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魔法師I 萬咒寂靜．急症解咒師與女助手 - 第卌二章：身在異國的意外援手

一星期前，沈醫生在巨石陣前倒下時，我真的是嚇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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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醫生！」翻著白眼昏掉的他被我扶著，即使我全身同樣因施子雄的襲擊而發痛，我也不能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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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斜陽的金光穿過神秘而沉默的巨石陣，被分割成道道影與光。我拖著重傷昏倒的沈醫生離開巨岩的包圍，而且還對自己和沈醫生施放強制盲點咒和合理化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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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而不見而不聞，聞而不聽敬遠之，忘忘空空，空空忘忘……嗚…沈醫生，沈醫生……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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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只要動念便能發動的咒語，現在因為我太過慌亂，連咒文都唱得結結巴巴，錯漏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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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雪，堅強…要堅強啊！現在要靠你照顧沈醫生了！我一邊在心中這樣說，一邊拉著沈醫生離開太多視野死角的巨石陣，最終躺在旁邊一張長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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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子雄，他不可能追殺至英國吧。我一邊祈求著至少能有個喘息的時間，一邊在長椅附近施放防禦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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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冷靜，施子雄追殺來的機會不大，得先檢查沈醫生的生命跡象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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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檢查後，我舒了一口氣，但手還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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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醫生的心律，呼吸也暫時穩定，不見大出血，似乎沒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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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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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子雄是殺生天尊，他虛構了這魔王出來給自己打倒，他計劃了一切，現在……恐怕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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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an，會長……他們留了在那邊牽制施子雄，他們還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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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沒有任何英鎊，因為透過傳送抵達，我與沈醫生甚至是非法入境者。英國的白金漢宮皇家魔法局一定有魔力雷達，馬上就會有人來圍捕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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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措，胡思亂想，不知甚麼時候，眼眶的淚珠又滴至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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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狀，馬上用破破爛爛的長裙擦掉，又連忙用衣袖把眼框的淚花印去，因為我不希望沈醫生醒來會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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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先離開這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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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動念想離開，我才察覺自己很餓，很累，很渴，很痛，但是得先找醫生治療沈醫生的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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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以有事，即使沒有契約魔法的同生共死，他死了的話我也不想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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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英國的巨石陣是強力靈點，大氣魔力充沛，施展魔法變得容易，效果變強。我以風魔法輕而易舉地浮起沈醫生，自己一拐一拐地離開巨石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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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的傷勢，已沒法再加速了……但別怕，沈醫生，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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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卻沒想到，既然這兒是靈點的話，當地的瑪那觀測機構便一定會密切地監視著。特別是傳送魔法，更會影響時空結構，造成的瑪那波動極為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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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我走向出口路上，那個人迎面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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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師——我才看到他，便馬上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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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竟然完全不受魔法影響，雙眼直直望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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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避開他那銳利到如能讀心的視線，希望他只是剛巧看到我身後的一隻松鼠或烏鴉甚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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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才輕挪半步，他也馬上望過來，而且還拔出了一把雨傘步向我，恐怕是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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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不善，施子雄的爪牙這邊也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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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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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醫生…」我放下他到地上，在他身邊架起魔盾，雖然不及他的強力，但起碼能擋上一兩個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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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係度！唔好……唔好再行過嚟！停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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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英文喝問，雙手交疊召出魔盾，強化魔法滲向全身經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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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身體受不了強化魔法，但硬撐也要保護沈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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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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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乾濕褸和紳士帽的他在太陽下如寂靜的黑影，任由夕陽把他的影子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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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手上的雨傘之中有怪風吹出，口唇在輕輕蠕動的他似乎在頌唱咒語，我連忙將反瑪那把我與沈醫生包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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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再過嚟！！我……警告你，唔好再過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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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怕……我很怕，我們剛剛還在施子雄手中死裡逃生，現在又有追兵？！我雙腳還是無法自控地在震抖，我如臨大敵，又如驚弓之鳥，像窮途末路的走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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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不戰不行，但如果在這兒放棄的話，會長與Jean不就白白地……不行！為了沈醫生！為了會長！為了J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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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吧，白千雪，即使同歸於盡，至少亦要保護沈醫生……起舞吧！反瑪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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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瑪那捲向乾濕褸大叔，空氣滲出「裂裂」的聲音，他的魔法被我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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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強化的我現在擁有絕對優勢，襯他還沒反應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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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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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起雨傘指向我，我以拳頭擊向傘尖，傘骨馬上折成幾段！藉傘骨飛散，我以此作掩護掠至側翼，右肘搶進空隙急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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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醫生佢教得你唔錯，白千雪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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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他是用廣東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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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係……」我收回攻擊召出魔盾戒備，「你係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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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康。」他脫下紳士帽向我點點頭致意，「係獵戶座天文台嘅台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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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那個從來不見人的台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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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話係我就要信？！」沈醫生教我，不要輕易相信人！特別是現在這種，這種生死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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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名係康天賜，白千雪小姐，你身為魔法師，應該知名字嘅重要性。如果你唔信，你可以對我用真名嘅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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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這樣說，一邊直呼我的真名，如在宣告我的底牌亦在他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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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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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康天賜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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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沒有念出咒文，不然他可以自己向自己施法偽裝真名，這技巧也是沈醫生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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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如我施展的詛咒，康台長鼻尖開出了一朵玫瑰，這人……就這樣相信我？知道真名後，我可以下更嚴重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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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係可愛嘅詛咒。咁樣你明啦。」康台長手一揮，地上雨傘碎片重組成形，他輕舞雨傘召來微風，把鼻頭的玫瑰吹散，不留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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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只係證實你叫康天賜，我點知你係咪真正嘅台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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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聽說過獵戶座天文台台長姓甚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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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情凝住了片刻，然後才啞然失笑：「係唔係姜望峰會長傳送你地過嚟？佢最近過成點？身為溫莎大廈第七隻狐仙嘅Kelly有無照顧好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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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氣說出會長的真名與Kelly的身世，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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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係好人嚟？你唔係施子雄嘅爪牙？」我不安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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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係受會長所託嚟救你地，佢話赤徑出咗事，如果走投無路，會將沈默然同白千雪傳嚟我呢邊由我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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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我拋來一隻陀錶，上方鑲著的不是北斗七星，而是獵戶座。在錶蓋的外頭有一圈光輪，正往錶蓋的圓心滲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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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星環階的魔法師，香港最高級別的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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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好怕，覺得草木皆兵。但已經無事，我以康天賜，以獵戶座天文台台長之名保證你喺呢度會安全，唔使驚，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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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應該繼續維持警覺和戒心，但一聽到他說這兒終於安全，幾乎快要崩潰的我看到他的笑容和藹可親，眼淚便擅自奪眶而出：「嗚嗚……求下你救下沈醫生，我地……我地頭先…喺赤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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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台長拍拍我肩：「放心，放心，冷靜啲，呢度係不列顛結界內，好安全，你地個牧野行動啦嘛，我都有睇香港嘅魔法界新聞，雖然唔知你地最後發生咩事，但峰仔佢傳送你地嚟，睇嚟真係好危急。你做得好好，你保護沈醫生到最後，辛苦你啦，白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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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很硬，卻使我安心了不少，還不知從哪變出了一張絲綢手帕讓我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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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沈醫生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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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醫生佢唔會有事，呢度好安全，巨石陣更係我主場，你地唔使驚。但係哥伯尼天文台一定已經觀測到呢度有人傳送，不過放心，佢地技術唔及獵戶座，依加你跟住我走就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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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相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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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台長傘一揮，沈醫生便輕輕地浮向他，即使我是魔法師看到這姿勢也覺相當詭異，好似有無形之手提住沈醫生的衣領在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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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走往泊滿旅遊巴與車子的停車場，而是穿越巨石陣旁的寬廣田野，後方感到有魔力波動，似乎哥伯尼天文台的巫師趕到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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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千雪，捉實把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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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步進麥田，四周的小麥突然長高把我們身影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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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起飛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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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台長掏出雨傘輕輕一彈，地面湧動魔力，風從麥株間吹來，他乘風打開雨傘，借力一躍，我們二人腳下離地騰空，我一手捉著傘柄的勾，另一手牽著浮在空中的沈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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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鼓動雨傘，傘面如風帆迎風張開，在麥田間我們如滑水一樣，借風力高速掠前。廣寬的小麥田化成腳下的金色海洋，卻被雨傘優雅地劃開，待我回過神來已抵達麥田的另一邊，巨石陣早消失在身後不見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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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細細，但我覺得好住過香港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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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台長輕輕一笑，回首看看被魔力壓出不同幾何花紋的麥田：「今次應該無人睇到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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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雨傘「霍」一聲收起，麥田中被壓出的怪圈馬上消失，倒下的麥株通通再次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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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田野簇擁之間，在這阡陌交錯之處，這兒有一座小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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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式的雅致雕花，沿窗花上攀的花朵藤蔓，門外的小小門廊，別緻而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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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角落，天台與露台有一堆奇怪的機械在運作，還有躺在木欄上睡覺的可愛貓兒，看到康台長到達後站起來伸個懶腰，然後又再躺下，似乎享受著夕陽的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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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康台長的家？我望向欄杆上本應有門牌的位置，卻只有幾顆閃亮的石頭鑲在一塊木板中，排列位置正是星座之王——獵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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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入嚟？」他揮揮手道，「間屋唔會食人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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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卻步，萬一是陷阱呢？雖然這田園小屋看著溫馨，但天曉得內部有甚麼在待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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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身係咁難相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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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知仲可以信邊個，對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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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呢個世界咁大，姜會長傳送嚟你地嚟巨石陣？唔傳去美國，甚至係最安全嘅梵蒂岡？點解我知道你地嘅名同大概發生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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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知，我已經咩都唔知……」我痛苦地搖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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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依加為止嘅接應，都係峰仔安排。係你地開始跑圈時，佢已經叫我做準備接應你地。」康台長向我微笑，沒有因為我的懷疑而顯得一絲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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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攪晒，康台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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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企無人，我老婆九點後先會返嚟，佢一定會好鐘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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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台長揮舞雨傘，沈醫生浮向沙發，然後幾塊布包向他，一解開後，污穢的衣服通通被換成了間條睡衣，再輕輕落到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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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係好擅長處理傷口，可能會整痛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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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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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由佢得㗎啦！我我我嚟照顧佢！」我嚇得連忙走向沈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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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老婆做過護士，更係令人變成廢物嘅高手，俾佢照顧根本唔想再做任何野，等佢返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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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會長送我們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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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係唔信我？」康台長把雨傘掛到牆上的掛勾，「都明嘅，你地個樣我睇得出有狼狽，實經歷過好慘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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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說起，我忍不住又眼框一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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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沖個涼先啦，你可以著我老婆嘅衫，我幫你上網買啲衫，最快後日朝早就會有。黃色係洗頭水，白色係沐浴露，記得鎖門，唔係迪迪會嚟昅你沖涼，佢驚人類會係廁所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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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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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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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真的好可愛…好想摸摸那橙色的肚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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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毛巾衣服走進洗手間，先花了三秒感嘆這兒洗手間比我們宿舍的客廳還要大，再放出種種防禦魔法後才敢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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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平日，這應該是很棒的歐遊之旅，但…但是現在…會長…J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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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沈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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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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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被水聲掩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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