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大瓏國嶺南之地的廣州府,碼頭上泊滿了番邦商船,作為海外貿易最發達的地區,這裡每天商旅絡繹不絕,香料、象牙、海產及專供皇室的貢品都在廣州作交易,是國境內最大的貿易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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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如此,廣州可說是大瓏與番邦外交的第一扇窗,城內居住的外來人口乃全國之冠,其他國家的僧侶亦由廣州進入國境,無論經濟或文化上的交流都非常興盛。廣州市舶司的規模比起其他海港要龐大得多,市舶司除了要管理和監督貿易商品和船隻,亦有稅收、防止禁運物品出入口及和與外國商旅溝通等職責,碼頭附近亦佈防了駐兵,慎防外敵經海路入侵,平日裡常有發生的船員衝突卻多由廣州衙門自行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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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港一帶充滿了異國風情,不同的語言在熱鬧的市集裡此起彼落,數匹快馬打擾了和諧的氣氛,碼頭上的搬運工都停下了動作,看著那幾匹馬急停在茶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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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館外的竹椅上,一身捕快裝束留著二撇鬚的男人正想慢慢品嚐杯中新茶,午後的陽光讓人頭腦昏沉,馬匹的嘶叫卻打破了他的忙裡偷閒,他用眼角餘光一瞟,數名不速之客華衣錦服,卻蒙上了一層塵土,想必是連夜趕路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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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者氣度甚是不凡,他看了那捕快一眼,確定沒認錯人後便踏前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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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放下草扇問道:「京城梁王府的貴客,何事遠道而來偏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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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領頭人一呆,被看穿來自京城倒不意外,畢竟其時衣著風氣依地區而有所不同,京城的衣物布料一般較厚,紋路亦相對豐富得多。不過,他完全想不明白為何被一言道破梁王府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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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先生何以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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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悠然說:「三位從京城而來,馬鞍用的是軍旅規格,長途跋涉不減神氣,三位更故意以華衣掩蓋軍人之氣,如此掩人耳目絕非軍隊作風,又能沾上官家背景的,看來便只有以軍功聞名的梁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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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臉佩服抱拳說:「不愧是廣東第一名捕,沒錯,在下乃奉王爺之命來請陳捕快相助,久聞廣東沿海一帶近來治安良整,除了有神捕坐陣,還有賴武功超卓的神秘年輕高手相助。據說那高手昂藏七尺形相威武,甚至海外番邦賊匪都見之膽寒,下月朝廷有一重大事件,正需要找這位高手,未知陳捕快可否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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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捕快像聽到了甚麼笑話般大笑不已:「哈哈哈哈……所以說,江湖傳聞十居其九都是靠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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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府一行人頓時愕然,顯是沒想過陳捕快會有此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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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捕快不必過謙,這次事關重大,與大瓏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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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暫且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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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捕快伸手阻止那人說下去,並從竹椅站起,目光投向兩條街外酒鋪的方向,細心聽辨下,竟是兵器交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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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來吧,你們要找的人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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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捕快說罷雙腳一蹬從大街躍上了屋頂,此時街上行人來往不絕,只有屋頂上才能暢通無阻地前從,梁王府唯有尾隨陳捕快,這行人武功都不弱,但論輕功及身法卻與陳捕快有一大段距離,這使得他們對陳捕快之言更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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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陳捕快的本領是真材實料,那年青高手亦應該差不到哪裡去,言則他又為何對江湖傳聞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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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起落他們便來到了酒鋪所在的那條街,街上行人和商販紛紛避開,空出來的地方正有兩群人在鬥毆,一邊是波斯人,另一邊則是大食國人,兩伙番邦人酒後鬧事,竟演變成抄傢伙的群毆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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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附近的百姓毫不驚慌,甚至是司空見慣般看熱鬧,似在等待甚麼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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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府的人奇道:「陳捕快,不必阻止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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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捕快笑道:「你們不是來找年青武功高手嗎?稍等一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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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府一行人不好再多說甚麼,他們靜靜站在屋頂上,觀看大街上兩伙人的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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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食國與波斯長年戰爭不斷,兩國的關係一向勢成水火,大食國信奉伊斯蘭教,波斯則多是拜火教徒,因此雙方雖然長相接近,但文化上卻是差天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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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兩伙人都抽出了佩刀,他們使用的兵器與中原截然不同,長彎刀的鞘上刻滿了濃厚異邦色彩的雕花,刀刃曲折,波斯人的彎刀更是呈月牙狀。幾聲喝罵後兩邊已纏鬥在一起,金屬相撞發出沉悶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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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府的人看得心中一懍,這批人雖作商旅打扮,但動起手來都兇悍得很,且那些佩刀一看就知非是凡品,哪裡是普通船商可能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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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捕快看穿他們所想:「這裡不時有番邦武人喬裝進入大瓏國境,若果他們不惹事一般我們也不會去管,不過光天化日在大街之上亮刀嘛,這就壞了規矩,吃點苦頭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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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裡雖然這樣說,但卻擺明沒打算跳下去制止兩伙人,正當梁王府一伙人疑惑時,一道人影從街尾的客棧全速掠向酒鋪,沿途的百姓更是歡呼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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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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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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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踏著牆壁借力,越過看熱鬧的人群直接跳進戰圈之中,兩伙番邦人的刀可不長眼睛,眼看十來把彎刀都快劈向他身上時,一股澎湃的壓力以他為中心,四方八面湧了出去,拿著兵器的番邦人頓時動作為之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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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蓬、蓬、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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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間那人連打四拳,每一拳都打在一名番邦人的小腹處,動作疾如迅雷,然後他站在兩伙人的中間,好整以暇地打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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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哼聲道:「誰人騷擾街坊安寧,報上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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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人為首的是個大鬍子,他正欲回答之際,駭然發覺剛才中拳的四人已無聲無息躺在地上,甚至連半點聲音都沒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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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狀大驚失色,兩邊人馬立即檢查同伴的傷勢,甫觸碰到那四人的身體,便吃痛驚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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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人雙眼反白奄奄一息,渾身皮膚卻是燙如燒紅了的鐵塊,嚇得大食國人和波斯人將這神秘的不速之客團團圍住,口裡嘰哩咕嚕講個不停,手中彎刀如臨大敵般紛紛指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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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恐慌之時很容易會判斷錯誤,或是受不住恐懼感而衝動行事,大食國中的兩人便首先沉不住氣,彎刀遽然出手劈向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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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班番鬼佬拎刀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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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他矮身原地旋轉,一記掃堂腿踢向所有人的下盤,痛哼聲四起的同時,他反手一掌拍在劈向他的彎刀刀身上,護體真氣猛然激發,炙熱火勁悉數而出,那大食國人連刀都握不住,張嘴狂吐鮮血,整個人撞進了街道旁的垃圾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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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手而飛的彎刀飛向了波斯人一方,為首的大鬍子連忙舉刀擋格,哪知一碰上刀鋒,大鬍子亦兵刃脫手整個人被震退了幾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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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把彎刀飛到半空,然後準確插在那人身旁的地上,這時,無論是大食國還是波斯的人馬都吃了大虧,能夠站著面對這人的竟只剩區區三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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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時候,雙方甚麼酒都醒了,這人功力之高,若想取他們性命簡直如探囊取物般輕易,而那駭人的火熱內力更是立即讓大鬍子想起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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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海運之繁盛,不但吸引了不同國家的武者前來,許多江湖幫派都想在海上貿易分一杯羹,因此海港一帶龍蛇混雜,是各方勢力的必爭之地。然而,無論他們如何明爭暗鬥,所有幫派都嚴格遵守不明文的規定,絕不讓糾紛禍及當地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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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以外的市集,便是那一條楚河漢界,凡是越界鬧事者,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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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們有良知,純粹廣東住著一戶大人家,是無論哪一幫派都絕對惹不起的。因此,廣東海港一帶多年來百姓都不受江湖糾紛牽連,幫派行事更是甚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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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府人已看得目瞪口呆:「這……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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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捕快微笑說:「他就是你們要找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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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居廣東數十載,家族秘傳不世神功卻甚少在江湖走動,以致無論朝廷還是中原武林都忽略了他們的存在。但凡是在廣東混的人,無論是否中原人士,都肯定聽過黃家的鳳火涅槃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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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站在原地,提起菜籃狀若無事,其外表與尋常百姓無疑,混在人堆中都難以一眼認出,又何來傳聞的七尺威武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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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叔,這裡便由你來料理了,我還要去菜市場買點蘿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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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朝屋頂喊道,陳捕快一行人早被他發現了,只是他與陳捕快相熟,因此沒多作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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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輕易擊倒番邦武者的黃家中人才剛二十歲,附近街坊都稱他為「龍少」,平常他和其他人沒甚麼兩樣,早上到茶樓吃早點,閒時會到市集逛逛。不過,只要讓他碰見幫派或番邦人騷擾當地居民,或是收到街坊們的投訴,他便會親自出手教訓,久而久之便沒有人敢在這裡隨意生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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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黃家,鳳火涅槃神功的繼承者,單憑一人震懾各方勢力,便是這位黃飛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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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捕快大喝:「慢著飛龍,這三位仁兄是從京城來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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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飛龍停下腳步,回頭好整以暇打量梁王府的三人,目光所至,教那三人心中一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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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與京中貴人打交道,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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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飛龍冷冷地拋下一句便回頭走了,陳捕快搖頭失笑,但對他的反應卻似不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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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武功可以改變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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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府代表的一句話,教黃飛龍再次停在原地,他雙目鷹瞵鴞視梁王府三人,朝廷的黨禍天下無人不知,幾年前「廣南之亂」百姓受害極深,最後還是黃家與一些有心的江湖幫派出手平定,自此廣東自成一角,地方勢力反過來拑制貪官污吏,才使百姓有點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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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頒令,讓年青武林高手代為解決朝廷黨爭,在下正是梁王所派來尋找年青高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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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飛龍慍怒道:「可笑,為政者多行不義,難道還想指望百姓幫他們收拾殘局不成?你班北佬食懵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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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府人朗聲說:「若果沒有實力高強的代表,改革派將被保皇一族徹底擊潰,屆時貪官更加無人能阻。如想改變地方的政策,讓皇上知曉國家已在崩塌邊緣,此刻正是最好及唯一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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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飛龍臉上陰晴不定,他對朝廷中為官者深痛惡絕,但不能否認,若不制止被稱為保皇一族的保守派,他們得勢之時,正是天下百姓苦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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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著他立不定心意時,梁王府的代表馬上將熹宗的以武論政之策告訴他,一旁的陳捕快都聽得神色大變,沒想到原來京中有此大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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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捕快皺眉說:「飛龍,大件事,快返歸同你老爹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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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飛龍沉吟道:「好……理應如此,那他們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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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捕快爽快說:「三位請先跟我回衙府吧,想必縣大人也想巴結一下梁王府的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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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捕快果然乃非常人,如此便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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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黃飛龍回府向父親稟明了一切,當晚黃老仔細思考熹宗頒下的旨令後,馬上便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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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武林的年青高手黃飛龍,將以梁王府客卿的身份代表改革派出戰,而京城形勢瞬息萬變,為應付此行各種突發情況,廣東第一神捕陳東亦將同行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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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派的名單,五去其二。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Lj8FlMP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