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錄】-《巡迴命運的鎮魂曲》 - 『第二一章‧萬惡之母與惡之使徒』

　　──『第二一章‧萬惡之母與惡之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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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蛇般纏繞於拉赫穆的雙手上、彷彿雲霧一樣從指尖溢出的黑色濁氣，正蠻橫地侵占著周圍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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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濁氣相悖的雪白冰霧很快地就沿著冬冰騎士向四周蔓延，兩方的氣息就像鬥牛士般，以凌駕於空氣之上的境界在相互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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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仰大名了，埃里的冬冰騎士。」

　　「……你知道我？」

　　「埃里元素使──王國騎士團在各國間皆赫赫有名，想不知道也很困難吧？」

　　「我倒是不曉得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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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赫穆在乾癟臉龐上牽引起失去血色的嘴角，清淡冷漠地吐露著自己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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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母神提阿瑪特之子──拉赫穆，奉命前來征討王國騎士團。」

　　「只不過是得到了魔法，居然就自詡為神明了？」

　　「不准你汙辱我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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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夾帶濁氣的拳頭就隨著拉赫穆溢出狂躁的聲音，打算以行動導正冬冰騎士的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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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方交擊在一起的拳頭，正如猛獸企盼撕咬著彼此的身體一樣，每一次拳拳相對都打響著如轟炸一樣的巨響──那是魔力過度膨脹之後，在空氣中因為爆炸而產生震盪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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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爆炸風勢甚囂塵上的塵埃，在眨眼間彷彿海嘯般地將兩人的身影吞入其中，不絕於耳的打擊聲在與此同時就伴隨著煙幕，以如同抽蓄般的顫動貫徹整座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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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一瞬間不約而同地跳出煙幕的兩人，就像賽跑般在滑行短距離後面對著彼此飛奔，頃刻間不曉得是巨響先來到，還是兩人的拳頭先交擊在一起──兩人以不及掩耳的迅雷速度再次正面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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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不讓冬冰騎士再次逃跑，拉赫穆身上的濁氣就像具有意識一樣地抓住了他，眨眼間就如漆黑蟒蛇般，沿著腳脛骨向上纏繞住他的身體而使他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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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冬冰騎士心懷詫異地咕噥。

　　「在魔法的應用上，看來我比你更略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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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緊縛起來的濁氣令冬冰騎士不禁面露難色，儘管他以附加冰元素的雙手撕扯著身上的黑蛇，但它們就像黏液一樣無法徒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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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被綑綁而死吧！」

　　「……你的興趣還真是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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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佔據著絕對優勢的關係，使拉赫穆毫不關心冬冰騎士那看似廉價的挑釁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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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拉赫穆狀聲而來的刺拳，就以機關槍掃射全場的態勢紮實而精確地對冬冰騎士送出，將蘊含濁氣的大量傷害強加在與他戰鬥的那位王國騎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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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濁氣的洪水席捲而去之後，冬冰騎士登時陷入了簡直像被馬車給撞到之後失去意識的靜默，他的遍體麟傷在濁氣從身上緩緩散去時，就以血光遍布的模樣顯現於拉赫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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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拉赫穆低聲妄語著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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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力只能以魔力抵銷，這樣的力量若是直接以攻擊方式強加在肉體上，便能輕易地以各種形式將之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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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若是對魔力有點知識的人看見此景，別說嘲笑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的冬冰騎士了，能夠穩穩地站在原地而不踉蹌就已經是很難能可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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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原本即將披掛名為勝利的披風揚長而去的拉赫穆，在背對冬冰騎士的下一瞬間竟感受到了某種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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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速降低的氣溫很快地就讓拉赫穆口吐白霧，纏繞在冬冰騎士身上的黑蛇在與此同時不僅減緩了移動速度與綑綁力道，更開始逐漸被凝結起來，最後在漆黑的身軀上附著了蒼白冰霜之後就戛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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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蛇在拉赫穆還來不及驚訝前就逕自破碎開來，如玻璃碎片般灑落一地的濁氣殘骸，才像燒盡的餘火般逕自消逝於空氣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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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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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願給予任何喘息空間的冬冰騎士就在轉瞬之間出現於拉赫穆面前，對他而言就像瞬間移動的現象，實際上是急速降低的寒氣，減緩了他的感官敏銳度所導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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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只口吐的鮮血被遺留在原地，而拉赫穆則是像顆炮彈般被打飛出去，並撞破了本來就搖搖欲墜的民房牆壁，在下一秒便被落下的磚瓦與灰塵所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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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光粼粼的凍土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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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冬冰騎士的話音剛落，周圍不論是土壤、建築，還是草葉都逐漸陷入凝結，由腳邊如雲霧般放肆擴散的寒氣，看起來就連空氣都想凍結一樣，純白霧氣僅花了頃刻便籠罩住只屬於兩人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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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掩埋在拉赫穆身上的磚瓦與塵埃，都在下一瞬間如被炸藥轟炸般向四面八方散射出去，在黑色濁氣為主人掃去了四周礙眼的塵埃後，拉赫穆單膝跪地的模樣才確實映入了冬冰騎士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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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惱火就在拉赫穆臉上淺顯易懂地被表現出來，自額頭上流出的鮮血淌過了正在抽蓄著的眼眶，為他的灰頭土臉增添了一道戰士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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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對冬冰騎士而言，拉赫穆根本稱不上是個戰士，他不過只是個參與濫殺之列的屠夫抑或幫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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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了那麼多拳居然還能挺住，或許是我太小看你了。」

　　「不，我覺得是你太弱了。」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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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氣隨著冬冰騎士脫口而出的嘲諷話音，自拉赫穆身上的傷口內竄出，本來還淌著血的傷口在頃刻間竟被冰霜給凝結了起來，使原本仍汩汩流著的鮮血也得以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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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可不見得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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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霜就像遍地盛開的野花般，在遍及拉赫穆全身的傷口處綻放，寒氣再沿著傷口周圍凍結著他的皮肉，很快地就佔據了一半以上的身軀，使得他只能維持單膝跪地的姿勢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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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身體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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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雲爬過了拉赫穆的腦袋，緊接著由驚詫轉變而來的恐懼，一如濁氣侵蝕大地與生靈般在身心裡迅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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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開吧，冰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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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拉赫穆身上的冰霧花朵，就隨著冬冰騎士沉著且冷漠的口吻，在身上遍處大放異彩──而此時的拉赫穆就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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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到底是！……」

　　「我在剛剛打飛你的那一拳中加入冰霧之毒，它會在你體內累積足以凍結魔力的寒氣，魔力越濃的敵人，造成影響的速度就會越快。」

　　「身為騎士，居然使用毒！」

　　「就跟你明明就是人類，卻使用魔法殺害同類一樣。」

　　「不論是埃里的薩烏王、帝國的阿普斯王，甚至是烏魯克的杜木茲王，根本都沒有值得同情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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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瞇起眼的冬冰騎士，正在審慎思考著拉赫穆會說這種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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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阿普斯王沒有將無法控制的魔法帶來大陸，我們也就不必要戰鬥了！帝國人民也就不需要過著相互爭奪的生活！為了改變現況，女王與我們共同推翻阿普斯王，並試著以奪取來的魔法重新洗淨這片大陸！」

　　「你說用濁氣洗淨大陸？你要讓所有人都變得跟你一樣以前，請你先好好照一照鏡子，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嗎？」

　　「與其讓人民活在互相掠奪的地獄裡，不如由我們親手讓他們解脫！」

　　「就像你們對木妖精王做的事一樣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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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冬冰騎士充滿指責的話音一出，使原本戮氣沖天的拉赫穆倏地語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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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惡與內疚就從拉赫穆那雙瞇起的眼神裡淡淡地露出，儘管冬冰騎士對此都看在眼裡，卻無法對他產生一絲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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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就是打著改革的名號，危害大陸與所有生靈的怪物。」

　　「不許你這麼汙衊……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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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氣浸染了拉赫穆的脖子，使他越發艱難組織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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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你們的母親就是萬惡之首，你們只是她產下用於危害世間的邪惡使徒罷了。」

　　「不許你……嗚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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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怒氣理所當然地造訪了拉赫穆的腦海，致使他驅動自己的彎曲雙腳時，如絞碎木頭般的聲響便驚悚地傳自膝蓋，而血液也因為凍結的關係而淌不出來，從斷面甚至能清楚地看見壞死的肌肉與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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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倒在地上的拉赫穆發出如囈語一般的哀號聲，痛覺與恐懼理所當然地充滿了他瀕死的腦袋，交融於地上的淚液與唾液，逕自形成向周圍放肆蔓延的水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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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在冥界之中，等待著吾王親手將萬惡之母送去你身邊受盡苦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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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冬冰騎士對著拉赫穆露出足以當作鄙視的目光中，倒映出他即使嘔心瀝血地朝冬冰騎士的腳踝伸出手，結果也如雙腳那樣因為結冰而破碎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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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最終的冰霧花在拉赫穆臉上綻放時，也正式宣告他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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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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