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實習筆記》 - 第三十章怪物

「破軍！文昌！你們聽到嗎？」我攜著曉祈在火海中前進，我大聲呼喊，卻只聽得見自己的回音，以及建築物被燃燒得霹靂啪咯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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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第四層走下第三層，景色依舊，頂多就是多了數把武器被某個緝捕司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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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層到二層，二層到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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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至少讓我遇到一個緝捕司吧。恐懼慢慢在我的內心蔓延開去，就好像眼前這場不滅的火災，由底層漸漸佔據了整個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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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曉祈彷佛傻子一樣，一邊承受著高温一邊尋找似是已經人間蒸發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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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祈，你會不會很辛苦？」我憂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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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靈魂所生的火焰比起陽間的弱很多，若不是怪物有意攻擊，即使碰到火舌也不會造成很嚴重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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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越接近怪物本體，能量的流動便會越強。換句話説，我們面對的狀況，只會越來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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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是流點汗而已。」曉祈從容不迫地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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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人間的時間過得比較快吧，總覺得她近來好像成熟了許多。那怕是遇上鬼域異動，她冷靜的態度似乎已超出了一般人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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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倆走到底層的時候，終於聽得見斷斷續續的聲響，那是來自廣場中央的大房一種不祥的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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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鏗！！⋯⋯蓬蓬⋯⋯鏗鏗！！」我心知不妙，瞄了曉祈一眼，剛好和她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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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她時，原來她也在望我。該説是我們之間的默契嗎？兩人互相對望，卻沒有説半句多餘的説話。明明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亦未曾共渡時艱，但這一刻我們就像是結識已久，不必交談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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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進去了，準備好了嗎？」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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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答得簡潔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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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門把，一副詭異的景象瞬間把氣氛改寫。與鬼域相當不合襯的布製紅色椅子有序地排列，擠滿了整間房，一盞又一盞的射燈懸掛在木製天花上，一同照射著房間盡頭的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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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放置了一台典雅的純黑三角鋼琴，琴鍵蓋被打開了，卻沒有人彈奏，而後方則是兩張合上的紅色布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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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大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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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明就是一個演奏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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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曉祈盯著那台鋼琴，眉宇間盡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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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鬼⋯⋯」我邊喃喃自語邊謹慎地踏入演奏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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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們倆步入後，身後的大門冷不妨砰的一聲關上。緊接著，幽怨感十足的旋律便響徹整個演奏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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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是想嚇死『鬼』嗎！！」走影雖然可怕，但與這種陰森恐怖的氛圍比，簡直不能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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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段環環相扣，音符之間的組合一時合襯一時又互相衝突。節奏緩慢卻不會讓人感到枯燥乏味，就宛如一條在海面飄浮的絲線，纖柔卻不斷向海底延伸，直至闖入深淵仍未見其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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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美、平靜，且延綿不絕，是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第一樂章。」曉祈認出了這熟悉的旅律，低聲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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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也懂鋼琴嗎？」説的時候我不忘壓低嗓子，畢竟我們離布幕和鋼琴原來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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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而且這首曲子⋯⋯」她抿了抿嘴道：「算了，現在不是説這些無聊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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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捺著心中強烈的不安，我們倆步步為營，終於走到來舞台前。正打算鬆一口氣之際，琴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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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暗紅布幕徐徐拉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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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軍！文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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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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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曉祈兩人一同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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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恐懼、憂慮、悲傷⋯⋯各種負面情緒隨著布幕拉起的一瞬爆發。燃燒的舞台上除了有我們重視的人外，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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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除了這個稱呼外，我已想不到其他更合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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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全身赤紅，渾身都依附著人臉，六腿兩手形似蜘蛛的怪物。原為走影的面容還因被火灼傷而分不清五官，僅剩一隻腥紅色的眼球在扭動，仇視著胡亂闖入演奏廳的我和曉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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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關乎到陰陽兩界的對峙，即將拉開序幕。

怪物似乎留意到我闖了進來，打從它現身的一刻，那顆醜陋的眼球死死盯著我。用那雙粗壯的巨手掐著一個男人，輕輕鬆鬆便把他整個人抽起至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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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祈！⋯⋯咳咳⋯⋯別過來！！」男人聽到了女兒的呼喚，縱使脖子被勒緊，依然強行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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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斷掙扎，對著怪物的手拳打打腳踢，襯衫上的洞破了一個又一個，文質彬彬的打扮經過多番嘗試後，早已成了衣衫襤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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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如斯巨獸面前，再多的掙扎都顯得隔靴搔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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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的另一邊，文昌和破軍渾身是傷。持續打鬥讓兩人疲態盡現，他們看著怪物折磨男人，卻無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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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注意到我趕了過來，但他只是瞥了我一眼然後便無奈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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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眾多緝捕司聯手都解決不了，你來摻一腳也不過是徒勞而已。』他的眼神清楚告訴我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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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仔細打量手上的男人，彷彿野獸得到了新玩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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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嗥嗥！！！」它朝男人嘶吼，聲浪大得連我和曉祈也不得不捂著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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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此刻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復古風的圓框眼鏡一下子吹脱，跌落在地上，鏡腳斷開，鏡片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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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脆弱的，不止眼鏡，還有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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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曉祈雙眼通紅，快要急得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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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殺，別過來。」文昌看穿了我的心意，警告道：「這大伙頭連活人都能捉進來，事情已不輪到你我去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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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直覺告訴我這件事也跟曉祈的「秘密」有莫大關係。天啊，曉祈你到底隱暪了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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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殺⋯⋯」曉祈無助地看向我，水藍眸子失去了光彩：「對不起⋯⋯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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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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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夠的了。以凡人的身體一直撐到現在，這份心意真的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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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入職以來，隨意答應別人一直都是我的壞習慣。答應照顧某人也好、答應記著某人也好、甚至答應保護某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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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不用再説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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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思緒已亂成一團，我還是默默從背後抽出長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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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殺！你真的要這麼做嗎？難道你看不見地上那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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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的破軍終於開口打斷了文昌：「由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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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也不是沒見過那頭噴火怪物有多可怕？你這樣跟推他去死有什麼分別？！」文昌激動地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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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七殺了，難道你覺得勸他幾句便可以阻止他多管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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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文昌臉紅耳赤，但又答不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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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破軍鬆了鬆肩，一手拔出了倒插在地上的太刀，戰意高昂地笑道：「要死也論不到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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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要老子跟這種固執鬼一起死，你的性格真是壞透了呢。」文昌嘴裡雖然抱怨著，手心一張鋼索捕網卻早已準備就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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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新人。」他以首次相識的別稱喚我：「準備好大鬧一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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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這當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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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域中僅存下來的三人小隊各執武器慢慢逼近，即使怪物再狂妄，也難以無視這份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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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咕⋯⋯嗷咕⋯⋯」它身上依附的人臉發出陣陣低沉的叫聲，六條腿躁動地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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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向我和破軍打了眼色，暗示鋼索隨時都能展開偷襲，至於何時才是出手的好時機？那便要看大家培養多時的默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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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咕⋯⋯⋯」怪物慢慢加大力度，掐著曉祈爸爸的巨手越收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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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機還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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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這樣做不過是想分散我們的注意力，我當然不會讓它得逞了。我把戟尖壓低，調整呼吸，細心引導寒氣流過每一寸經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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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曉祈爸爸的面色伴隨著我們走近越發蒼白，他的呼吸一下比一下重和吃力，奮力掙扎的手腳亦漸漸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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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嗷嗷⋯⋯」怪物似是在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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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它算漏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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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物如何虛弱也好，都總有拼命一博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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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祈啊，我不在的時候，你記緊要照顧好自己。」男人瀟灑地留下一句，然後便窮盡所有力氣撐開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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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手腳不夠用，那便乾脆連口也用上，他張開口猛力咬住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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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介凡人，對上這種怪物，攻擊無疑是徒勞的，但徒勞又並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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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一撃竟令怪物失了神，雖談不上方丈大亂，但已足夠讓我們三人抓緊機會，發起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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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鋼索激射而出，殺怪物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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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的鋼索端跟男人擦身而過，眨眼間便貫穿了怪物的左手。捕網張開，一下子便包住了它模糊的臉，使它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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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它發出憤怒的嚎叫，高舉前方兩隻強橫的前腿，本已龐大的身軀在威嚇的姿態下更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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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殺，要出手了！」破軍提著大太刀，急步衝向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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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了！這套動作練習過那麼多次，那怕我合上眼睛也懂得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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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的攻擊後發而先至，我們離它本體還有一段距離時，一雙臃腫前腿已殺到我們眼前。光看來勢，我敢斷言這一踩的力度絕不遜色於被五頭大象同時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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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軍倏然大喊一句：「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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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腳步一變，轉身閃過第一擊，馬上雙手握柄，舉起太刀擋在我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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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腿和刀身正面交峰，即使站在一旁亦能感受到強烈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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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龐然巨物，破軍未見懼色，他雖然沒有天生的怪力優勢，可是後天所培養的技巧正正成為了他取勝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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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壓回去！」他大喝一聲，手上的太刀承受住前腿的撞擊後，竟慢慢往怪物的方向反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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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機會了！』我心裡吶喊道，馬上緊緊抓著怪物的前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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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我所料，怪物知道前腿被偷襲，頓時收回前腿並朝天猛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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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啊啊啊！！！」我抱緊怪物的前腿，雖已有了心理準備，卻依然禁不住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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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想出這個點子，我的腦袋真是爛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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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害怕卻害怕，人還是要救的。就在怪物甩腿的時候，我看準機會立即跳下，長戟對準仍握住曉祈爸爸的怪手，猛力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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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嗞！⋯⋯⋯」戟鋒一閃，巨手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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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紅的手掌被斬斷前，還試圖向我臉上抓去。幸好牛頭面具救了我一命，利爪抓破了面具卻沒有傷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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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急關頭下，我已沒閑情去管自己的真面目。拉走了曉祈爸爸後，我便趕緊跳回到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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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都打算撤退之際，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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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居然開口説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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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停止了吼叫，改為用一把沙啞的聲線，嫉恨地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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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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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的時候，腥紅眼球還像是受到刺激一樣，憤懣地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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