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 Penana

我站在流理台前，呆望著洗手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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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及格的母親。

但即使我已經筋疲力盡，我仍得撐起精神試圖做一個好媽媽，我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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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愛你」莉莉安稚嫩的聲音和擁抱，讓在流理台前忙碌的我停下來，蹲下身也抱抱莉莉安。我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讓我相當煩躁，寒冬中，今夜讓人感覺特別不舒服。

我站起身用圍裙擦乾雙手：「等等……等等就好了，你先去玩一會吧。」

莉莉安眼神狐疑的看著我，我不知如何應對這孩子，轉身繼續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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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安是令我驕傲的孩子，我教導她誠實、是非善惡、教導她良好的觀念，不過丈夫對她成績的要求，讓她對及格這個概念有點偏執，但她仍然是我的最愛，也是我在這個家支撐下去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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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像在這樣的豪宅裡，生活過得有多糟？我的丈夫毆打我來出氣，他是在外西裝筆挺、舉止得宜的醫生，我身上的傷長年用衣物遮擋，即便求救也沒人相信，不打臉成了他唯一的仁慈。

我非常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不管作為一個母親或妻子都相當失職，尤其當莉莉安對我說她最敬愛的父親會在半夜進她房間對她做些奇怪的事情，而我卻連開口質問丈夫的勇氣都沒有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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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多事情還是不明不白的最幸福了。

我真希望我的刀是刺在自己心窩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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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前我緊緊握著水果刀，耳朵貼在莉莉安房門口，暗忖著什麼時候該進去了斷，我想我是走投無路了。

「爸爸……」、「好舒服……」那些不該從莉莉安的嘴裡說出的話，輕輕的在房間裡呻吟著，那是我至今為止爛透了的人生中，最漫長最蹂躪理智的三分鐘，房內突然一聲悶響把我打回現實，我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淚流滿面。

「媽媽。」莉莉安打開房門，衣衫不整，喚了我一聲。

眼底盡是床上丈夫脖子側邊的刀，和滿床血腥，鮮紅色的液體已經滲透地板，丈夫身體赤裸，面朝下趴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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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脊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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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成小塊丟掉吧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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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流理台前，呆望著洗手槽裡，丈夫那我費勁切斷的屍塊。

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及格的母親。

但我不得不趕快讓自己成為一個及格的好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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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剛剛你對擁抱的反應還挺及格的，哈哈哈」莉莉安開心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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