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錄】-《巡迴命運的鎮魂曲》 - 『第三十章‧命運之火的感應者』

　　──『第三十章‧命運之火的感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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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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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火隨著化成命運之槍的光之矛，自提阿瑪特無法合起的巨口貫穿其軀體之後止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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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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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癱倒在地上的巨龍早已失去所有動靜，黑血就在地上隨之停下了流淌，正如以投擲標槍的姿勢化成石像死去的暴風騎士也一樣毫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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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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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闖入靈魂一般的光線造訪了莎士比亞的靈魂之窗，讓他在睜開雙眼的下一瞬間大口喘息起來，就好像自己在剛才死了好一陣子一樣，此刻就如財寶般珍惜地吸著每一口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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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烏王的身影率先映入坐起身體的莎士比亞眼中，除了令他感到一陣驚喜之外，更多的不滿便緊接在驚喜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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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可是戰地，失去魔法的您可不能出現在這裡！」

　　「沒事了，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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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莎士比亞隨著薩烏王的目光移往遠處下，才看見身體被貫穿了個大洞的提阿瑪特，就趴倒在地上如死屍般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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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石像的迸裂，暴風騎士先是握緊本被石頭包覆起來的手，接著裂縫才沿手腕到手肘，最後以至遍布於全身上下，使它在眨眼間就彷彿被巨槌重擊一般，漂亮地破碎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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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暴風騎士！」

　　「你……你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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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嚇得往一旁跳了半步的碧青騎士，兀自面露鐵青地瞪著暴風騎士，而冬冰騎士則是冒著冷汗，看著就像小雞從蛋殼裡掙脫而出似的暴風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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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權柄真的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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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風騎士先是怔怔地看著雙手呢喃道，然後才朝著薩烏王的方向小跑而去，獨留被嚇得不輕的冬冰騎士與碧青騎士在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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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王！」

　　「暴風卿，剛才的魔力是你的吧？果然莎翁說的沒錯，在札格洛斯山脈中存在對抗惡龍的力量吧！」

　　「這……實在是一言難盡。」暴風騎士悻悻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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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士團們的歡呼聲如盛雷般震天，卻讓仍蹲在滯空石階上的綠葉騎士心感不快，就彷彿是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而使他久久無法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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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例如說──滯空的石階、即使斑駁卻仍然殘存的濁氣魔障，還有仍然停留在拂曉時分的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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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賽米拉蜜絲與尼諾斯王所帶領的援軍，就如同薩烏王一樣來晚了一步，逕自停留在已經結束的戰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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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諾斯王為了確認死狀而靠近提阿瑪特的屍體，身為副官的賽米拉蜜絲則是跟隨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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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裡知道唯有神明的力量才能弒神的賽米拉蜜絲，自然對於戰爭是否真的結束這點心裡有底，卻依然無法不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滿目瘡痍的軀體如今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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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就這麼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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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的隱患，終於在今天終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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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種種疑問都懷抱在賽米拉蜜絲的心上，她無法不朝最壞的方向去思考，而逕自放慢了腳步，逐漸與走在前方的尼諾斯王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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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看起來，這頭惡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如傳聞中那般邪惡啊！」尼諾斯王目露嗤之以鼻的笑容說道。

　　「我認為應該與祂保持距離，國王陛下。」

　　「妳這是在為我擔心嗎？賽米拉蜜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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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諾斯王一腳踩在提阿瑪特的頭上，自以為是屠龍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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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擔心，今世上沒有任何生物能在受到這麼重的傷之後還能存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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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尼諾斯王又多踩踏了兩下提阿瑪特的頭，絲毫沒有一點對龍族的恐懼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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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吾王，還沒有結束！」

　　「……莎翁說的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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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莎士比亞的薩烏王滿臉狐疑，同時語帶不解與不安地詢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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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阿卡夏看見了……提阿瑪特還沒！……」

　　「阿卡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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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禽特有的黃沉眼球，在黑色眼皮如門一般向兩側翻開之下，猝不及防地映入了賽米拉蜜絲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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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發現的人們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時，提阿瑪特就像是被尼諾斯王剛才的兩腳給踢醒了似地抬起頭，接著在倚靠前肢伏地時一口咬住了他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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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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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諾斯王的哀號聲登時成為打響戰鼓的號令，與此同時震天響起的龍吼則是令所有人如觸電一般抖擻起了身體，恐懼與絕望的神情就在下一刻襲上他們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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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提阿瑪特先是將叼著的尼諾斯王甩上天際，他充滿著恐懼的哀號聲就隨著身體一同朝著巨口墜落，血肉在巨口咬合的頃刻之間爆破而四散，使整片戰場登時下起了短暫的血肉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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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血浸染而陷入驚恐的賽米拉蜜絲，讓遠道而來的無數白鴿感應到了她的恐懼，使牠們連忙合力將賽米拉蜜絲給從距離提阿瑪特最近的原處帶離帝國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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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蠢的生命體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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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搖搖晃晃地站起的提阿瑪特，原本滿目瘡痍的身體竟在眾人眼前不斷自癒當中，緊接著噴吐而出的龍之吐息，在眨眼間就吞滅了還來不及退避的尼涅威赫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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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敢妄圖以人類之軀所造的偽神之槍弒神！」提阿瑪特以窮凶惡極的口吻對所有人發下威嚇，「現在是你們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之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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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動起雙翅的提阿瑪特，在騰空的下一瞬間朝著地面噴出龍火，漆黑火焰如海嘯般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與滲透，將不論是躲在屋內、牆後，還是躲在同伴後方的人類全都殺滅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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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浸染全城的龍火源源不絕地來自提阿瑪特的巨口，此時的祂彷彿正在將永無止境的怒火給排出體外一樣，而眼下被燒死的人們正是害祂如此憤怒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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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靠莎士比亞的魔力阻擋如此龐大的龍火，恐怕只能讓魔法壁維持幾分鐘的時間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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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暴風卿……你還能再變個光元素出來嗎？」莎士比亞以吃勁的表情問道。

　　「恐怕不行……光元素在剛才就已經耗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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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冰騎士將海水凝固成無堅不摧的巨大冰盾阻擋龍火，而裂痕卻在冰盾上正以肉眼能夠捕捉的速度蔓延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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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距離要到莎士比亞那裡恐怕……」盡力維持住冰盾的冬冰騎士咕噥著。

　　「……這大概是我們的最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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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略顯落寞的碧青騎士，在做好赴死的準備時，便單手捎上了冬冰騎士白淨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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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本來應該是要由我來報恩的，朱蘇德拉……」

　　「別想太多，」冬冰騎士目露一貫冷漠的模樣說道，「走時能有妳作伴也挺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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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不願讓碧青騎士感到傷心，而使冬冰騎士在她目光低垂時，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而開口問出一直以來都沒有問過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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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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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抹紅暈如胭脂般自冬冰騎士的臉頰浮出，隨著這難得一見的光景，他以從所未有的溫暖語氣問道：「最後，能告訴我……妳的真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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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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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仰著頭的碧青騎士先是一愣、兩眼注視著目光稍微撇開的冬冰騎士，接著才彷彿聽見笑話一樣地露出壞笑，甚至眼角都笑出了淚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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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碧青騎士，「我的真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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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碧青騎士的話音剛落，冰盾破裂的聲響與龍火咆哮，旋即將它連同兩人的身影一起殘酷地淹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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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青卿、冬冰卿！──」薩烏王沉痛嚎啕了起來，「啊啊啊────！」

　　「別過去啊，吾王！」暴風騎士連忙阻攔著試圖脫離魔法壁的薩烏王。

　　「他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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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然巨響無情地打斷了薩烏王的吶喊，旋即來自龍火之海的巨大長槍就筆直地朝提阿瑪特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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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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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力攔阻薩烏王的暴風騎士一面低聲謾罵、一面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在遠處冒著被龍火吞噬的風險，與草元素精靈一同操控十字弩車的綠葉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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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元素魔力在綠葉騎士的控制下成為暫時抵禦龍火的魔法壁，而許多能以肉眼看見的草元素精靈正在協助運載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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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弩車再次奏起巨響時，長槍便拉著鐵鍊貫穿了提阿瑪特的後腿，龍吼就在與此同時隨著越發劇烈的龍之吐息而出，被加劇的龍火幾乎就要吞噬草元素魔法壁，而使原本正在運載著長槍的精靈們被淹沒在無情火海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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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單膝跪下的綠葉騎士面露難色地望向薩烏王，眼眸裡盡是無法對他盡忠到底的遺憾，而綠色的防護壁就在火焰的摧殘下，如餅乾碎裂一樣地不斷崩解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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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綠葉騎士幾乎就要被淹入劇毒般的火海裡時，蒼綠色光芒在頃刻間化成魔法帷幕縈繞在綠葉騎士的周身，看起來比起魔法壁更加堅固的屏障在彈指間就完全阻隔了黑龍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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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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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綠葉騎士從盔甲裡拿出封印石時，其散發出的濃烈魔力與光芒正與屏障彼此呼應當中，彷彿正在向現任的木妖精王傳遞著訊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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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機已到了……嗎？」綠葉騎士握緊封印石，看著在眼前滯空的龐然大物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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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綠葉騎士兀自從蹲姿中站起，手裡緊握著的封印石與此同時發出強烈的魔力脈動，當他將握著封印石的手向提阿瑪特舉起時，也是自身魔力與封印石引發共鳴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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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狀的莎士比亞儘管不願意，但如今自己的魔力早已接近枯竭，甚至連魔法壁都快要無法維持了，更不可能為了爭取讓綠葉騎士在發動封印石時，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能全身而退地前去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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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古魔法文字從封印石中如同蠅蟲般飛出時，它們彼此纏繞與共構成細而又細的綠色絲線，一頭連接在綠葉騎士的胸膛上，另一頭則是化為箭矢依附在蒼星長弓的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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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感抱歉，吾王……請恕綠葉騎士無法為您盡忠至最後一刻……」綠葉騎士以細若蚊音的音色，組織著賠罪的話語。

　　「莎翁、暴風卿！是誰都好……別讓綠葉騎士他！……」

　　「不，吾王！」莎士比亞以訓誡的口氣反駁道，「你根本就不懂得臣子的心情！臣子願意為了王、為了大局而犧牲，王理應接受他們的心意才對！」

　　「……這是一派胡言！王若是無法以身作則保護臣子，那就愧對身為王的身份了！」

　　「不明事理的人是您！請您看看綠葉騎士的眼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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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莎士比亞嚴厲的口吻，薩烏王才反射性地將視線移往遠處的綠葉騎士，此時的他才在綠葉騎士的眼神當中，洞悉出了何謂毫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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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子就是為了王、國民而存在的，他們對於自己在未來會有哪一天戰死沙場，正如您在拔起命運火劍時立下誓言一樣早有所覺悟！請想像看看若有人瞧不起您的誓言、認為您是以玩笑的心態拔出命運火劍的情況──」莎士比亞難掩痛苦而閉起單眼，瞥看身後心有餘卻力不足的薩烏王說，「肯定會非常不愉快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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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烏王無可自拔地沉溺於莎士比亞所言喻的情境之中，只見他在看著綠葉騎士所射出的綠箭時，本該如迅雷般飛馳的箭矢在此時卻彷彿慢動作一樣，而身體相對地也處於反應不及的狀態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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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聽起來十分理所當然的道理，實行起來卻寸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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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在緊要關頭的當下，仍然頑固得就連自己都開始厭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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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犧牲其他人而使自己獨活這種事……我果然還是做不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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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烏王緊握著手裡的紅色寶玉，一面在懊悔與自責中看著命中提阿瑪特的綠箭，一面感受來自寶玉裡炙熱無比卻異常懷念的火元素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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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火在頃刻之間止息下來，與此同時的提阿瑪特就像失去力氣般摔倒在地，連結著綠葉騎士與提阿瑪特的封印魔法，都讓雙方陷入無法行動的狀態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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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中箭時的痛楚，自空中摔在地上的疼痛感更為強烈，它就像包裹起來一樣地竄滿了提阿瑪特的全身各處，滲透般地擴散到了全身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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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這麼回事……」綠葉騎士皺緊著眉頭，看著連接胸膛的魔力絲線吃力地咕噥，「我成了這場封印儀式的祭品啊……」

　　「你做了什麼！」提阿瑪特以憤怒的口吻，對綠葉騎士投射著如太陽般熾熱的目光，「螻蟻────！」

　　「沒什麼……只是對你射一發人生重來箭罷了。」綠葉騎士以漸趨蒼白的臉孔，對提阿瑪特語帶調侃地說，「多虧暴風騎士的那一擊讓祢虛弱不少，才能使這一發封印之箭奏效……讓祢失去了自己引以為豪的魔法免疫力，惡神！」

　　「狂妄自大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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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提阿瑪特的謾罵中不難聽出幾近瘋狂的憤怒，祂艱難地抬起被弩矛所貫穿的後腿，儘管舉步維艱也仍朝著綠葉騎士拔腿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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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憤怒的人，會在他最憤怒的時候顯露出弱點──千萬別辜負綠葉卿的犧牲！」莎士比亞看著暴風騎士與薩烏王說，「現在正是打倒提阿瑪特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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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暴風騎士高舉起的手，落於遠處的鋼針劍便在頃刻間飛回到他的手裡，而風王的饋贈更在下一刻以劍身為中心周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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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重祈禱於終焉之境──大梵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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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重金環快如閃電地自莎士比亞腳下擴散而出，它們在脫離地表的下一秒鐘團團纏繞上提阿瑪特的身軀，與對付金固那時同樣地將祂給束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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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最後僅存的魔力了，兩位！」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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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開雙手的莎士比亞極盡所能地穩住懸浮著的經書，在暴風騎士聽見他的話音時，也是他以非尋常人的腳程來到提阿瑪特面前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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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成灰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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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身站在提阿瑪特正面的暴風騎士，以單手平舉起鋼針劍之姿，凝望著提阿瑪特極盡所能地撐大的巨口，使根根分明的驚悚巨齒在頃刻間映入暴風騎士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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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龍火即將來襲，暴風騎士便將風王的饋贈朝提阿瑪特的咽喉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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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此身有所消耗，但離死還早得很！」暴風騎士在將鋼針劍向前突刺的同時，以發自靈魂深處的力量吶喊著，「風王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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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螺旋起來的旋風在擊中提阿瑪特的巨口時，不僅阻擋住了準備吐出的龍火，更讓祂的巨口因為風壓而無法再次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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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未來而言，時間能夠無限被延伸、壓縮，卻無法逆流，因此過去是已定讞的存在，〞

　　〝但對於過去而言，未來卻充滿不確定性。所以說，如果你選擇要保留人類的時代延續至今，就必須參照並重現阿卡夏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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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莎士比亞回憶起名為神奈川黑羽的異世之人所說過的話時，不禁聯想起那位以〝真理〞自稱的、彷彿薩烏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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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王！」暴風騎士目露驚詫地呼喚眼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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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薩烏王隻身走到風王的饋贈底下，以手無寸鐵之姿面對嘴裡蘊含著劇毒龍火的提阿瑪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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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特王，」薩烏王以右手中的紅色寶玉為示，對眼前近乎喪失理智的提阿瑪特說道，「妳的癲狂因我而起，讓這片大陸跌入萬丈深淵的罪魁禍首，身為埃里之王的我也難辭其咎。」

　　「吾王，你在說什麼？造成這一切的人是提特王，不是您啊！」暴風騎士心感不妙地大聲呼喊著。

　　「不論是尼涅威赫的慘劇，還是墜入濁氣之淵的美索不達米亞大陸，一切都是源自於那天的和解宴會。」薩烏王瞥看著身後面露驚恐的暴風騎士，以惋惜與負罪的口吻說，「是我的責任，就由我們兩人自行了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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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薩烏王的話音剛落，紅色寶玉便發出了橘紅色的熾熱大火，它沿著薩烏王的手臂延燒，眨眼間就將整條右手給侵吞在火焰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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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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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狀的暴風騎士心急如焚地想要去到薩烏王身邊，卻礙於要是在此時解除風王的饋贈，龍火將會消滅帝國內最後的所有存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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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最後的了嗎？……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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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士比亞以不可聞的音量自語自問著──與此同時，他對著不遠處的熾熱背影，面露出彷彿再也無法相見的哀傷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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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是怎麼開始的，就怎麼將它結束吧！提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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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住紅色寶玉的薩烏王，轉眼之間以下定決心的堅毅口吻呼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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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此身血肉與骨頭為祭品、以此靈魂與理智為名成為感應者──吾等在此以薩伯亞納‧喬烏的名義，喚醒藏於此寶玉中神明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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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羽在薩烏王語畢的瞬間席捲全身，只見他隻身沒入熊熊的火焰中不再回頭，火焰在風王的饋贈下被助長成有如天柱般雄偉，熾熱的它好似就連靈魂都能燒得一乾二淨，彷彿一不小心就會讓整個世界掉入火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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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喚醒火龍了……但我卻沒有成為感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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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鴿群帶離帝國，隻身癱坐在草原上的賽米拉蜜絲，握緊的雙手連同土壤與小草一起抓在掌心之中，同時以哀莫與心死般的目光看著沖天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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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薩帕妮特……請原諒我是個冷血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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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光隨著引力自顴骨滑落，登時使賽米拉蜜絲的臉龐如同被大水沖刷過一樣，雙眸完全地墜入了淚海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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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火焰化成羽翼成對彰顯在所有人的面前，身穿白紅相間祭司袍的存在，就以脫去稚氣與人性的模樣重現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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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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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從外表仍能看出薩烏王的淺影，卻因為身為人的人格盡失而變得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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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收折起紅色羽翼，讓它沉穩地待在自己兩肩位置時，他才睜開原本閉起的眼眸，登時火紅瞳色就隨著銀白閃光自半開的眼皮底下竄出，使失去人類姿態的他令所有人不寒而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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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竟會在其他的時代，以這種形式再見，黑龍。」

　　「你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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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隨著暴風騎士語帶顫抖的話音游移了些微目光，一面瞥看身陷不安的暴風騎士，一面不疾不徐地道出自己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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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以薩伯亞納‧喬烏為感應者與降靈者，完成降靈儀式的龍族──馬爾杜克。我們對人類而言是與神相同的存在，因此你們可以將我視為你們的神明。」自稱神明的人如此理所當然地說道。

　　「……神明？」暴風騎士怔怔地自語著。

　　「我們的王呢？」氣若游絲的綠葉騎士，以孱弱的口吻問道。

　　「神格化後的感應者將成為異常者，永遠於此世消失。」馬爾杜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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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入的吼聲如走音提琴般尖聲刺耳，不停地在進退不得的窘境之中支離破碎般地迴盪在大地上──那是提阿瑪特在看見馬爾杜克時心生恐懼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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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馬爾杜克朝提阿瑪特單手一揮，帶來無限熾熱的烈焰就閃耀於天地之間，所有人的視線皆在與此同時被火焰所蒙蔽，在知覺被剝奪的情況下，甚至連自己是否還活著都無以明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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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本該打響起前所未有的爆炸聲，在此時卻寂靜得令人心感不安，一道有如耳鳴一樣的噪音就在耳內深處迴盪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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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憑著火焰在眼前不斷閃現、轟炸，以及蔓延，彷彿整個世界都被捲入其中般，就連聲音都被燒得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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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了多久，這海市蜃樓般的世界就會被燒成灰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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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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