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未央番外 - 江楓

歲未央第一次見到江楓，是三歲那年，在鄰居阿姨家。

媽媽跟那個阿姨是從小玩到大的，感情特別好。歲未央剛學會走路那陣，經常跑到鄰居阿姨家，阿姨就會拿牛奶泡著吐司喂她。

「阿姨家也有小朋友哦，你要好好跟她相處，知不知道？」

「昂！」

她看到阿姨家的小朋友了。是個比她大幾歲的小姐姐，長得很漂亮，但冷著張臉，趴在地上玩拼圖。看到她跟媽媽，也只是淡淡的打了聲招呼。「阿姨好。」

「小楓還是這樣，像個小大人一樣。」媽媽笑著搖搖頭。「我家妹妹想跟你玩，可不可以呢？」

那個漂亮姐姐才抬起頭，掃了她一眼。歲未央小心翼翼抓著媽媽的褲子，躲在後面看。

「嗯。」

「謝謝你啦，小央要乖乖聽姐姐的話，知不知道？」

「好！」

媽媽跟阿姨有說有笑的進廚房了。歲未央蹲在旁邊看，那個姊姊低著頭，拼著自己的拼圖，很有耐心的樣子。

那個拼圖很大，拼圖片也小小的，看上去有幾十甚至百片，跟她家那些九塊、十二塊的拼圖完全不一樣。

「姊姊，那個是什麼？」

「北海道的楓葉。」姊姊很認真的回答，隨即又拼了一片。

「姊姊你好漂亮。」

「喔。」

「姊姊你的頭髮是自己綁的嗎？我還不會綁頭髮，要媽媽教我。」

「嗯。」

「姊姊我也可以拼嗎？」

「姊姊你喜歡吃什麼，我喜歡吃小美冰淇淋！」

「姊姊我幼幼班了，快上小班了⋯⋯」

⋯⋯

拼圖很快拼好了，是一大片漂亮的紅色楓葉，底下行人三三兩兩，很是精緻好看。

「吃飯了，小央，小楓！」

那個姊姊拍拍衣服，站起來，歲未央高興的蹦起來——

嘩啦。歲未央一腳踩在拼圖上，漂亮的拼圖直接被打散了。歲未央懵了，眼淚慢慢在眼眶裡打轉。

那個姊姊倒是冷靜，平靜的回頭。「腳移開，去吃飯。」說著就開始收拾。

「姊姊對不起。」歲未央蹲下來，一邊揀一邊癟著嘴掉眼淚。

「重拼就好了，反正我也無聊。」

看著兩個小女孩，鄰居阿姨笑了。「小楓從小就早熟，換作其他同年齡的小朋友，只怕就要躺在地上哭了。」

「到時候就要哄兩個了。」媽媽偷偷摀著嘴笑。

「小楓寶寶的時候，我老公偶然拍到一張，那小寶寶的表情——哈哈，就像在說『怎麼又投胎到奇怪的地方了』？超厭世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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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姊姊嗚嗚嗚⋯⋯」

江楓停下了鞦韆，拖鞋在地上摩擦發出一陣唧唧的聲響。

「怎麼了？」

「那個⋯⋯一班的那個男生⋯⋯嗚嗚⋯⋯他搶我頭繩！他還搶我的娃娃！」

歲未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平時扎在腦後的小丸子散了，變得亂七八糟。

最後，江楓帶著她，把東西要回來。那男生也沒敢說什麼，乖乖還了，不復之前的囂張模樣。

從認識江楓後，她就經常黏著她，被欺負後哭著告狀。江楓就會出去幫她找場子，有次實在過份得離譜，國小男生上游泳課時偷偷把歲未央按在水裡，老師當下沒仔細注意，差點出事。@了小孩家長，對方說是小孩在玩鬧，又沒事云云。

氣得歲未央媽媽直奔學校。

結果倒是江楓先行動了。

直接趁午休前那男生洗臉時，把他頭摁進水盆裡。

後來兩人都被叫了家長。對方氣得要死，直罵江楓是謀殺。小小年紀，心腸歹毒。

江楓淡淡來了句：「你兒子把比他更小的女孩按進泳池，差點沒能喘過氣。這只是一個水盆，還有老師看著，你兒子欺負人就是小孩子玩鬧，我只不過還了回去就是心腸歹毒，那你兒子是個什麼品種的人渣？」

結果就是雙方家長差點開打，歲未央媽媽同時趕到，幾乎變成三方會戰⋯⋯最後，那男生哭著跟歲未央道歉了。

那家長到現在還沒想清楚為什麼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兒子會跟一個小女孩子低聲下氣道歉。

那男生道歉時還小心翼翼看著江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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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楓姊姊～我考上啦！國文滿級分正取的！」

江楓戳了戳她額頭。「想要怎樣，直說吧⋯⋯」

「抱我？」

「煩人精。」

幸好小煩人精跟她還有長安同間大學，要不然被欺負了，很難去幫她。

還有，希望她能過得開心一點。

無憂無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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