只能接收到紅色？

陌生女人拉著我，指引我的方向，讓我沒有絲毫機會控制自己方向的機會，只能隨著女人的拉扯行動，我被帶到某處位置後停下，女人拉我轉了個圈面對門口，突然高喊道：「一拜天地。」

拜天地？我困惑地聽著，頭被女人輕輕按下，朝屋外屈身一拜後，又被硬扯著轉了半圈。

「二拜高堂。」

高堂？

我用一樣的動作再度行拜禮後，再度被拉著轉了半圈，此時注意到了與之前的不同的是，從紅布下方小小的視線範圍中能看到一雙孩子的腳——我在跟一名孩子舉行婚禮？

「夫妻對拜。」

我跟孩子進行了對拜，還是理不清現下的情況，只感到思緒被佔滿似的暈眩，也可能是被強行轉來轉去，令我的腦袋有些不清醒。

我被再度轉了半圈，雖然被這樣轉來轉去，但我還是判斷出了自己是面對屋裡的方向，從布底下看去前方又站了一雙腳，是比孩子要大得多的男人的雙腳。

「梅兒，好好幫楚家守住最後的血脈。」

男人的聲音滄桑又帶了些無可奈何之感——我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

梅兒？是在叫我嗎？

我的雙手被陌生女人抬起，雙手轉過露出手腕，雙手腕處各自長了一截，我之前沒注意的，像是樹上枝枒的尖端，其尾部還插在我的雙手臂中，與我的血管交融在一起，像是由身體裡長出兩節樹枝。

我看不清狀況，只能看到一個黑色的尖銳物，像是大剪子的尖頭，從那枝枒尾部和我皮膚相交處，用鋒利的刀鋒快速剪去，將枝枒直接剪斷！

「啊！」

劇烈的疼痛瞬間襲上我的大腦，迫使我慘叫出聲，掙扎著身子想要逃走，但陌生女人把我壓住，硬拉起我不停顫抖的雙手保持高度，讓男人可以剪去我另隻手上的枝枒！

男人快速剪下另根枝枒，當雙手的枝枒被剪去的剎那，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我的身體中剝離，紅色的鮮血從被剪斷的枝枒處不斷流瀉而出，紅色染紅了地板，灑落在我的腳邊和美麗的繡花鞋上。

可是由於這些東西原本就都是紅色，即便血噴灑之上也僅僅只是多了道深色，血液溶入了紅色的布料裡，像是回到了它原本的棲地。

男人和女人快速拿出預備好的布來壓住出血的地方，我痛到整個人倒在地上只能任由男人和女人動作，全身不停因為疼痛而發顫，嘴上發出疼痛的哀鳴，像是瀕死的動物，被獵人捕獲後只能任人宰割，再無對自身命運的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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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只有紅色，在我眼前，像是我的天地將我牢牢控制住，是我最後記得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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