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魔法師I 萬咒寂靜．急症解咒師與女助手 - 第十五章：人柱活祭．血月魔殿西九龍（四）

「點會……」白千雪自然也見到奏與阿Jean昭告真名，並使出那轟然的一斬，但她和我一樣沒想到梅會長竟然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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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嘅小小解咒師，好，我亦唔怕教你一堂。」梅會長身上長長的斬痕的確還在，但血肉正在以極快的速度癒合復元，「呢個陣乃一將功成萬骨枯，乃吸命之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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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吸命之陣嗎？的確很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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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喺陣中，所有嘅生靈嘅先天元氣，都會被吸入魔力循環，再輸入到我身上。」梅會長指著倒在地上的阿Jean和溫可柔，二人如突然虛脫了一般虛弱，再用眼神示意設在不同方位的活人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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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剛剛阿Jean的一斬的確是劈倒了梅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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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真的去過鬼門關走過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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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竟然用吸命的方式，將自己治療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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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元氣也是瑪那，這樣下去被吸收瑪那的他們不只是元氣大傷，更加會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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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只係以防萬一嘅奇門遁甲，估唔到啊你地真係蠢成咁，自己衝過嚟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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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板開口向我們責問：「你哋知唔知自己做緊乜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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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好意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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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出反瑪那保護起溫可柔和阿Jean，保住二人的性命不受奇門遁甲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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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我卻怒道：「你好意思問？我原句俾返你！戴老板，我可以睇到詛咒，你同嗰班垃圾一樣，你身上無魔法，你係清醒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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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梗係清醒……咁你哋又知唔知，高鐵地盤2010年開工，到2016年頭，已經超過600人工傷，新聞報嘅就死咗四個，你又知唔知無報嘅死咗幾多人？！你又知唔知有人傷到開唔到工，地鐵政府又唔賠，搞到要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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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吼回去：「你作為承建商，你好意思提啊？！你對得住佢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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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唔想啲兄弟伙記有事！我都想大家平平安安返工放工！但係我哋……呢度係有亡靈作祟，鬼門關就係附近！唔打生樁就永無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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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講大話！北斗會館派過靈媒嚟睇，根本冇咩亡靈！亦無挖穿乜鳩鬼門關，只係你哋心魔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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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我和會長討論過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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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說法是，瑪那的本質是「實現願望」，是給人精神干涉物質的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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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的精神和信念，無法改寫任何東西，這樣的世界不是很可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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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量人都對某事寄予一種希望，整個土地上的瑪那也會配合，甚至扭曲概率和現實將這「集體願望」實現，所謂的信則有，所謂的吸引力法則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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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他，那麼說——難道香港人的集體願望是高鐵建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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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答我，只是露出神秘的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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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會長用雞鴨活祭之後，的確是有改善，要治本就要用人，犧牲幾個人，換來全城的安全！所有人都可以平安返屋企！你們不是成日自居正義？咩土地正義，程序正義……大家有工開，有飯吃，有房住，依加又有大灣區，大把機會，只要我們做少少犧牲，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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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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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雪以閃電般的速度衝前扇了他一記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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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包括梅會長和戴老板都沒有反應過來，這一下突進的速度實在前所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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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犧牲嘅，算得上係咩正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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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白千雪展現前所未見的力量，旋腰舒背，轟出強力的一拳將戴老板重重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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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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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的強化魔法，白千雪也在強化自己！接著身負強化魔法的戴老板和白千雪二人在地下空間中交鋒打成一團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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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嗄……嗄……我聽夠你哋啲歪理！！」戰鬥中的白千雪尖嘯道，「唔好喺度扮正義！喺度扮贖罪！你哋只係以正義同父親之名，出賣自己骨肉同自己土地嘅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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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垃…圾……垃………圾…………」她的憤怒和回音還在地下空間激盪，昏黃的射燈映著她巨大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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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早已在剛剛的打鬥中耗盡反瑪那的白千雪，遠離我反瑪那場的範圍後卻沒有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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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如我一樣純熟地驅動反瑪那保護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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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得好，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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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這種場合，聲音的主人仍然穿著符合工地安全指引的安全鞋和白色頭盔，有人說他墨守成規，但這是一個需要些老式堅持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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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SIR走下樓梯，隨著他的步伐，大氣中的結界支離破碎，瑪那流動亂七八糟，卻沒有轉換成魔法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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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我用反瑪那堵截奇門遁甲，而是將其引向錯誤的方向令其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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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高明的手法——不是堵塞洪水，而是將河道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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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界師古SIR，終於在這血月魔殿中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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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命結界瞬間粉碎，我不知道古SIR施法的方法，但身為北斗會館最強結界師的他，當然沒有被梅會長比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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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花紅凍過水啊，阿然。」他的手結出手印，優雅地揮動，就像攪動河中的水流破壞其流動一樣，梅會長的面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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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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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SIR正氣凜然地說：「我只係一個識啲小小法術，同埋睇唔過眼呢一切嘅香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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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會長的傷口完全癒合，他怒道：「哼……算……反正我都已經吸夠，有剩嘅，用嚟做打生樁都夠用有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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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咁望我。」古SIR搖頭道，「你哋嘅對手係佢哋：駐急症室解咒師同佢嘅女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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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咒師和結界師都是防禦向的魔法師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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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古SIR在，那就已經無後顧之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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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我不只是解咒師——我將再次化身魔法師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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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待梅會長回過神來，我手中的槍已經冒出硝煙，嘹亮的槍聲震動整個月台層，在回音跳動之間，金色的子彈已經從槍管中飛出——正是鎮魔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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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瑪那領先子彈半秒瀉向梅會長和戴老板那邊，後者身上的強化魔法被解開，先前受到的衝擊馬上轉成傷害使他呻吟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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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鎮魔彈在我突如其來的冷槍下順利擊中了梅會長——抬起想格擋的前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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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魔彈乃魔法師與瑪那生命的剋星，只要命中的話，基本上就是絕殺，將完全剝奪魔法能力和重創其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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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只要換上普通的手槍，給他致命一擊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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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啊啊啊啊啊！！」他鼓動魔力施法抵抗，但鎮魔彈強化轉成的反瑪那入侵他體內經脈，引發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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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著，他咬緊牙關拔出一把匕首！地面的鐵砂好像被提煉出來一樣凝固成刃口，刀身的鐵砂不斷在震動，雖然只有這大小，但相信還能切斷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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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煉丹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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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施法就會死。」身中鎮魔彈還能做到這程度，他的造詣的確相當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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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角滲出鮮血的他正在極力控制體內因反瑪那而暴走的魔力：「已經……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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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明明只是變出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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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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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刀下揮，左手噴出血花，發出似在敲擊聽者神經一樣的恐怖「咔咔」聲！接著，他拉動刀刃，活生生將自己卡住鎮魔彈的前臂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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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將彈頭和手臂一同剝離身體，何等強頑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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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臂與身體分離的一瞬間，我馬上再次放出反瑪那！但大氣中的魔力即使消去，他體內儲蓄好的魔力也足夠施展一定程度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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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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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古SIR同時揮動手印，無形屏障展開，結成尖刺向我們刺來的鐵砂瓦解，接著是大範圍排山倒海的鐵砂浪！黑色的粉末被梅會長以魔力從地上拉起，重重波動向我們壓來！不行，捱不住，要多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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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沈沈沈醫生！？」白千雪回防，一邊花容失色，一邊展開魔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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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那我就有時間補強魔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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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好Jean同溫可柔佢地兩個，唔使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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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靠白千雪，我們才能擋下如山洪暴發的鐵砂。雖然有魔盾在，但攻勢一浪接一浪，現在只能拼他體內魔力先耗盡，還是我們的魔盾先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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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瑪那能抹消大氣魔力，但梅會長的魔力源自他體內，空氣中早就沒有半點魔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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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招，但有違解咒師的原則，我也答應過白千雪不會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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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最後還是要靠我的絕招——自我結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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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魔盾開始出現裂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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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拉佢地行開啲，退後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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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你想做咩？」她擔心地看著我，是怕我做什麼危險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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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再發射鎮魔彈也無補於事，在有了防備的魔法師面前子彈本來就不可能命中，還有那鐵砂化成的黑色湧浪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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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千雪。」魔盾外，鐵砂化成黑色風暴吹襲，但在我和白千雪之間，卻如冬日的雪景一樣平靜與安寧，「我唔會撇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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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話嘅！你撇低我嘅話，我就唔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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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富先嬌啊！北斗會館嘅香港魔法師親自想阻止自己城市嘅發展，哈哈！好！好！好！我今日就幫北斗會館清理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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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用法術封上自己手臂傷口的梅會長高舉手臂，鐵砂不斷噴向我們，可以看到石柱和地面正在被噴射的鐵砂削去一角，他所在位置如黑色的風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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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甚之時已至，同我好好認清自己嘅弱小，港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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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血狼月食甚開始，所有魔法效果都會被強化！得在魔法失控前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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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SIR，同我撐住，我要了結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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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力啦！」說罷古SIR他使出六臂式的不完整分身術，背上突然裂出兩對手臂，各自的手向各個方位結出手印進行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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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古SIR的防禦結界瓦解，處於其中的阿Jean和溫可柔，以及我唯一不能失去的白千雪也會……不行！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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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起手心指向梅會長，一邊解開魔法和防禦鐵砂風暴，一邊走到古SIR防禦結界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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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自己和梅會長的距離拉到最近。這樣無疑是最危險——但對白千雪也是最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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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為沈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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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自己的地方，就由自己來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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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世界眾生，皆在此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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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自己的助手，就由自己來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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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犧牲，而是透過協商，為了多數人的利益時，也不能理直氣壯地犧牲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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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界以乾為天，以坤為地，乖離於星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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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香港的北斗會館，是要如天上北斗般指導迷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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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真我為象，以己律為限：禁止一切魔法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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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才不接受甚麼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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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時此地，以異世之形現界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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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亮而不刺眼的光芒在我和梅會長之間泛起，穿透空間，把我們浸入光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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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景色扭曲，然後從光的中間開始破碎，現實在視野中脫落，我的自我結界將這範圍包裹，接著從現實世界中割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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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然，你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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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映雪．無銘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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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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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細雪從極光輕舞的穹蒼中緩緩飄落，地上開滿雪白的花朵佈滿一個又一個的小丘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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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白雪無聲地著於花瓣上，微細的重量使晶瑩剔透的花朵微彈，化成一點雪水澆至泥土中。無數的墓碑在遠方包圍，卻不帶一絲恐怖感，而似是前人安靜地看著又一個以魔法作惡之人，面臨自己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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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唔使你解釋，梅會長。」我掏出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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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結界……」他封住手臂截口的魔法變成從未存在，血水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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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度係無任何魔法嘅世界，我哋就好似普通人咁解決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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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係梅某睇小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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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睇小咗嘅，係香港嘅職業魔法師。」我舉槍瞄準，完美地壓制徹底失去魔法能力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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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可以將自我結界修煉到如此壯觀……我以為呢種法術只係用嚟滿足下自己想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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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事練到極致都係一種專業，唔知邊個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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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咒師……明明以你嘅造詣同法力，成就一定會更高，點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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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成為魔法師，係為咗救助受魔法所害嘅人，」我的瞄準星從未移開過，「救可以救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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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我姐姐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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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啊……你有冇對抗成個北斗會館嘅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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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佢哋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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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注定會有咁嘅一日，到咗個日你就會明白。」他因為失血過多而意識恍惚，「你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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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句就係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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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開滿是鮮血的嘴，血滲透牙縫使其樣子相當嚇人：「你連自己敵人係邊個都唔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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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子彈貫穿右肩胛——雖造成劇痛，卻不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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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動作一定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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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花朵滿開，春風從地平線看不到的盡頭吹來，片片花瓣隨風揚起，飛向極光下看不到的穹頂……自我結界，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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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醫生！」白千雪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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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裝召喚—— 鎮魔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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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普通手槍消失，裝有鎮魔彈的手槍伴著金光閃過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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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價值四萬大元的鎮魔彈射出，分別命中梅會長所有不致命的部位，確保其身絕對無法使用半點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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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以跪姿倒地，直到最後也沒有半點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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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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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會館……國際巫術法庭會對你嘅罪行作出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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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魔彈不用射中致命部位也能生效，我留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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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醫生！！」白千雪從後一把抱住我，「你……你又係咁，點解次次都自己用自我結界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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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額頭輕輕貼住熱淚盈眶的白千雪：「對付呢啲人唔使千雪你出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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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擊倒了梅會長，再次感受到白千雪的體溫和看到她高興的樣子，才是令我最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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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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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大家唔好鬆懈！」不遠處響起施子雄的聲音，提醒大家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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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梅會長以詭異的方式弓身彈起，如喪屍般撲向還倒在地上的溫可柔和阿J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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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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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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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子雄閃身衝出，把他推開幾步後右手代拳化掌，壓向梅會長眉心同時喝出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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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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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從他指間噴出，梅會長斑白的頭髮被湧出的火焰烤成焦炭，更別說皮膚和眼球，雖然急症室中也有不少令人倒胃口的病症，但我還是不想白千雪看到這可怕的一幕，連忙一手抱住她後腦拉向自己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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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睇，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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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呀呀！！！」被活活焚燒的梅會長發出我至今難以忘懷的厲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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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半顆頭顱化成焦炭的梅會長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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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唔好大意，差啲衰收尾！」施子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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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柱消失，梅會長倒地，頭部已經以慘不忍睹也無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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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會……」身中四顆鎮魔彈，還能施法自己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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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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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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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唔好大意，阿……沈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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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都係活祭……」梅會長氣若遊絲地說出這句之後便完全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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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嘅活祭都唔夠抵銷你嘅罪。」施子雄怒道，「沈醫生，記得凡事小心，如果係靈媒類敵人嘅話，小心佢死前向身邊人奪舍嚟去避開自己肉體死亡。最好用封印封住竅先……啊，對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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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記起我極恨奪舍這門邪術，始終當年我姐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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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你，子雄。」我差點又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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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係蒙面獅子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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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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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件還未完全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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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舉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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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剛梅會長被我收進自我結界開始，那團鐵砂風暴就已然平息，所以古SIR也早已收起了防禦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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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千雪，溫可柔，阿Jean都在關心著我們的勝負——於是，沒人注意戴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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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掏出了一把小型的自衛手槍，頂著那個人的太陽穴作為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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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你地舉起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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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質是戴老板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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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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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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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面面相覷，還是乖乖地高舉雙手，雖然我們有千種魔法解決這情況，但……已經再沒有我們介入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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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板，你用自己個女做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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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食甚仲未過！儀式在於有人埋入柱度就得，所有事前準備乜鳩餵人蔘那些都完成晒！只要落石屎就完成！同……同我繼續儀式！喂 Si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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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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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俾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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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就是這地盤區域的其中一個工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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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緊俾明哥嘅手提，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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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大佬半夜三更幾點呀屌你老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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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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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戴戴戴戴戴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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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搵幾個唔多口嘅伙計落嚟月台，要執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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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家？！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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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盤之中似乎有貨櫃屋供明哥和其手下作宿舍用，他們就在地面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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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咪有意見呀？唔係請你返夜更，守喺呢邊個場度托柒呀？！十分鐘內同我落嚟！！路上見到乜都唔使理！完事每人5萬蚊攞去飲茶叫雞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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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板氣急敗壞如瘋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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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電話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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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好辦啊，在場只剩下不便插手的魔法師們，不過必要時我做醜人打破規律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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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也慣了當醜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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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可柔？你點解會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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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不屈服，雙腳雖然顫抖著卻硬要站著的大家姐苦笑地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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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有事唔通唔嚟咩！」她卻沒有思考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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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之前咁樣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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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可柔面露難色：「之前還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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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裝成影子的幻人點點頭表示同意，溫可柔也打算無視我之前的吩咐，想以幻人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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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同樣是父親的古SIR差點按捺不住，結果被施子雄拉住。作為結界師，他施法速度未必快過子彈——科學也是有科學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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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過去，樓梯上傳來一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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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夜執漏唔係出咩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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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屌啦講到明要守得秘密嘅人實出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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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俾啲記者查到咪又仆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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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鳩唱啦，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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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月台層上的混亂，一眾工人先是吃了一驚，然後紛紛望向我們，又望向戴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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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板好似見到救星似的：「仲有時間，嚟得切！嚟得切！你哋！去倒啲石屎落去個窿度，接返上面條柱！嚟得好，搞掂事後每人俾多五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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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直接無視我們，跑向各個方位的活人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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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手啦！咁樣……咁樣係錯嘅！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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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中學生都知道是錯的事，在大人眼中卻如真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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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念化成癡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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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陣就係最後一個，咪撚同我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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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啪咗我囉！咁樣仲算唔算係活埋活祭！睇你到時點收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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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聲呀！不肖女！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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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的一瞬間，就是混凝土倒下的一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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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會分心，這樣我和溫可柔就有機可乘，這距離……趕得及的！即使被淋上些許混凝土也不會即時死亡，以魔法清除後救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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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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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剎那卻沒有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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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戴生，入面有個人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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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落石屎！你咪理啦！」戴老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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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們看看戴老板，又看看掛著的混凝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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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活生生一個人嚟嘅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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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鐵成千億！你理入面係人係大笨象呀！每人再加五萬！落石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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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金額，到達15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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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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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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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金額，25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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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2%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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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難以想像的高價，相信是接受了就能原地退休的價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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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有一個人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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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嚟㗎！！屌你老母！！傻撚柒咗啊！？」明哥喝道，「我理你俾幾多我呀！！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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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咋嘛！香港欠人咩！成七百萬有凸！但我哋同香港，就係欠條高鐵，國家嘅大動脈！」戴老板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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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痴撚線！」工人們開始解開人柱身上的束縛將他們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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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唔會執呢個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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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反呀係咪呀！唔使供樓啦係咪呀！！係咪唔想撈呀你班仆街！！」戴老板咆哮道，回音在地下空間中迴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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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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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得好，我唔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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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把頭上的頭盔脫下，從事這行業多年的他，自然知道甚麼是打生樁，事實上現在新屋動土時，還會有灑雞血於四角和柱內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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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絕不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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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都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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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唔打打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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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完人去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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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瞓街都好過殺完人住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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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叛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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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班死窮撚……抵你哋撈死一世地盤！」戴老板完全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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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理解，每一條人命同樣重要的簡單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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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玩完啦，戴……老板，收手啦！」溫可柔勇敢地揚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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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攻擊的話，就是以魔法攻擊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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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介入了與魔法無關的科學文明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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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引說，這情況即使是魔法師，極其量也只是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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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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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會……唔會……唔得，咁樣公司會無救，我地屋企都會無救……我要死都要佢陪葬！」他把手槍壓向大家姐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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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手啦，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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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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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女聲從樓梯上走下，即使在這地盤中也不減貴氣，一看就知一直以來養尊處優的舉止，是趕至的戴太和她的護衛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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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啦……無晒啦……我哋屋企同公司玩撚完啦……」一直強橫的戴老板卻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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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板，使唔使我祝你嘅子彈中到十足十呀？你自己親生女嚟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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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句發言，使我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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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隨著曉兒的手看似無意地一揮，一個小咒語飛落到他手中的槍，附加了「必中」的術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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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係因為我個親生女，正係因為佢！係！我！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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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就係佢！！唔歸於你！唔歸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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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一向舉止優雅的她，一腳踢飛了高跟鞋！赤腳在地盤中行走如自殺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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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一個高貴的夫人變成了河東獅，這時我才驚覺大家姐的脾氣是從母親身上遺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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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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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心有靈犀一樣，大家姐看準戴老板分神的瞬間從他懷中往下縮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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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人質的他面對最終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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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自己的錯束手就擒並接受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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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在此一死以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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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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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板看看手槍，看看正結出手印施法的我，看看從地上影子撲向他的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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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槍，是自殺嗎？不！這畜生瞄準著逃跑的大家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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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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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響於地宮深處激起刺耳的迴音，硝煙夾雜酸味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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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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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板自己中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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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緊抱著大家姐，把自己女兒護在懷中，以自己身體擋下那一槍的戴太，身上護身符停止震動和收起光暈，護身符好像被甚麼東西擊中貫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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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彈式魔盾解除，帶上了「必中」術式的子彈被反彈，命中了戴老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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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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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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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現場多少人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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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正是曉兒為戴老板的槍加上了必中術式，令其攻擊變成了必中魔彈，再利用反射式護身符令戴老板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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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自然乖乖閉嘴，而且正如曉兒之後說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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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沒有狠心到開那一槍，也不會被自己射出的子彈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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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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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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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板倒地，血從自己身體流出，染著黃土變成了血泊淹沒了他扭曲的表情，如心魔俱現的眼睛即使死了也沒有閉上，卻被自己的鮮血滲透，最後沉沒在自己的罪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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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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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太和大家姐沒有說話，既沒有獲救的喜悅，也沒有喪親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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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哋出去。」曉兒輕拍二人臂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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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兒大概是預計了一切吧，戴老板只要走投無路就只會開槍，而戴太一定會捨己救女，那麼護身咒上的魔盾就會把子彈反射，同樣帶著必中效果的魔彈必然命中戴老板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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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扔下槍，扔下執念，扔下心魔，才能避過死亡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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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板卻沒有看到這放於眼前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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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度我嚟執手尾。」施子雄道，「睇嚟，暪唔過北斗會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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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幫手。」身為父親的古SIR，想必感觸也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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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可柔，我哋同護送佢兩個出去。」我拉拉醫生袍，轉身跟著曉兒三人踏上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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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雪默默地牽上我的手，明顯正強忍淚水的她鼻子暗地抽泣，卻不知道和什麼賭氣一樣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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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次，我沒有放開她，而是緊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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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醫生！」感受到我手中體溫的她，防線馬上崩潰，淚水隨動人的臉蛋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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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今晚，好在有你喺度。」我把手撫住她的瀏海讚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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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瞧那明月一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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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月色一定很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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