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千年 - 【神樹】摧毀法陣

一道玄雷劈向空中，驚動了許多人。

石默紘和蘭茵在不同地同時衝了出去。

王阿大驚愣一秒，隨後也衝了出去。

馬老召集了村民也才趕上。

林燁呆呆地望著雷消散在空中，眼神迷離，仍想不透云奶奶為什麼會死。

貝蒂娜也是沉默，她也不明白。

太陽高高地掛著，無差別地照耀大地，燒熱灼傷人的膚髮，刺痛眼睛，但是林燁毫無感覺，任由它放肆。

時間一直在流逝，然而他們卻像一座雕像站在那裡，好像停止了一切。

第一個趕到的依舊是石默紘。

他沒有指責林燁和貝蒂娜，畢竟一定發生了大事。

接著他就看到了云奶奶，不，準確地說，是云奶奶的屍體。

「⋯⋯知道誰做的嗎？」

「不知道。」

「你們現在長怎樣你們知道嗎？」

林燁沒回答，貝蒂娜道：「頹喪。」

「如果抓到兇手該怎麼辦？」

貝蒂娜微微回神：「不知道。」

石默紘看向林燁。

「我也不知道。」

石默紘無語望天，接著道：「送警局，報警，沒辦法報警就叫政府人員，叫做馬老，懂了嗎？兩個白癡。」

林燁終於被罵得回了神，他看著石默紘，石默紘的臉上大多是無奈和不耐，沒有多餘的東西，他向前，說：「所以我們想辦法通知了啊。」

「哎。」石默紘嘆氣：「等著人過來吧。」

說完，從哪不知拿出一塊布，將云奶奶的屍體覆上，遮住她的身體。

沒過幾分鐘，蘭茵和王阿大一起出現。

「發生什麼事？」

林燁、貝蒂娜和石默紘同時指向地上的布。

兩人小心地揭開，端詳一會，過了許久才放下。

「致命傷只有一處，那麼其他撕裂傷哪裡來的？」

蘭茵一下子問到重點，林燁指向遠方孤零零躺在沙地上的怪物殘肢，道：「似乎中了一刀後便被我們上次在顏家遇到的怪物攻擊，一群怪物全部圍在那裡，直到我和貝蒂娜來之後才趕跑他們。」

蘭茵撿起那殘肢，絲毫不畏懼看起來噁心至極的毛髮以及奇怪的形狀。觀察一陣後，卻將殘肢遞到幾人面前：「各位。」

「怎麼？」貝蒂娜代為回應。

「這是人造半妖。」

半妖就是人與妖交配的後代，通常會思考行動，具有智商。但是像這種沒智商的，就屬於人造的怪物。

「等等，你做的？」貝蒂娜轉向王阿大。

一想到人造生物，貝蒂娜就記起王阿大家底下的融合法陣。

王阿大先是愣一下，接下來轉向石默紘：「你講的？」

一想到他們怎麼知道的，王阿大就想起石默紘昨天對於他的威脅。

石默紘搖頭：「大叔講的，我只是補敘，試問哪個白癡看不出來？」

「他們就看不出來。」王阿大指向旁邊的林燁、貝蒂娜和蘭茵。

「那他們是白癡。」石默紘不留情面地批評，轉口卻問道：「所以，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王阿大回答，他伸手接過殘肢，端詳一陣，將它丟到沙地上。

貝蒂娜掏出斧頭：「你當我們相信啊？」

王阿大雙手一攤：「愛信不信！」

貝蒂娜火氣上湧，提著斧頭衝過去，烈火從手中噴湧而出，直衝王阿大而去。

林燁原本想阻止，但是被石默紘攔住了。

王阿大神色如常，面對斧頭竟是眼睛不眨，直到斧頭接觸的前一秒，依舊半點不動，愣愣地站著。

貝蒂娜手裡一抖，明顯遲疑了一下，斧頭依舊落到了他的頭上。

沒有慘叫聲，沒有血噴出，只有如煙霧般消散的身形，逐漸淡出於空氣中。

眾人疑惑間，王阿大的身影卻從十米外緩緩浮現，帶著淺淺的譏笑。

他緊盯著貝蒂娜，嘲弄著貝蒂娜的愚蠢。

「幻術？」貝蒂娜發出疑惑，手下卻繼續拿著斧頭攻擊。

「卡維納托。」

蘭茵叫停貝蒂娜，指向遠方，而那裡，馬老正帶著兩三個村民趕來，這裡目前都是魔法師，但是馬老和村民可不是，不能隨便在人前使用。

貝蒂娜立刻收回斧頭，順便瞪了王阿大一眼。

馬老一來，事情也成定局，沒有人再提及融合法陣與怪物，也從未在馬老面前透露人造半妖，好像大家只是因為云奶奶被殺害而氣氛凝重。

雖然殺害云奶奶的兇手仍沒有去找，但是屍體被謹慎撿起，準備運回村莊。

林燁並未在人群中看到云央與陳依，云奶奶的死亡最先應該通知兩人，雖然他們只是孩子，他靠近石默紘問道：「云央呢？他沒來？」

石默紘瞄了一眼貝蒂娜，說：「陳太太病了，病得很嚴重，陳賜說大約還能撐個兩天，兩個孩子都在那裡看著。」

林燁心裡一驚：「怎麼會這樣？」

石默紘低聲說：「陳太太身上有被神樹動過的痕跡，不是氣息，是痕跡。有人向神樹許願了。」

「你⋯⋯」林燁覺得他好像懂石默紘要說什麼：「有人向神樹許願，希望她生病？」

「我看了，是貝蒂娜許願。」石默紘悄聲回答。

貝蒂娜？她許過那種願望嗎？林燁在腦海裡搜尋。

「要不然就是以比較籠統的型式許願，只是被神樹曲解了。」

那麼⋯⋯好像有這麼一件事。林燁問：「貝蒂娜知道嗎？」

「不知道。」

「她能接受嗎？」

「算了吧，等她自己發現。」

一路上再無話，眾人先把屍骨運送到云奶奶家的庭院裡，才開始安排後事。

貝蒂娜知曉陳母生病後，急匆匆地衝去陳家，想要親眼確定事實，看來她也發現了問題，順便接云央回來。

站在空蕩蕩的庭園裡，面對一個裝屍體的黑色布袋，冷清寂寥，昨日云奶奶還熱情地打招呼，今天人就不在了。

「等到云奶奶下葬後就離開吧！」石默紘說：「送這個好人最後一程。」

林燁緩緩地蹲下，看著黑色袋子，道：「貝蒂娜想毀了法陣。」

石默紘沉默許久，過一會兒才說：「沒用。」

「你怎麼知道？」

「多讀一點有關異妖的書。」

林燁沉默了一瞬，他不確定石默紘這句話的真假，但是他也沒有多猶豫，接著問：「那怎麼辦？」

「殺了陳依。」石默紘突然認真地注視林燁：「只要殺了陳依，這個魔法陣就無法繼續執行。」

「為什麼？」被那雙黑色的瞳孔盯著，林燁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人是陳依，妖和幻都是樹，如果一個不存在了，魔法自會崩壞。」石默紘說：「不過我覺得你們應該砍不了樹。」

林燁欲言又止，他還是覺得不能殺陳依，他試圖多爭辯幾句：「我覺得我們可以先破壞法陣看看。」

石默紘注視他許久，過了十秒才回應：「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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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石默紘和蘭茵去王阿大的餐廳破壞法陣；林燁去找貝蒂娜，順便去鐵房子處理法陣，然後前往顏家處理最後一個法陣。

林燁匆匆越過鐵房子，正準備去找貝蒂娜，卻見貝蒂娜神色陰沉地帶著云央和陳依回來。

「貝蒂娜妳還好嗎？」林燁上前詢問，同時讓兩個孩子先去找馬老。

「沒事。」貝蒂娜顯然不想說話，她大步來到鐵房子前。

克勞斯正倚著牆，半閉著眼。

「我們要毀了法陣。」貝蒂娜單刀直入。

克勞斯冷笑：「徒勞無功。」

「你要幫我們嗎？」貝蒂娜還是希望有強力的援手。

「呵。」克勞斯起身，他在貝蒂娜的注視下緩緩離開：「異妖內部明確規定：任何異妖不得干涉其他異妖的生成。誰干預了誰倒楣，老子不想倒楣。」

「那就算了。」貝蒂娜道，她一腳踹開門，拿著斧頭衝進去。

屋裡很暗，但是能看到門前一小部分，門口正對著的是一具乾屍，臉已經不成人形，衣服還掛在骨架上，牆上全是黑色的印子，應該是乾掉的血。

血漬形成一條條紋路，構成一個魔法陣。

貝蒂娜定眼一看，那衣服上的紋飾似乎哪裡看過，她臉色煞白：「華夏的封家。」

時家之下也有許多家族，封家就是其中之一，它也稱得上興盛，封文安就是封家的人。

但這個乾屍不是封文安，因為乾屍的骨架比封文安大多了。

林燁從門口望進來：「封家？怎麼死的？」

貝蒂娜一言不發，伸手進衣服的口袋翻找，過一會兒翻出一塊牌子。

封岑樺，二級魔法師。

「不管了。」貝蒂娜將牌子收進懷裡，一斧子破壞了地面，同時斬斷法陣的紋路。

她退出屋外，一把火燒掉了鐵房子。

熊熊大火燃燒。

林燁看著鐵逐漸變紅，融化成鐵水，他還是搞不懂這個村莊想做什麼：「貝蒂娜，你覺得為什麼要這裡掛一個魔法師？」

「他們大概仇視魔法師吧。」貝蒂娜等到鐵房子化為鐵水，又用魔法將火收回去。

林燁和貝蒂娜對視一眼，準備前往顏家。

「孩子們，好心提醒你們一件事。」克勞斯在廣場的另一頭，提高音量，面無表情：「這裡有人氣的家戶只有三家。」

兩人面面相覷，但是克勞斯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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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默紘眼神迷茫地站在王阿大的餐廳前。

而旁邊是蘭茵。

「摧毀法陣的話，那隻異妖怎麼不來？」蘭茵問：「叫他比較快。」

「大叔目前狀況不太好。」石默紘淡然答道：「所以我們先來破壞法陣。」

蘭茵仍舊沒有動，她道：「你們是幾個月前才認識貝蒂娜的。」

「對。」

「為什麼會認識？」

「因為被一個麻煩的東西纏住了。」石默紘微微一愣，他面向蘭茵：「你接觸過你家的內務嗎？」

蘭茵皺眉，她不曉得石默紘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沒有。」

「也是，妳才十五歲。」石默紘語氣淡漠，又繼續看著餐廳：「妳聽過杜安夫嗎？」

蘭茵更困惑了：「沒有。」

「貝蒂娜她在查一個組織。」

石默紘平淡無奇地將所有事情說完。

而蘭茵的評語更簡單了：「這在我的意料之外。」

「嗯。」石默紘回應一聲。

「但是異妖不是可靠的生物。」蘭茵道：「不如去仙界或妖界尋求聯合。」

「這句話你該去對貝蒂娜說。」石默紘回答：「所以，我們要在這裡看這座餐廳看到哪時候？」

他們已經在餐廳面前站了將近半個小時。

「我以為你知道路。」蘭茵很訝異，她轉頭，就看到石默紘若有所思地盯著那片匾額。

吃飽最好。

「我也以為你知道路。」石默紘嘆氣，他現在有點疲憊，只想趕快結束事情。

「算了。」他還是去摧毀法陣吧，明明知道這是徒勞無功。

兩人走進餐廳，王阿大不在，他們就輕鬆地找到地下室，進去，摧毀法陣，再出來。

一切都非常順利，半個人都沒看到。

然後兩人接著便趕往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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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神樹的氣息還在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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