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語日誌 - 戰鬼

「將軍，你……是從何找來此人？」

「上次與長唐大戰時，發現此人。」

兩位身披甲冑看來英氣不凡的男子，一左一右騎在馬背上看著眼前的千軍萬馬正再廝殺著。

兩軍交戰，滾滾煙霧，殺聲四起，肢首飛濺。

騎兵交鋒，兵鋒穿梭，飛箭疾駛，步卒爭鋒。

然而，在這刀光劍影、煙霧彌漫的戰場，有一名身穿輕鎧的小將，不畏懼眼前的敵軍，即便被包圍也奮勇殺敵。

手持一把亮晃晃的長槍，鋒芒所致之處，鮮血四溢。

小將臉上露出了笑容，一副歡愉至極的模樣，鮮血已經佈滿他的臉，那模樣異常瘮人，宛如惡鬼在世。

這樣想的人，不在少數。

多數的敵軍被他的驍勇善戰嚇退，甚至丟下兵器落荒而逃，然而，逃也是徒勞，見那小將雙腿一蹬，手中長槍硬是將敵兵三人串成一組。

敵將面對此人也面露難色，命人拿來一把不下於二百石的長弓，帶著紫綠色的毒液箭矢掛上弓弦。

咻的一聲，不偏不倚射進小將的頭顱，頓時，周圍的步卒們逮到機會，無數的長槍貫穿軀體，絲毫不給其任何喘息的機會。

剎那間，戰事彷彿休止一般，眾人都看著小將，等著他倒地，等著他哀嚎……然而，眾人並沒有迎來期許，只見他拔出頭上的箭矢、身上的長槍，沒有噴灑鮮血，甚至連該有的窟窿都沒有。

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長槍再度舞動，再度奪走無數人的性命。

然而，這次再沒人跟他奮勇廝殺，所有的敵軍想是看見惡鬼一樣，一個被箭矢射穿頭顱卻沒事的惡鬼。

為保軍心不使其動盪，將軍提著手中的長刀，策馬上前，立刻與小將交手，交戰幾回合後，佔據上風的將軍反手一斬，直接朝小將的後頸而去。

刀刃沒入小將的後頸又從前顎處滑出，人頭，沒有應聲落地，將軍則被貫穿了心臟。

頓時之間，軍心大亂，步卒們見到己方將軍竟被一槍穿心，紛紛丟下手中兵器，然而，長刀卻是略過他們的頸子。

這一次，人頭確實的落地，沒有意外。

小將奪過長刀開始肆意廝殺，本就不敵，驚見其不死之身又見己方大將身死，士氣低迷，四處逃竄。

戰場的中心已然形成煉獄，兩翼的將士還不明所以，直至屍體已經堆積成山，甚至從遠處都能發現，兩翼的將士們才驚覺不對勁，先前收到戰報，還抱持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如今卻見到屍山血海，一切疑慮皆掃空，換來的是無盡的恐懼。

小將的武勇讓人敬畏，不，那不死的本事，即便是張天師再世也沒辦法如此。

幾個時辰過去，敵軍已經敗退，雙方的十萬大軍本該是勢均力敵，卻因為一名小將決定勝敗。

見到敵軍退兵，己方所有的人都相當開心，卻沒想到，屠戮的長刀尚未停止。

弟兄們的頭顱一顆顆落地，四肢飛散，大多數的士卒再搞不清楚狀況時就喪命了。

戰場上再度灌溉新鮮的血液，土壤都被染成紅色的，無論敵我雙方都再逃竄，僅剩小將仍在戰場的中心。

周圍都沒人之後，一陣血霧由地升起，緩緩地將其包圍，支離破碎的肉塊也緩緩消失，彷彿被吞噬了一般。

頃刻間，戰場上的一切都被吞噬殆盡，僅剩下小將一人，朝著日落的方向而去，既非敵軍陣地也非我軍紮寨處。

那渺小的背影，仿佛剛剛煉獄的一切皆與此人無關，他只是一個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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