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要比我幸福 - 第四章︰喜歡他很久了（一）

「請你們不要再來騷擾我了！」

想不到阿邦那伙人會找到這裏來，不巧魚檔裏現在只有舒瑤一個。

「怎麼了？到了B班就不認識人了，我們以前不是很開心嗎？」阿邦笑吟吟地說，他身旁的伙伴更笑作一團。

「你們不走的話，我進去叫我爸出來了。」

阿邦踏前一步站到她面前，笑着說︰「今天不用上學，陪我們去玩吧。」

這張嘴臉真令人厭惡，以前怎麼會跟這種人做朋友的呢？舒瑤到現在仍一直後悔。

雖然心有裏有點怕，但她不甘示弱。

「你很下流。」

不是嗎？他做過的事不是下流是甚麼，她無法原諒。

「你說甚麼！」阿邦生氣得想衝前打她。

「喂！你們是甚麼人？」老爸剛好從店後面的雪房出來。「是來搞事的嗎？」

阿邦看着舒瑤，拋下一個不忿的微笑，便和他的朋友走了。

「叫你幫忙看檔，你就只會招惹麻煩。」老爸粗聲粗氣地說︰「這裏不用你了，到外面拿魚回來給我殺吧，去。」

為甚麼假日其他人都可以去玩？她就要到店裏幫忙呢？舒瑤吃力地拉着放滿鮮魚的發泡膠箱，心裏在抱怨。啪的一聲繩子斷掉，她整個人跌到地上，一雙手一屁股都是她最厭惡的市場裏的污水。真的很不公平啊！她真想大叫出來。

「那我回家了。」把魚檔清洗好，舒瑤把黑色的塑膠圍裙除下。

「嗯，小心點啊。」媽上午留在家做家務，下午才到店裏，舒瑤就要回家照顧五歲的妹妹。

累死了！回到家裏，她立即倒到沙發上。把鼻子往身上嗅嗅，都是魚腥味。

不行，要立即洗個澡。

她才起身，電話便響起，是美雪打來，她一開口便大叫。

「你知道嗎？原來今天是Sammy最後一天上班啊！」

Sammy是她倆最喜歡的DJ，人長得帥，選播的歌永遠都合她們心意。

「甚麼？怎麼我沒聽說過？」

「好像是到外國工作，不會再回來了，我現在就到電台樓下等他，你來嗎？你不是說過很想拿Sammy的散文集給他簽名嗎？」

「我也想來啊！」舒瑤拿着電話着急起來。「但我要留在家看着小紫呢。」

「真的嗎？」美雪的聲音很失望。「現在不去可能永遠都見不到他啊。」

「姐，我很餓。」

拿着布偶的妹妹小紫拍了拍舒瑤的手臂，她不自覺地提高了聲線。

「你好麻煩啊，自己去找東西吃吧！」

看到被罵的妹妹緊抿着唇，乖乖地轉身走了開去，舒瑤立即後悔起來，心裏很難受。妹妹還小，怎麼要那樣罵她，真不該。算了，不過是一個簽名而已。

「我還是不去了。」

美雪像聽出她像煩惱甚麼般靜了一會。

「你沒甚麼吧？」

舒瑤嘆了口氣，說︰「阿邦他們今天又來找我。」

「不是說過跟他們絕交了嗎？還找你幹甚麼？」美雪立即激動起來。

「沒甚麼，不過很煩。」

「很討厭呢，不過是被你拒絕過，就到處說中傷你的話，簡直不是男人！」美雪痛快地罵出來，替她洩了憤，舒瑤的心情才好了點。怎知她又換了個擔心的語氣。「那傢伙散播的流言，你怕不怕祐辰會聽到呀？」

她其實也擔心過，不過她對祐辰有信心，相信他不會像其他人般敷淺地聽信那些卑劣的流言。

她喜歡的祐辰，一定不會不了解自己的。

「如果他要相信都沒有辦法喔。」她裝作滿不在乎地說，卻騙不過這個好朋友。

「喂，那天看到你們在走廊聊得很高興啊，怎樣？進展不錯吧？」她不懷好意地笑着說。

「沒有啦，只是閒聊罷了。」舒瑤用手指勾着電話線，想起那天祐辰看着自己有點害羞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在課室裏他也不時回頭看她，以前從未見過他這樣。

糟了！難道他知道自己喜歡他，那時他才會顯得尷尬？所以他才藉口說忘了帶錄音帶給她？其實根本不想見她嗎？

「但我覺得他好像知道我喜歡他似的。對了！難道你跟他說了嗎？」

「甚麼？當然沒有啦。」美雪敏感地叫了起來。「除非你叫我，我怎麼會跟他說啊！」

還好，舒瑤鬆了口氣。明明很怕他知道，到他真的不知道了，竟又有點失落。

喜歡一個人真的好煩啊。

「其實我很羨慕你，可以喜歡一個人喜歡這麼久。」美雪忽然很正經地說，把她嚇了一跳。

「幹嗎突然說這種話？」

「真的啊，從中一開始喜歡他到現在，真佩服你。」

她只是在安慰自己罷了，雖然那樣，舒瑤還是很感激她這麼說。

「你說這麼多，不怕趕不及見Sammy嗎？」

「糟了！」她尖叫一聲，拜拜也不說便掛斷了。

掛上電話，舒瑤的心情好像舒坦了點。

她伸了個懶腰。好，今晚就帶些鮮魚給米高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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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點，要度過這個冬天啊。」她掃着米高的背說，牠從魚肉堆中抬頭喵了一聲。

吃過晚飯，舒瑤便出門到離家不遠的公園去。

在一個很少人經過的角落裏，不時會見到一隻虎紋流浪貓，因為和漫畫裏的角色很像，所以她叫牠作米高。每當心煩時，她就會帶些好吃的東西去找牠。邊看牠吃飯邊跟牠聊天，那短短十數分鐘，足以令她心靈得到恬靜。

「你是說知道啊？真乖。」她被牠逗得笑了出來，看着牠看得出了神，想起了那個人便又笑不出來。對，她的確喜歡他很久了，他沒有可能不知道的，不，她沒說他怎麼會知道，不過是和他在樹洞裏交換一點甚麼罷了，又沒甚麼大不了。

「你真的在這裏啊。」

背後突然響起一把聲，把她嚇了一大跳，她立即轉過頭去。

她以為是腦裏殘留的影象，想念着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簡直是奇蹟！

「為甚麼你會在這裏？」

祐辰微微一笑，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聳了聳肩。

「回家時剛好經過，想你或者會在這裏，便來看看了。」

他的微笑真的都不同了，仍是一貫地率真，只是好像毛玻璃一樣，給人有甚麼被磨蝕過、朦朧了的錯覺。想必他有甚麼心事，他不願說也沒關係，反正他來找她了，這還不夠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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