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結】恒安禁宮之太子妃那麼乖 - 第一百二十九章「就由本宮給妳女兒取個名字吧。」

五公主凌欣弦走了，西殿外頭先是少了一批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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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惜芙看向剛玉，又再發了話：「本宮這裡有太子妃伺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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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了地，便聽到剛玉不慌不忙的回道：「太子妃身子骨尚虛，娘娘就讓妾身在旁邊侍奉茶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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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惜芙也不和她多廢話，漂亮的眼睛再次回到世嬅臉上，「太子妃就是這樣掌宮的嗎？把東宮的人縱得這麼沒有規矩。」說話倒是半點情面亦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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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樣，剛玉於身份上仍是側妃，確是不敢當面反駁程貴妃，遂抬頭看向任世嬅，看其怎樣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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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教訓得是，」世嬅再次屈了屈膝，「莫側妃在娘娘面前失儀，罰回南廂抄寫《女誡》五遍，明天帶來讓我過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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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罰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剛玉深吸了口氣，還想尋個藉口留下，就被世嬅輕聲截住了：「還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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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再不情願，也不能公然抗命，只得欠身回道：「玉兒謝娘娘及太子妃教誨。」便忍著一口氣，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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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西殿僅剩下世嬅的近身和貴和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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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程惜芙沒有再找甚麼籍口，只輕輕吐了一句：「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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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同樣不敢抗命，想了想，只把小郡主抱到太子妃的床榻放下，就在世嬅身後伸手可及之處，這才一聲不吭的乖乖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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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寢殿之內就只剩下姨甥兩人，還有尚未足月的小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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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惜芙毫不避諱的走了過去，仔細瞧著小女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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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甚麼都不知道，仍舊好奇地左顧右盼，黑漆漆的眼珠子裡有著微細的星光，一閃一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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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的女兒長得俊俏，倒不像是剛出生的孩子。」程貴妃嘴裡稱讚，語氣卻沒有配合著添上幾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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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抬眸瞧著姨母的側臉，輕聲回答：「回娘娘的話，小郡主畢竟是天家、程家和任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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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惜芙回頭瞅了她一眼，不冷不熱的補充道：「還有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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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沒有反駁，事實上也不能反駁，只淺淺一笑，頷首道：「還有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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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惜芙沒有答話，再次低下頭來伸出手，修整得完美無瑕的指甲慢慢劃過小郡主的粉頰，留下一道淺淺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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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心頭一抽，握掌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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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小娃兒卻是半點也不知道害怕，只以爲程惜芙在和她玩耍，又呀呀的叫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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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惜芙的手一頓，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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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如今該知道，在宮中生養一個孩子有多難了吧？」鳳眼盯著小娃兒，輕道：「更別說是要把孩子扶養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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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心疼的看著女兒，指甲陷入掌心，卻只能回答：「娘娘說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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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天家、任家、程家和莫家的孩子，也不一定能平安長大。」程惜芙笑了笑，又再問：「聖上還沒有賜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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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娘，還沒有。」世嬅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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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賜名，就是尚未承認的意思。」連「郡主」也不一定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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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緊抿著唇，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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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宰相沒有為妳女兒去跟聖上說項嗎？」程惜芙倒是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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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娘，父親說聖上對此定是心中有數的，我們作臣子的只要聽聖命行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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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不打算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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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宰相的肚裏能撐船，做事是最有分寸的。」程惜芙不知想起了甚麼，冷冷一笑，也沒有再追擊，突然轉了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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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妳跑來跟本宮說，聖上心裡頭是有本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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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忙豎起耳朵來認真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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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按兵不動，不過是要看本宮會做到哪一步，測試本宮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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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惜芙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著小郡主，「這段日子以來，本宮細細想了太子妃的話，覺得確有幾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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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贊同，只讓世嬅的身子更加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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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年紀輕輕，入宮的日子如此淺，尚心明大義，以我順天朝的基業為重，倒是本宮這個皇貴妃心胸狹隘，不識大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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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連忙欠下身去半跪著，道：「娘娘賢良淑德，通情達理，這麼多年來把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又怎會是不識大體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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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她的，是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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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悄悄抬起頭來，狐疑的望了程惜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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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女人的臉上掛著一個似有還無的笑，鳳眼深深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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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深處沒有嘲弄，也沒有往日的嬌媚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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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的心微顫，不安的喚道：「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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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程惜芙沒有起伏的回答：「若我覺得聖上欠了我，就讓他用一生來賠給我⋯⋯」笑意慢慢加深，語氣卻也更加悲涼，「但聖上要的，從來就只是忠心。其餘的，就莫要再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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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語氣，竟像是在交代後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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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心更緊，忙勸道：「娘娘莫要傷心，再過些日子一切就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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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程惜芙就只是垂下頭來，瞅著精神奕奕的小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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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聖上還沒有賜名，那就由本宮給妳女兒取個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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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像是知道大人們在討論自己，黑溜溜的眼珠子再次定在程惜芙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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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女，最重要清楚明白自己的位置，莫要太過看重自己了。」她的眉眼彎彎，嫵媚終於重新爬上眼角，「就叫作昭昭吧。凌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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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動也不動的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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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這就是妳的名字了，昭昭。」程惜芙以一種極不合符當前情境的溫柔語氣說道，然後再次看向世嬅，「宮裡的日子不好過，妳可得好好把昭昭扶養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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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姨母，尚未能理清思緒，便見那身份尊貴的女人回身，拖著長長的裙襬，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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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踏出西殿之時，一句話輕輕的飄到世嬅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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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咱們擺駕龍翔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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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惜芙離開以後，世嬅始終惴惴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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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小郡主的床邊，靜瞧著女兒熟睡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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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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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雖是給小郡主賜了這名字，但最後能不能用呢，還是得由聖上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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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傻得以為，姨母前往龍翔宮就僅是為了跟聖上請旨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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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究竟是想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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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一直以為，依照姨母的性子，只要給她細說了利害得失，讓其明白跟聖上對著幹毫無勝算後，對方只要過了氣頭，就會懂得後退一步以保貴和宮眼下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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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才姨母的眼神⋯⋯雖不像是在生氣，但也絕對不能說是釋懷。到底，她在想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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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不知夢見了甚麼，手腳突然抖了抖，嘴裡嚶嚶叫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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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世嬅溫柔地拍撫孩子的胸口，再用棉布把小郡主的手腳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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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樣孩子會睡得比較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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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風輕步靠近，怕驚著了熟睡的小郡主，只得壓著嗓子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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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福全總管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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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世嬅悄聲吩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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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風一出去，便招了福全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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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太子妃，」福全輕手輕腳的行了禮，再道：「龍翔宮的守衛比平日更加森嚴，難以打探到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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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看著小郡主，還在思考著，卻聽到福全又再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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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聖上確實傳了旨意給禮部，允了程貴妃給小郡主賜的名字，讓禮部登記在皇家族譜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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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昭昭這名字是定下來了嗎？世嬅瞅著女兒，若太子知道自家閨女的名字是由姨母取的，怕是要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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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撇除這些，昭昭倒是個不錯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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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明白，也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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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只要昭昭的名字上了族譜，那她的身份便確定了。從此以後，整個恒安禁宮都知道，皆因程貴妃慈愛，垂憐小郡主，才讓她得到聖上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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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體面，聖上還是給了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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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貴妃離開龍翔宮了嗎？」她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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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鳳輦一直停在龍翔宮外，沒有動靜。」福全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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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留在龍翔宮侍寢嗎？自鬧出了敏兒小產一事，姨母已有許久沒到龍翔宮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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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人再盯緊些，若有任何消息，立刻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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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領了命，就安靜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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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看著被包住了手腳後，睡得無比安穩的女兒，卻是半點也不覺得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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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妳說這宮裡還會發生甚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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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睡得正香，小小的嘴巴微微張著打呼，就沒有搭理她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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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插曲：

路人作者：太子殿下啊，告訴您一件事：您女兒的名字定了。程貴妃改的。

太子：⋯⋯

路人作者：還蠻好聽的。

太子：⋯⋯

路人作者：您得感謝人家，要不都沒人想要重視您女兒。

太子：妳不說話是會死嗎？

路人作者：我不會死啊。您在西域會嗎？

太子：⋯⋯來人。給孤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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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哈哈，喜歡小插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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