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大叔 - 第三十話

我是一位水鬼，存在已經.....啊，算了，我不想說了，抓交替是我一直以來的目標，無奈我的鬼生之路總是坎坷，遇上無數的...啊...，算了再說下去也沒啥意義，還是抓交替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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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夜還未暗月還不高風也不大的日子，我就出來幹活了，我走在湖岸邊，尋找著目標，此刻湖岸零零散散的人群，有的在慢跑，有的在情話綿綿傷我眼睛，要不是我有點涵養，在我面前放閃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我早一腳踢他們下水，想做壞壞的事是不能回家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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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樣走著走著，繞了湖岸一圈後，感覺好像沒什麼好目標，看來今天又不能投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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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準備返回湖裡時，突然注意到一位中年男子坐在湖岸，一臉幽怨的模樣，看樣子很有心事，難不成他有想跳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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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我便立馬上前搭話說

『小兄弟，看你眉頭緊鎖一副有心事的模樣，是有事情想不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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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這時抬頭看向我說

『抱歉，我不算命，你找別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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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算命...，我這堂堂一位的千年水鬼看起來像那種江湖術士嗎？這對我根本是一種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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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時說

『抱歉，我不是算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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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了我一眼說

『保險我也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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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刻哭笑不得的說

『我看起來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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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仔細打量了我一下後說

『的確不像....但我喜歡的是女生，我們之間沒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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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我愣了一下，你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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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殺人的心都有了，這小鬼頭是把我當什麼了，雖然我已經千年沒談戀愛了，但我喜歡的肯定也是女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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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好氣的說

『小兄弟，我喜歡的也是女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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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著我一臉疑惑的問

『既然你不圖我錢也沒貪圖我的美色，你過來搭話是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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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這樣一問，的確我找他搭話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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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此刻望向湖面，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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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刻正準備開口問他怎麼了，但又怕被他當成怪怪的人，還是作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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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我便轉身準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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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我慢慢走進湖裡，頓時整個人驚起，連忙跳下湖中將我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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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莫名奇妙的舉動嚇到，一臉疑惑的說

『小兄弟，你是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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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著我沒好氣的說

『你才比較有事吧，這世界到底有什麼事能讓你如此想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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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說

『我沒想不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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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著我說

『沒想不開幹嘛往湖裡走，你可別跟我說你想下去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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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對吼！雖然我回家的舉動在我看來是正常的，但在這些凡人面前，感覺像跳湖尋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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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我沒回應，看著我一臉感概的說

『人生會有挫折是難免的，家家也有本難念的經，當你覺得難過受傷的時候，不妨想想，其實這偌大的世界，比我慘的人多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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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著我說這段話，突然讓我感到很受傷，你妹的，你說這些話時，幹嘛看著我說，感覺我好像很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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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轉念一想：我好像...蠻慘的無誤！抓個交替抓了千年，同期的都不知道投胎幾回了，而我竟然還在這湖裡呆了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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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我不禁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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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著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

『真的啦，這世界沒什麼事情是真的過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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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男子一臉哀怨的說

『你不是我，你不會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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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說

『我的確不懂，畢竟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但我也不好過呀，好幾次我都萌生想離開這個世界的念頭，要不是我思想樂觀，都不知道死上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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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男子說

『你的確看起來很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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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嘆了口氣說

『你可知道每當我在親友面前，我最討厭聽到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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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下後回答說

『催婚嗎，還是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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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搖了搖頭說

『我最討厭別人說我孝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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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一臉疑惑的說

『這不是一種稱讚嗎？為何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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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苦笑了一下說

『因為孝不孝順只有我自己知道，別人是能知道什麼呢？為何給我貼上這樣一個標籤，這對我來說是多麼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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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

『沉重？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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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臉感嘆的說

『其實照顧年邁的父母本來就是應當的事，畢竟他們把我拉拔那麼大，但我對他們卻總有怨懟，年輕時我是不懂事，但他們卻總愛提從前，我過去的確讓他們不省心，但我也沒真的壞過，但在他們眼裡，我卻永遠低別人一截，但就算如此，照顧他們雖然累，我也坦然接受，因為我知道他們現在身上有病痛，但我已經盡力了，他們卻總是充滿了負面的想法，處處抱怨，動不動就說不想活了，這些話不斷的提醒我，是否是我做的不夠好，是否是我沒像其他人一樣賺上大錢給他們過上好日子，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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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說

『但這也就是人的一生，人類在所有生物中雖然算不上最長壽的，但成長期確是最為漫長，你可有算過你是到了幾歲才不再依賴父母嗎？這些年他們對你是否任勞任怨，我常常聽過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句話我並不認同，如同每個做孩子的都一定孝順嗎？其實換個想法，有什麼樣的父母或許就會有什麼樣的孩子，父母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如同你小時候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一樣，錢雖然是必須，但卻不是全部，有些人賺了大錢便將父母丟去養老院，或者買間房子找個看護照顧他們，但他們真的快樂嗎？如同父母努力賺錢，卻將孩子丟給了保母，一切以工作為主，錯過了孩子的成長過程，孩子真的會快樂嗎？他們當初嚮往的不就是父母的陪伴與關心，而父母現在年邁疾病纏身，或許他們希望的也是在有生之年，能夠與孩子們共享天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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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臉委屈的說

『就算如此，我該做的都做了，雖然我知道他們病痛會有脾氣，但為何總是跟我鬧脾氣！我的每一天都想逃離這個充滿負面的環境，但卻也是放不下，長期下來我都覺得快把自己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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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你小時候就那樣的聽話嗎？他們現在的模樣跟你小時候鬧脾氣的模樣是不是很相像，而且真正想死的人，是不會將死掛在嘴邊，或許他們現在真的因為病魔而痛苦著，或許他們有時真的會萌生乾脆離開這個世界的念頭，但他們現在還努力活著，為了是什麼，不就是放不下這些子女，這是人生的一個必經過程，人總是會老會病，只是早晚而已！不要去羨慕別人的父母健康，因為那是別人的父母，你該做的能做的盡力就好，別讓自己太多壓力，適當的調適自己的心態，畢竟你還能陪伴他們的時間，或許沒你想像的那樣長，別讓彼此留下太多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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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苦笑的說

『可能就如同你說的一樣，只是一個過程，我也只能盡力滿足他們的需求，畢竟我年輕時真的虧欠他們很多，或許我常常在抱怨他們，但實際上也只是發發牢騷，更多的是我給不了他們更好的生活與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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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男子說

『因為給不了更多而覺得虧欠，這是人的心態上的自我苛責，但有時候他們要的或許也沒那麼多，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或長或短，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所以沒必要去羨慕別人，因為我們能看到的永遠只是表面，對方是悲傷是快樂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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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點頭認同說

『的確如此，我羨慕別人的自由自在，但真的自由嗎？我也的確無從得知，如同別人對我的看法一樣！只是她現在因為吞嚥困難，從原本進食就少，變得現在連吃的意願都沒有，搞的自己一整個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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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納悶的問

『沒給醫生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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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嘆了口氣說

『有送去大醫院進行一系列的檢查，只是要等報告出來，醫生才能開藥或進行治療，只是我真的有點害怕她撐不到那時候，我知道她吞嚥時東西都會卡在咽喉，但連營養補給的飲品她也說喝不下會吐出來，但她並非完全不能吃，為何不能加減吃一些白粥補充一下也好，我在一旁看她這樣真的很難受，有時真的想乾脆什麼都別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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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說

『但最後你還是在她的身旁，不是嗎？其實為人子女跟為人父母都一樣，關心則亂，有時過度的關心卻沒有得到正向的回應，心裡總是會不是滋味，你年輕時或許給他們的也是如此感受！就算你心裡再多的抱怨，最後一樣願意呆在他們的身邊，就算你的付出沒有得到回應，但你依舊不離不棄，我看過無數的報導，子女棄養父母的案例層出不窮，但錯的到底是誰，子女為何不願陪伴養育他們成人的父母，或許子女有問題，但父母難道就沒問題嗎？我們不是他們，畢竟這種家事只有他們當事人才會知道原委！而你的父母或許不是最好的，但就看你還願意陪伴在他們身邊而言，那他們至少是成功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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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此刻哽咽說

『對呀，或許他們曾經誤解過我，對我過於嚴苛，最後我也沒能達成他們的任何期待，我不是合格的子女，這輩子沒讓他們少操過心，但對於他們我更多的是愧疚，所以我知道我並非是真的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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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望夜空說

『每個人的人生有起有落，會衰老會生病，這是必然的過程，我曾看過一篇有趣的文章，裡面有一段話是這樣說的，『人生是一場與疼痛不斷對抗的旅程』，不管是年輕還是衰老，人類總逃不了病魔與意外造成傷害的疼痛，而在這樣的對抗中，我們學會堅強的活著，直到這場旅程的結束，人會來到這個世界，總有一天也會離開這個世界，你就做你現在能做的事，一切盡力就好，對於無法預知的明天，我們盡人事，剩下的就是聽天命！別給自己太多壓力，也適時的讓自己喘口氣，因為你也有你自己的人生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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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苦笑著說

『的確，現在的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希望檢查出病因，能夠確實的治療，至少...讓她恢復正常飲食，我就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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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男子說

『我相信會的，祝你母親早日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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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著我說

『謝謝！讓你聽我說了那麼多牢騷，也聽你說了那麼多，我覺得我應該還能繼續往前走，或許真如你所說的，盡人事聽天命，做我們能做的，至少遺憾或許就不會那麼多了，時間也晚了，我該回家看看她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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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說完後，站起身看向我露出一個欣慰的微笑後，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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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位千年的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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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與一個以為我要自殺的男子長談後，深深感受到人生的無常與無奈，每個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不容易，人生最大的遺憾，或許就是總以為還有時間而忘記把握，有時候在有限的時間裏，盡力做自己能做的，遺憾或許就能少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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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跟他說那麼多人生道理幹嘛？我自己的下一段人生，我都不知道在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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