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太陽炙熱,烤出了煙火味。謝展青的耳邊是一陣陣煙花綻放的槍響,硫磺味充斥在這間廢棄的廠房裡。
「操!快找掩護!撤退!撤退!撤退!」謝展青大聲吼著,然後是一槍爆裂開來的鐵鏽味。
「展哥!操,放開我!我要回去!」李言掙扎著想掙脫束縛衝回戰場,但在兩名壯漢的強拉硬拽下還是上了車,李言一記重拳砸向汽車椅背,但一切都於事無補。
「李言,展哥會沒事的,你現在回去只會拖展哥後腿而已,我們先回去吧,他會回來的。」在青邪的安撫下李言終於不再憤怒。
巷弄裡生出一條血線,盡頭是謝展青一瘸一拐的身影,腹部的傷口在不斷吐著血水,他的額角冒著冷汗,喘息間天還下起了雨,這場大雨沖刷掉了他的痕跡,也沖淡了他的體溫。
張彥晨收拾著東西,將刀具清潔消毒,脫下了手術服正準備休息,窗外忽然碰的一響,想來不是什麼好事,但張彥晨還是決定出去看看,要是人死了可能還得再算在他頭上,不如就還是多一事吧。
傘下是一顆平靜的心,雨下是奄奄一息的男人,花了大把力氣終於把男人拖進診間,男人的體溫越來越低,張彥晨有些後悔,但還是戴上手套消毒為他處理傷口。
「槍傷,左側小腹位置,目測未傷到關鍵部位。」一想到還有救,張彥晨就放心了些。順利找到彈頭後,夾出接著清消縫合,看著眼前的男人呼吸漸緩,緊皺的眉頭慢慢散開,張彥晨轉身收拾起殘局。
從門口延伸的血跡早已乾涸,張彥晨費了一番功夫才將地板整理乾淨,手術刀泡在消毒水裡,鮮紅中泛著冷光,在一切終於回歸正常後,張彥晨靜靜地坐在謝展青身邊,就這樣守著一位不速之客到了凌晨。
「張醫生今天沒開門嗎?」
「是啊,大概又得等到下午了吧。」
診所前是大媽努力想望進的身影,這個小縣城裡只有張彥晨這麼一家醫療機構,雖然大家都好奇這個年輕小伙為什麼甘願待在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但人不願意說又得仰仗著他的醫術,最後所有人對這家診所只剩下彼此的心知肚明,沒人敢明說。
“滴” “噠”
“滴” “噠”
診所裡靜的能聽到指針的敲擊,外頭的問候也闖了進來。
白到刺眼的牆壁,瀰漫在空氣中的消毒水味,謝展青一睜眼就察覺自己身處異處,他連忙想起身,卻因動作太過粗魯拉扯到了傷口。
「操!」謝展青痛得跌在地上,這時他才發現腹部的槍傷已被人細心包紮過了。
「醒了啊。」
謝展青聞言一驚立刻抬頭,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進入到他的眼裡,那男人看上去有些疲倦,眉眼帶著一點紅暈,輕輕的靠在牆上。
「…謝謝。」
「不用謝,以後得還的。」那男人隨意地說了句。
謝展青沒料到這句,但又因理所當然,所以只是輕輕的點了頭站起身。
「你的東西在那裡,收拾一下就出去吧。」
「好,我叫謝展青,你要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就來找我,我們留個聯繫方式吧。」
「不用,有需要自會相見。」
謝展青沒有再多說什麼,卻也覺得奇怪,竟然不是"有緣自會相見",說是讓還人情,卻也沒留下任何要求,想來是個信命的人。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Qfs2hHDj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